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兩部卡車已經駛在竹樓前麵,隨著司機的刹車,車後呼啦啦的跳下幾十號全副武裝的沙家士兵,訓練有素的呈現出扇形包圍著竹樓,手裡的衝鋒槍高高舉起對準楚天等人。
沙家士兵剛剛警戒妥當,又開來一輛軍用吉普車,上麵連司機在內共有五人,兩人穿著沙家軍服,三人灰衣便裝,其中副駕駛座上的軍官尤其令人難忘,滿臉橫肉,眼睛飄忽,身材宛如水桶,寬大的沙家軍服似乎並不能裹緊他肚子,腹部的肥肉隨著吉普車的顛簸而起伏不定。
吉普車在胖軍官的指揮之下近距離的駛進竹樓,隨即挑釁性的橫在竹梯入口,胖軍官環視幾眼才從車上挪下身軀,掏出兩支雪茄,一支遞給身後的灰衣中年人,一支叼進自己的嘴裡並‘啪’的點燃。
竹樓的護衛都是沙琴秀的親信,所以即使麵對數倍己方的士兵也沒有退縮,從各個角落湧了出來,八個護衛八把衝鋒槍形成交叉角度對準包圍的士兵,因為沒人給他們下令才會容忍吉普車橫在竹梯處,但這也是他們最後的底線了,如果來人做出什麼過分舉動,他們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楚天等胖軍官吸了兩口煙,嘴角揚起笑容,走前幾步來個先聲奪人:“沙城在不在?出來說話。”(溙)
胖軍官和三名灰裝人員神情微愣,想不到楚天會問出這樣一句,但大家都是閱曆豐富之人,眼睛轉了幾圈,沙家的胖軍官就扯開嗓子喊起來:“小子,你是不是想死啊?敢對沙將軍如此大呼小叫?”
楚天從他的話中知道沙城沒有親自前來,心裡多了幾分底氣,明白在未曾見麵的沙城眼裡,自己是不值得他親自動手的,於是背負著手從竹樓翻越而下,平靜的說:“那你是什麼人?”
胖軍官臉上湧起驕傲之色,踏前半步說:“沙將軍的警衛排長。”
楚天淡淡的追問:“你來這裡乾什麼?”
胖排長忽然感覺出不對勁,細想之下才知道自己被楚天牽著鼻子走,於是勃然大怒,叉著腰罵道:“奶奶的,什麼時候輪到你問我?應該是我審問你,你們這些緬共分子,趕快交待來金三角乾嗎?”
楚天心裡清楚這是把自己往政治公敵的路上迫,捏造罪名製造證據的把自己殺了,當下懶得糾纏,笑著說:“我不想回答你,如果你要清楚我的身份,可以去找沙琴秀,她會告訴你所有的一切。”
胖排長臉色巨變,楚天大庭廣眾的反駁自己,顏麵何處安放?於是目光冰冷起來,蔑視著說:“小子,彆隻會拿著沙小姐撐腰,是個男人就主動把事情弄清楚,彆什麼都要女人來擦。”
楚天移動腳步,挪到胖排長半米麵前,盯著他肥肉橫生的肚子,臉上露出放肆的笑容,淡淡的說:“跟我講男人?就你這酒色掏空的身體跟我講男人,要不要來個單挑看看誰是男人?”
胖排長臉上肌肉抽動,那是憤怒所導致,聽到楚天如此挑釁的話,旁邊又有那麼多人盯著,怎麼也要出口惡氣,於是忘記了自己的來意,撚起衣袖就怒吼著:“奶奶的,誰怕誰啊?”
穿便裝的幾個人相互對視幾眼,他們知道糾纏久了難免夜長夢多,於是抽雪茄的中年人走了出來,輕輕的按住胖排長握緊的拳頭,製止著說:“排長,彆激動,彆激動,你是身經百戰之人,整個金三角都知道你是真正的男人,何必為了這無知小子而去證明自己呢?”
這番話說的滴水不漏,不僅讓胖排長息滅了怒氣,也讓楚天微微稱讚,饒有興趣的望著他,這中年人說話如此老練圓滑,應該是在官場打滾多年的主,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來路。
胖排長重新審視著楚天,皮笑肉不笑的說:“小子,我也不跟你逞口舌之快了,讓藩科長跟你聊吧,希望你能把問題交待清楚,否則誰也保不了你們,沙小姐也不能。”
楚天輕輕冷哼,緩緩的道:“想要跟我對話,先把周圍的士兵撤了,帶著武裝人員來要求我交待事情?很不客氣的說,我懶得回答你們,如果你們不是沙家軍,恐怕我早就滅了你們。”
張狂的態度讓胖排長愣笑,幾個人想要滅幾十號沙家軍?扯談。
中年人抬頭迎上楚天的目光,還夾帶了一絲倨傲,盛氣淩人的喊道:“小兄弟,這裡是金三角,是緬佃,任何事情你最好主動配合,免得大家傷了和氣,也損了沙小姐的麵子,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
楚天不屑的回答:“不想知道!”
中年人的手握成拳頭,那是忍耐怒氣的表現,然後開口說:“我是緬佃情報處藩科長,我們接到可靠線報,有證據顯示你們跟緬共分子有過接觸,所以有理由懷疑你們是緬共分子派來的人。”
楚天把硬幣握在掌心,淡淡的說:“藩科長,你竟然有證據顯示我們是緬共分子?我對你的證據很是好奇,可否讓我看看?另外,僅僅因為你們的懷疑就大張旗鼓的重兵包圍我們?有王法嗎?”
藩科長陰陰冷笑,背負著手說:“你到了我們情報處,我自然會給你看證據,還有,你們早上收留了一個被我們盯著的年輕人,我告訴你,他不是什麼禁毒會特工,而是緬共積極分子。”
楚天知道他在說姚瘋子,眼神冰冷起來,帶著幾分譏笑說:“金三角看來還真多緬共分子,怪不得藩科長能做情報處科長,敢情都是捕風捉影拉個人冒充領賞啊,我可以告訴你們,竹樓沒有緬共分子。”
藩科長不耐煩的走前幾步,暴躁的說:“如果小兄弟不想生出什麼事端,還是請你們乖乖的到情報處走一踏吧,同時我們要搜查竹樓,如果一切真是誤會,我們會向你們和沙小姐道歉的。”
楚天知道他們的把戲,估計自己走到半路就被亂槍打死了,到時候還可以誣陷自己意圖逃跑的罪名,但也懶得點破,伸著懶腰說:“對不起,我沒什麼興趣,我下午還要參加分成會議呢,大家回去吧。”
被楚天如此搶白,藩科長臉上難於掛住,眼神銳利的盯著楚天,一字一句的說:“小兄弟,我希望你明白,這不是你什麼興趣的問題,而是你必須配合,這是我們的權力,否則就休怪我們強製執法。”
楚天拍拍衣服,平靜的說:“滾!”
藩科長臉色巨變,臉上呈現出殺機。
胖排長也十分惱怒楚天的無禮,止不住的開口破罵:“奶奶的,在金三角地盤敢如此囂張,老子槍斃了你。”邊說邊伸手去腰間摸槍,沙琴秀的親信見狀,忙掉轉槍口對著胖排長。
“彆動,彆動。”沙城的士兵也拉開槍械,大家的情緒都變得緊張起來,雖然大家都是沙家軍,平日也經常打照麵,但各為其主,關鍵時刻還是需要幫著給自己飯碗的人。
‘嘟嘟’,兩聲喇叭聲讓眾人停止了動作。
一輛吉普車停在竹樓麵前,車上躍下三個人,為首者正是茗兒,身後則是兩個女兵,茗兒眼神冷酷的走到胖排長和藩科長麵前,意味深長的說:“老胖,怎麼回事?帶這麼多人來圍攻小姐的貴客?”
胖排長雖然看不起沙琴秀身邊的女兵,認為她們都是繡花枕頭,陪男人睡睡覺還可以,玩刀弄槍純屬附庸風雅,但他也知道茗兒是沙琴秀的紅人,不敢怠慢的回答:“是沙將軍讓我協助藩科長逮捕緬共疑犯。”
茗兒聽到是沙城的命令,底氣瞬間少了幾分,但還是開口詢問:“什麼緬共分子?他們都是沙小姐的朋友。”
藩科長是個老油條,見到茗兒乾涉,先把罪行帽子扣出來:“在我們情報處,有證據指證他們來自****地區,而且他們早上救了個年輕人,攜帶兩枚德國手雷的年輕人,那是被懷疑的特工,雖然士兵們認為他是禁毒會特工,但據我們分析,緬共特工的可能性更高。”
茗兒遲疑片刻,扭頭沒有發現姚瘋子,雖然她對楚天幾個人的身份徹底放心,但對於姚瘋子卻是沒有半點底,單兩枚來曆不明的德國手雷就足於把他槍斃了,還會把楚天他們全部拖累。
茗兒望了胖排長幾眼,開口說:“我先問問小姐。”
藩科長老奸巨猾的笑笑,暗有所指的說:“你儘管請示,我相信沙小姐也不會包庇緬共分子,雖然緬佃政府跟沙先生在某些方麵有不同的意見,但對於逮捕危害國家安全的緬共卻是達成共識。”
茗兒知道他在上綱上線,但也無可奈何,拿出電話撥通沙琴秀:“小姐,緬佃情報處藩科長和沙將軍的警衛排長包圍了竹樓,他們懷疑楚天等人是緬共分子,要把楚天帶去情報處協助。”
沙琴秀是個聰慧之人,她心裡自然清楚這是沙城和諾頂安排的戲,決定敲山震虎,於是淡淡的說:“轉告楚天,竹樓是他的地盤,全憑他自己做事情,而且從現在起,你完全聽命於楚天的安排。”
說到這裡,沙琴秀微微停頓,然後加重語氣:“再告訴楚天,現在十點四十分,我十一點鐘準時到。”
茗兒有幾分不解,沙琴秀竟然要來又怎麼讓楚天做主?雖有疑問,但還是恭敬的回答:“是!”放下電話,茗兒走到楚天身邊低聲說:“小姐說竹樓是你地盤你做主,我們都聽從你的安排,還有,她十一點準時到。”
楚天輕輕點頭,看看時間,他明白沙琴秀要借助自己的手來敲打沙城,而且是要自己二十分鐘內完成,然後她才方便出現解決其它問題,包括對質沙城,於是拍拍茗兒的肩膀說:“好,我明白了。”
說完之後,楚天就重新走下竹樓,風無情他們也跟了下來,每前進一步都帶來迫人窒息的氣勢,藩科長和胖排長等人都感覺到殺氣濃厚的傳來,但誰都不相信楚天他們敢掀起什麼風浪。
楚天在離胖排長他們兩米之處站住了,來回走了幾步,抬頭望著藩科長,淡淡的說:“藩科長,無論我們是不是緬共,看來你們都是要押解我們回去情報處鑒彆和搜查竹樓了?”
“那是當然,我們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藩科長見到楚天似乎有點妥協,臉上閃過陰險之笑:“再說,你是沙小姐的朋友,我們又得到沙城先生的許可,總不至於害了你們吧?”
楚天爽朗的笑了幾聲:“難道你們真的不想在半路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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