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新柔此時臉色慘白,所幸傷口已經包紮好了,本身護士出身的她自然知道自己狀況,道:“我沒事情,兩槍都沒中我要害,血也止好,倒是楚天的傷口比我嚴重多了,要先處理,雪兒,去樓上把急救箱子拿來,我給楚天上點藥。”
雪兒很快的跑去樓上拿急救箱子。
楚天止不住感動,上前用完好的右臂抱著姚新柔,柔聲的說:“新柔,叫我如何回報你的善良?”
姚新柔事隔幾個月,重新感受著楚天的氣息,漸漸迷醉,在楚天的脖子輕輕吻去。
可兒眼裡閃爍著淡淡的淚光,那是感動。
布川穀郎逃出門外之後,沒見到楚天他們追來,心裡稍微輕鬆,正想要順著湖泊水中暗埋的鋼絲逃走時,一陣殺氣從他的身後傳來,讓人莫名的打了個冷顫。
布川穀郎止不住回頭望去,一個全身冰冷的灰衣中年人,正孤零零的站在他的身後,眼睛像是把鈍刀子,正狠狠的鋸割著他身上的肉,一寸一寸的讓人異常的不舒服。
布川穀郎連問都沒有問,直接亮出武士刀,急急的斬向灰衣中年人,灰衣中年人移動身形,躲開布川穀郎的攻擊,但並沒有反擊,隻是用冷冷的眼神盯著布川穀郎。
布川穀郎攻擊未得手,立刻止住了身形,他不是個蠢人,如果自己不平靜起來,發揮出自己應有的武術水平,今晚是無論如何都逃不了命的。
灰衣中年人也沒動,眼神依舊冰冷。
殘月清清的灑在他們臉上,夜風帶著湖泊的氣息從他們身上襲過。
月光照在布穀川郎手裡的刀上,刀光仍然晶瑩明亮,宛如一瓢秋水,刀上沒有血,布穀川郎蒼白的臉上也沒有血色,因為他的血氣全都灌注在右手的武士刀,他要雷霆一擊。
布穀川郎怒吼一聲,踏前幾步,忍者最厲害的招式‘斬天’卷著刀風淩厲的向灰衣中年人攻去,雖然隻是一招,但這招裡麵已經包含了四十九種變化,宛如攻出四十九刀,刀刀要害。
中年人微微驚訝,隨即揚起不相配的笑容。
然而,結果讓布穀川郎微微失望,灰衣中年人隻是退後幾步,避過他的攻勢,並沒有現象中的人頭落地,身首異處,甚至連灰衣中年人的衣角都不沾到。
布穀川郎感受到灰衣中年人的厲害,沒再進攻,趁著占上先機之際,返身想要跳進湖泊逃走,逃命,是他見到屬下無聲無息死亡之後最大的心願,今晚不求殺了楚天,隻求自保。
布穀川郎剛剛靠近湖泊,眼睛立刻銅鑼般的瞪了起來,止不住的後退,心裡還無比的恐懼,連武士刀都微微顫抖,因為他見到了一個鬼,準確的說,是剛剛死去不久的白衣人。
被楚天用木殼擊殺的白衣人正一步一步的向他近,眼睛凸出,臉色慘白,胸口的鮮血染紅著整件白衣,他走的很僵硬,但終究還是在走路。
一個死人走動的時候總是讓人感覺到恐懼,畢竟他在做自己不該做的事情。
布穀川郎慢慢的退後,完全忘記身後的灰衣中年人,恐懼的問:“三野君,你還活著?”
白衣人身上傳來冰冷的聲音,道:“我活著,所以你要死了!”
布穀川郎怒吼起來:“八格牙魯,你不是三野君!”隨即武士刀劈向白衣人,用儘全力的劈去,武士刀很輕易的劈在白衣人身上,一絲黯淡的鮮血從他身上流了出來。
布穀川郎微微一愣,難道真是三野?
在這瞬間,一把烏黑的刀已經劃過他的手腕。
刀光閃過,手腕落地!
布穀川郎慘叫一聲,連連退後幾步,痛疼和驚恐交織的看著白衣人。
白衣人漸漸的倒下,另外一個年輕人從他身後呈現出來。
年輕人麵無表情,右手沉穩的握著刀,烏黑樸實的刀。
布穀川郎借著痛疼的眼淚都留了下來,眼淚不停地在流。
他從來也沒有流過這麼多眼淚,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流淚。
他隻覺得說不出的孤獨,說不出的恐懼。
這世界仿佛忽然就已變成空的,天地間仿佛已隻剩下他一個人。
布穀川郎歇斯底裡的喊了起來,沒有向天養生撲去,而是轉身殺向‘孤劍’,左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握著把短刀,拚著全力使出‘天斬’,但這次沒有生出四十九種變法。
一種都沒有,‘孤劍’已經捏住他的左手腕,力氣一寸一寸的增加,宛如鈍刀子般的眼睛割人,布穀川郎用儘全力,把腦袋向‘孤劍’撞去,可他忘記了‘孤劍’還有隻空閒的手。
當‘孤劍’扣住布穀川郎喉嚨的時候,布穀川郎已經感受不到空氣的清新,連殘月都變得模糊起來,他眼前出現了櫻花,富士山,大阪,他甚至後悔自己怎麼踏上天朝之地。
天養生輕輕的歎了一句:“少帥要活的!”隨即補充:“當然,殘的也不要緊。”
‘孤劍’冰冷一笑,右手用力,‘哢嚓’輕響,布穀川郎手腕活活被捏碎。
煙水朦朧,夜已更深了,卻不知距離天亮還有多久。
金醫生他們幫姚新柔取出子彈,幫楚天上好金創藥,已經是深夜兩點。
金醫生他們見到楚天的手臂的傷口,差點不忍心看了,三刀六洞,所幸楚天下手有分寸,沒有傷成大動脈,否則這條手臂就要廢了,即使如此,也要休養上幾個月方能運轉自如。
楚天為了保持清醒,處理傷口和上藥的時候都沒有加麻醉,還跟金醫生他們談笑風生,讓這些見多病人死去活來的醫生由衷的歎服:真是漢子,鐵血漢子。
姚新柔已經在麻醉中深深的睡去,楚天卻強打著精神走到大廳,可兒關懷的迎接了上來,親切的問著:“少帥,你怎麼還出來呢?你現在重傷應該多休息!”
楚天用右手撫摸著可兒的臉龐,淡淡的說:“可兒,我沒事,你放心。”隨即看著生不如死的布川穀郎,臉上的笑容宛如盛開的花:“布川穀郎,你還活著,我很開心,我會讓你們的主子更開心!”
布川穀郎見到楚天的笑容,骨子裡感覺到恐懼,隨即虛張聲勢的惡狠狠盯著楚天,他現在四肢都已經被捏斷,隻能用口舌來表示自己的歹毒:“楚天,你不得好死,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楚天微微一笑,扭頭看著可兒:“可兒,你確定他們都是山口組的嗎?”
可兒點點頭,柔聲的說:“確定,他們屬於山口組秘密‘武刀’隊,他們的領頭叫柳川楓,是東瀛的三大刀手之一,聽說刀術已經達到出神入化之境。”
楚天點點頭,眼神透射出殺機,冷冷的說:“那麼,我知道他們的主子是誰了。”
可兒玉手輕抖,一把晶瑩剔透的薄刀瞬間亮在手上,問:“少帥,要不要我殺了他們?”
楚天擺擺手,怎麼會那麼容易讓他們死呢?抬頭看著風無情他們,道:“現在殺了他們太便宜他們了,無情,你們帶著活的,跟我前往黑龍大廈,我要當著周兆森的麵來個斬首示威。”
風無情他們點點頭,隨即看著楚天的左手,遲疑了片刻,說:“少帥,這小事情就讓我們去做吧,你的傷口那麼重,還是多休息為好!”
楚天輕輕的搖頭,有些事情一定要自己親自來做,方能還三叔公他們交待。
湖上的水波安靜而溫柔,夜色也同樣溫柔安靜,除了遠方的蟲叫聲之外,天地間就再也聽不見彆的聲音了。
這裡發生了很多事情,卻又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連鮮血都已經融入了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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