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一會兒,接著又說:“自古以來,‘雨’一直都是人們感傷的代用詞,在雨中很容易使人想起一些不該想的事,也會使人忘情的說出一切。”
潑猴在地上努力的吼起來:“我不認識你,你們認錯人了。”
楚天使個眼神,胡彪拔出一把短刀,奮力的砍在潑猴的手臂上,一聲慘叫之後,鮮血隨著雨水歡快的流淌起來,跟雨水彙成水流向地下管道流去。
“潑猴,我問你,是誰讓你縱火迷情酒吧的?”楚天夾起牛百葉細細的咬起來:“你可以不說,但我不知道你身上的鮮血被雨水這樣衝刷,能夠支持多久。”
胡彪立刻把潑猴受傷的手放在他麵前,讓他眼睜睜的看著鮮血流淌,
潑猴手臂上傳來的陣痛,還有心理承受的壓力,讓他漸漸變得恐懼起來。
楚天夾起個牛肉丸,輕輕一揮,牛肉丸到了潑猴的嘴邊,冒著熱氣,讓人在這寒冷的雨中感覺到幾絲溫暖。
楚天臉上帶著笑容,語氣平靜的說:“你想要在雨中流血而死呢,還是想在店內舒舒服服的打火鍋,吃牛肉呢?”
潑猴原本堅強的意誌就這樣瓦解了,揚起頭,冷風吹來,哆嗦著說:“我說,我說。”
烏雲雖然已散了。雨還是下的這麼大,而且似乎沒有停的意思。
“醉月樓”,李神州已經設好了酒宴,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兩個人。
門輕輕的被推開了,周誌明走了進來,全身收拾的乾乾淨淨,臉上洋溢著燦爛笑容。
李神州微微一笑,淡淡的說:“周總還真是意氣風發啊?”
周誌明微微一愣,聽不出李神州什麼意思,打著哈哈:“李隊長真是說笑了,周誌明已經被楚天從鴻發的副總位置清退了,哪裡還能意氣風發呢?”隨即話中有話:“李隊長又不肯為周誌明做主,周誌明在京城都快沒有立足之地了。”
“周總,你老怎麼可能沒有立足之地呢?”門外傳來平靜卻帶著威嚴的聲音:“你老神通廣大,上可達權貴,下能識混混,真是讓楚天著實佩服啊。”
說話之人,正是神情波瀾不驚的楚天,他剛剛踏進廂房,就把身上的風衣乾脆利落的扔在架子上,剛好壓著周誌明脫下來的衣服,讓周誌明的眼裡閃過惱怒。
周誌明忽地站起身來,對李神州說:“李隊長,這個狂妄的小子怎麼也來了?他在我不在,周誌明就此告彆。”
楚天自顧自的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淡淡是說:“周總就此離去,是否做賊心虛啊?”
“楚天,你什麼意思?”周誌明裝作底氣十足的樣子,返身看著楚天:“你今天就把話給我講清楚。”
剛才的火鍋有點油膩,於是楚天倒了杯清茶慢慢喝起來,看著暴跳如雷的周誌明,不屑的一笑:“周總,不用緊張,楚天隨口一說,你可彆忘心裡去啊,剛才我就遇見這樣的人,我隨口一說,他竟然心慌意亂,慌不擇路,不小心撞在汽車上了,那鮮血流的可歡了,對了,他名字叫潑猴。”
周誌明的臉色巨變,潑猴曾是鴻發貨運的員工,後來因為偷盜貨物被公司開除了,還要送警察局處理,在潑猴的哀求下,周誌明就給了他活路,因此讓潑猴感恩戴德,這次被楚天退位,心裡著實惱火,他就找上潑猴,準備讓潑猴給點楚天教訓,泄了自己心中被退位的怨恨,現在從楚天口裡說出來,他立刻明白潑猴出事了,但也明白,絕對不能承認。
想到這裡,周誌明沒有發怒,反而笑著坐了下來,平靜的說:“我怎麼會往心裡去呢?我這把老骨頭早已經學會忍耐了。”
“是嗎?那為何你讓潑猴去迷情酒吧殺人?”楚天猛然喝道:“刺死二女一男,你彆不承認,潑猴都說是你讓他殺人的,你就是殺人凶手的幕後指使者。”
周誌明剛剛平靜下來的臉色再次突變,不由自主的喊道:“他胡說,我哪裡讓他去殺人?我隻是讓他去縱火給你警告。”
李神州輕輕歎了口氣,這周誌明怎麼跟楚天鬥呢?楚天一張一弛就讓他輕易吐出事情真相。
楚天笑了起來,拍拍周誌明的肩膀,淡淡的說:“對不起,我記錯了,確實是縱火。那麼,周總,是否要給我解釋呢?”
周誌明這才知道被楚天耍了,滿臉通紅,恨恨的指著楚天:“你小子遲早不得好死,我認了,是我讓他們縱火的,又如何?你能把我怎麼樣?你還能押解我去警察局?”
楚天喝完手中的茶,拍拍手,門外走進了幾位警察,帶隊之人正是文隊長。
楚天向文隊長點頭說:“辛苦幾位同誌了,大雨天還讓你們出勤,實在不好意思。”
文隊長肅穆的搖搖頭,客氣的說:“懲惡除奸,保護人民生命和財產是我們應儘的職責。”隨即向周誌明亮出人民警察的證件,說:“周誌明,你涉及一件縱火大案,請你跟我們去警察局協助調查。”
楚天強忍著笑意,這文隊長道貌岸然的樣子比戲子還專業,估計他們回去就會數胡彪塞給他們的紅包,看看裡麵有多少紅燦燦的老人頭了。
周誌明見到楚天真的帶著警察,心裡莫名的一驚,隨即看著李神州:“李隊長,我為你做了那麼多的事情,你要為我做主啊。”
李神州神色微緊,他也沒想到楚天帶著警察,隨即看著楚天,笑著說:“楚天老弟,我看這事情就這樣算了吧,大家不打不相識,以後在京城還有很多機會見麵呢。”
楚天伸伸懶腰,向李神州使個眼神,淡淡的說:“人家警察來都來了,總該讓他們做點事情吧?至少也應該去警察局做個筆錄,畢竟是縱火燒屋呢。”
李神州見到楚天的神情,知道楚天有其意圖,於是轉了口風:“周總,你放心,我保證你前腳進去警察局,後腳就出來。”
周誌明不明就裡,但他知道李神州一定會幫他的,於是憤憤的站起身來,怨毒的盯著楚天,隨即跟著文隊長他們離去。
周誌明走了之後,楚天關上門,淡淡的跟李神州說:“知道周誌明跟黑龍會長是親戚嗎?”
正在喝茶的李神州立刻噴出茶水,滿臉震驚的問:“怎麼可能?你怎麼知道的?”
楚天坐了下來,心裡再次肯定李神州他們跟黑龍會沒有糾葛,於是笑著說:“我自然知道,我還知道你不會相信,所以這次把他銬進警察局,你不要保他出來,你看看到時候是誰把他弄出來,就會明白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李神州在暗歎楚天驚人的算計之外,還有個深層次的原因讓他心裡漸漸起了恐懼,如果周誌明真的是黑龍會的人,那麼事情就很不妙了,畢竟自己和周龍劍做的事情,周誌明幾乎都有參與,周誌明隨時會拿來做要挾,讓他們為黑龍會服務。
楚天看著李神州頭上竟然滲出了汗水,心裡就明白李神州他們一定有把柄在周誌明的手上,怕周誌明以此來掌控他們,才會顯得慌亂。
這也是楚天要達到的目的,他現在還不方便殺了周誌明,免得引起黑龍會的報複,所以就把這個棘手的山芋扔給李神州他們,楚天絕對相信,隻要李神州查實周誌明是黑龍會的人,李神州一定會殺了周誌明。
借刀殺人,這才是真正的殺人不見血。楚天一口飲儘杯中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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