陸隱沉聲道：“天元宇宙出現過這個字。”
驚門上禦不意外。
陸隱繼續道：“原本我以為這個字的背後是青草大師，現在看來錯了，青草大師就算再怎麼敵對九霄，也不該是罔魎的幕後人。”
“他沒資格。”驚門上禦直言。
陸隱也覺得如此，青草大師這個永生境給他的感覺沒有剛剛藍色劍影的主人強。
罔魎的背後是不可知，青草大師絕非不可知。
接下來，陸隱把原起一事告訴了驚門上禦，以此推斷禦桑天和永恒背後存在一股力量，推動原起去天元宇宙，要害死迷今上禦。
“原先我以為隻是巧合，但通過靈化宇宙一個叫夜歌的人才知道，不僅禦桑天逼迫原起去天元宇宙，永恒也特意來了一次靈化宇宙，點名讓原起去天元宇宙，而按時間推算，永恒不應該能橫跨靈化與天元，一個往返時間太久了，必定有其它手段讓他在短時間內跨越這個距離。”
“你懷疑是青草大師？”
“以前是，現在，我懷疑是那個神秘永生境，那個永生境是永恒背後的存在，一手促成了迷今上禦死亡，很有可能是隱藏的不可知。”
“還有件事，在天元宇宙死去的被打下“天”字的修煉者，臨死前說這個字來自青草大師，那個修煉者既然知道青草大師這個永生境的存在，還把這個字推給青草大師，那麼，永恒背後的存在即便不是青草大師，青草大師也知道一些事。”
驚門上禦點頭：“有可能。”
現在事態逐漸明朗了，一個“天”字的出現，要麼其為不可知整體烙印，隱藏罔魎，而禦桑天與永恒要讓原起去天元宇宙，以此算計迷今上禦，執行者可能是青草大師，但幕後推動的就是整個不可知。
更大的可能就是還隱藏了一個不可知，成為一切的幕後推手。
這與陸隱曾經的猜測不謀而合。
他一直覺得天元宇宙還有一個存在隱藏，那個存在一直盯著他，直到他領悟因果。
“還有，我曾在蜃域與四方鎮守使決戰，出現了一道人影與一柄紅色的劍，現在想來，那柄劍的樣式與剛剛那柄藍色的劍類似。”陸隱沉聲道。
驚門上禦頭疼：“越說越有可能藏著一個不可知，可藏起來的意義在哪？要說滅絕人類文明，大可以與柒緒聯手，引出其它文明對決我們人類。”
陸隱道：“不管如何，我們就確定有一個不可知隱藏，青草大師就是與其合作，那麼，青草大師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驚門上禦遲疑了一下，緩緩道：“你可經曆過被壓迫，驅使，奴役的日子？”
陸隱明白了，就跟荒神一樣，星空巨獸承受了天上宗奴役，導致它生出了毀滅之心。
靈化宇宙有過一段黑暗往事，那段時間，九霄宇宙不斷有人入靈化，根本不把靈化宇宙修煉者當人，劫掠，奴役時常發生，而靈化宇宙還要保護那些人，這種經曆確實會讓青草大師怨恨。
若非禦桑天與如始決戰，殺了如始這個下禦之神，讓九霄宇宙修煉者不敢輕易去靈化，陸隱看到的就是另一個靈化宇宙，一個充滿殺戮，怨恨，迷茫的靈化宇宙。
青草大師經曆過這段歲月，他要擺脫靈化宇宙被九霄宇宙掠奪資源的現況，很正常。
“不可知給了他承諾。”陸隱道，唯有這個原因，才會讓青草大師幫助不可知：“可不可知明明是要毀滅人類文明的。”
驚門上禦搖頭：“倘若人類文明故步自封，不再出永生境，如螻蟻一般苟延殘喘，對不可知又有什麼意義呢？你會特意去天元宇宙解決一條癩皮狗嗎？”
話很難聽，但就是事實。
但陸隱總覺得不對，青草大師這麼一個永生境，在明知過往曆史，人類與不可知有過爭鬥的前提下，還會投靠不可知？任由人類文明衰弱？
還是說，不可知給了他其它承諾？
剛要再問，驚門上禦重重吐出口氣：“青草大師現在是否與不可知聯手我們無法看清，但他曾經與柒緒有過聯手。”
陸隱驚訝：“這你們也能忍？”
驚門上禦苦笑：“我又不在，那個時期還沒有驚門上禦，是青蓮上禦告訴我的，迷今上禦死亡前特意叮囑不要對付青草大師，理由隻有一個，當人類遭遇滅頂之災的時候，青草大師不得不站出來，他，畢竟是人。”
陸隱目光一震，肅然起敬，迷今上禦，這就是迷今上禦，九霄宇宙很多地方，包括關於人類對外戰略都離不開迷今上禦，他的精神讓人敬佩，他的智慧也讓人仰望，這樣的人死了太可惜了。
不過雖然陸隱敬佩這種大公無私的人，但如果讓他選擇，未必會保青草大師。
青草大師會幫助人類，成為人類文明戰力的先決條件就是，人類文明遭遇滅頂之災，可在那之前，或許這滅頂之災就與青草大師有關。
死一個永生境確實很可惜，但總好過被這個永生境埋葬。
迷今上禦，慧祖，他們是一類人，與自己不同。
自己永遠做不到那樣大公無私。
“前輩覺得迷今上禦做的對嗎？”陸隱問。
驚門上禦搖頭：“不知道。”
陸隱看著她：“天元宇宙，是否也有門？”
驚門上禦與陸隱深深對視：“曾經有過，被毀滅了。”
“被毀滅了嗎？”陸隱若有所思，若將此事倒推，正因為天元宇宙的門被毀滅了，所以九霄宇宙不在意天元宇宙，所以答應青草大師不接觸天元宇宙，所以永恒族才有了立足之地。
那麼，是否可以理解為，那道門不得不被毀滅，既是九霄宇宙的想法，也是不可知的想法。
所以若真有一個不可知，就好隱藏在天元宇宙？
陸隱習慣了把很多事倒過來想，不是他比驚門上禦聰明，隻是他自天元宇宙而出，看到的，想到的，與驚門上禦不同。
尤其他不是永生境，不存在某些限製。
他，比永生境自由。
驚門上禦遙望星空：“若第一掌就可以打碎門，或許就不會引起不可知注意了。”
陸隱看著驚門上禦背影：“前輩可儘全力了？”
“沒有。”
陸隱盯著她。
驚門上禦回望陸隱：“不過那是我倉促之下可以打出的最強一掌。”
陸隱收回目光，點頭：“前輩不用自責，想要一掌打碎門，或許會耽誤一瞬，那一瞬同樣會讓不可知察覺，區彆就是不會有第二道劍影，這區彆與前輩無關，晚輩可沒有讓這第二道劍影做出什麼。”
“要說自責也該是晚輩，應該提前與前輩知會一聲，也不至於。”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出手，隻是誰都沒想到門會突然出現。”驚門上禦打斷，說完，好奇打量陸隱：“話說回來，你好像會那股猩紅色力量。”
陸隱將自己修煉神力一事說出：“柒緒是否會這股力量？”
驚門上禦點頭：“會。”
陸隱吐出口氣：“前輩不擔心晚輩無法掌控這股力量，最終成為不可知的人？”
驚門上禦失笑：“青蓮上禦以因果查探了你的一生，儘管未必全，但大概還是能了解你的，你可知他對你的評價？”
“願聞其詳。”陸隱好奇。
驚門上禦神色肅穆：“你有病。”
陸隱：“？？”
怎麼還罵人了？
“你對於自身種族文明傳承，自由，有著近乎於病態的執著，你對於自己的底線有著近乎於病態的堅守，你病的不輕，所以任何人都可能背叛人類，你絕對不會，因為你永遠過不了自己那關，這種病，無藥可醫。”
陸隱本以為聽到的會是各種讚賞的話，他有資格被永生境讚賞，哪怕再謙虛，也絕對夠資格。
卻沒想到聽到這麼一番話，他都不知道是好話還是壞話，不過也曾有人評價過他貪財，心狠手辣，沒出息等等，無所謂了。
驚門上禦笑了：“我欣賞你的病。”
陸隱：“…”
“如果青草大師也有你這種病，迷今上禦也不會死亡，如果人類文明所有人都有這種病，或許我們人類文明總有一天也能成為垂釣文明，不至於這麼戰戰兢兢的活著。”驚門上禦感慨。
“真希望青草大師有這病啊。”
話音還未落，青草大師走出虛空，怔怔望著驚門上禦：“你在詛咒老夫？”他隻聽到最後一句。
驚門上禦看了他一眼，直接走人，話都不想說。
青草大師看向陸隱：“被盯上了，柒緒的死已經瞞不住。”
“人類文明中是否藏著一個不可知？”陸隱直接問。
青草大師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你看清了嗎？”
陸隱挑眉：“你在與不可知合作，不可知給了你什麼承諾？”
“你還是沒看清，否則不會問老夫這個問題。”青草大師搖頭：“那就繼續吧。”說完，離去。
陸隱站在原地，他無法強迫青草大師開口，但青草大師，也沒有反駁。
陸隱心中不安，人類文明看似昌盛，九霄宇宙三位永生境，靈化宇宙一位永生境，再加上若乾修煉者，足以屹立宇宙之林，滅絕一個個接近可能讓九霄宇宙暴露的外方文明，可現在他才看清，人類文明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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