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正瘋狂的砍著樹林,鳴鴻戰刀閃著金黃色的光芒,刀風淩厲的刺痛遠處的聶無名他們,雖然是首次見到少帥喪失理智,但那種憤怒的力量就任何人見了都不免暗自心驚,世上幾乎很少有人能夠抵抗那種力量。
沙琴秀他們顯然已經知道事情緣由,心裡清楚少帥的痛苦,但見到他現在的瘋狂,可兒眼裡流露出擔憂,止不住的望著聶無名他們:“要不,咱們去勸勸他?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楊飛揚精致的臉上閃過苦笑,輕輕搖頭阻止說:“不用勸他,現在我們說什麼都沒有用,這種事情換在誰的身上都難受,等他發泄之後自然會恢複平靜,不然他也走不到今天了,我相信少帥!”
風無情他們思慮之後,相視點點頭。
“啊!”楚天拚儘全力的揮出戰刀,樹乾結成的疙瘩瞬間被他劈出兩半,楚天的力氣也消散,精神鬆散開來,整個人軟綿綿的倒在地上仰望天空,卻揮手製止風無情他們過來探視自己。
淚水溢滿眼眶,然後輕輕的滑落出來,晶瑩剔透。楚天忽然想起了蘇蓉蓉的話,之所以仰望天空,是為了不讓淚水流下來,但為什麼今天的眼眶盛不住這痛苦的淚水呢?
楚天不敢閉上眼睛,他的腦子全身姚瘋子信任的神情,直到至死之際還對自己抱有希望,他現在才發現自己對很多事情顯得無能為力,先前的蕭家姐妹被捉,姚新柔被重傷,現在姚瘋子又親自死在自己手上。
他首次感覺到信心動搖!
楊飛揚終究還是輕輕的走了過來,深深呼吸之後開口:“少帥,死者已經逝去,痛苦也好,愧疚也罷,你終須麵對,你已經對不起死去的人了,更加不能辜負活著的兄弟姐妹!”
楚天坐起來,沒有說話。
此時茗兒正急急的走到沙琴秀身邊,壓低聲音說:“小姐,炸彈已經全部清理,士兵們四處搜索卻毫無結果,唯有安排在沙城防區的心腹回話,發現有幾批陌生的人先後進入到沙城的兵營。”
沙琴秀臉上湧現出殺機,不僅是因為差點把她也乾掉了,更主要的是讓楚天如此傷心,連她的心裡都變得難受起來,咬牙切齒的道:“茗兒,帶上沙家近衛軍去沙城防區,把它翻過來我也要找出天嬌。”
茗兒遲疑一下,隨即點點頭,正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楚天忽然出聲了:“等等!不能去,以天嬌的細膩心思豈會不猜到我們要去找她?她或許正等著我們送上門去呢,我們無憑無據又沒有見過天嬌,被沙城乾掉都沒話說。”
眾人的眼裡流露出喜色,楚天竟然開口說話,還分析到位就表示他已經恢複了理智,心裡都鬆了口氣。
茗兒似乎想起了什麼,拍著腦袋說:“對了,據暗探回報,沙城今天以分成會議需要戒嚴的名義調入八百名精兵,輕重武器齊全,但誰都不知道他們去哪裡戒嚴,這會不會是針對我們的行動啊?”
沙琴秀微微思慮就知道楚天說的正確,於是恨恨的說:“總有一天,我要諾頂和沙城人頭落地,死無葬身之地。”
楚天搖晃著身軀站了起來,楊飛揚忙過去扶著他,楚天也不拒絕,語氣平靜的說:“血債必然血償!”然後望著沙琴秀,輕輕歎息:“琴秀,麻煩你好好安葬姚瘋子,給他立個牌碑,我是無臉見他了。”
沙琴秀臉上也是苦楚,回應著說:“楚天,放心,我知道怎麼做的,都是琴秀的過失沒有保護好你們。”
楚天慢慢的走過去,揮手製止著沙琴秀的自責:“琴秀,連我都沒有愧疚而死,你又何必自責呢,不是我們太無能,而是敵人太狡猾,從現在起,我們就要比敵人狡猾一千倍,凶狠一萬倍。”
“砰砰砰”,遠處傳來聲響,隨即見到十幾束煙花升了起來,散發出璀璨的光芒,煙花有慶賀喜慶之意,但落在楚天的心裡卻是針刺般的痛苦,極其的挑撥著他剛剛平靜的神經。
茗兒剛剛辨認出那是沙城防區的方位,電話就響了起來,拿出來接聽片刻就掛掉,神情稍微遲疑還是向沙琴秀彙報:“沙將軍和諾頂他們在旺來酒店設宴慶賀,煙花也是他們放的。”
沙琴秀握緊拳頭,關節啪啪作響,咬牙切齒的說:“諾頂也太過分了,真恨不得現在就過去亂槍射死他們。”
楚天已經平複了心境,問道:“旺來酒店是什麼地方?”
沙琴秀回答說:“那是沙城防區最大的酒店,設施領先潮流,耗費他兩個億建成,專門用來拉攏溙緬政府官員和為一些有錢的通緝犯居住,他們出錢居住旺來酒店,沙城就保證他們的安全,所以兩年不到就回本了。”
楚天臉上淡然,道:“那就是他的?”
沙琴秀點點頭:“可以這麼說!”
強大的殺機從楚天身上散發出來,他的眼裡射出寒光。
怕楚天觸景生情,沙琴秀讓楚天他們搬離了竹樓,進入到沙家的近衛軍軍營暫住,這裡有兩東西兩座兵營,東座是八百男兵,西座是兩百女兵,都是從沙家軍中篩選出來的軍人,屬於精銳中的精銳。
沙琴秀指著喊聲陣陣的士兵,語氣帶著自豪:“這些人都是戰火中失去家園的孤兒,雖然體格並非最強壯最敏捷,但對於我父親卻是忠心耿耿,因為我父親給了他們生存,給了他們希望。”
“在金三角這個地方,武器的精良和人員的多少並不能決定勝負,唯有忠誠團結才能依托,否則當年的國明黨殘軍也不會把老過政府的萬餘正規軍打的稀哩啪啦,並在金三角這塊土地紮根發芽,因為哀兵必勝。”
楚天望著在場上訓練的沙家軍,他自然看得出沙家近衛軍全身散發的熱血和希望,或許這也是沙城最終未敢獨自叛變的原因,如果沒有辦法對付這些死忠的近衛軍,他的造反純粹是找死。
“轟。”遠處有士兵正在爆破。
楚天心裡微動,淡淡的說:“琴秀,有沒有炸藥?”
沙琴秀微微發愣,隨即回答:“當然有。”
楚天點點頭,轉頭看著聶無名和風無情:“做點東西吧。”
時間很快就過去,夕陽落下,朝陽升起,黑夜就已經過去。
西座兵營,茗兒剛把早餐準備妥當,楚天他們就從房門出來,雖然楚天的神情還有幾分落寞,但臉上的堅毅自信已經恢複了過來,風無情他們也變得沉默很多,因為大家的心裡多了一份仇恨。
想到楚天昨日淚流滿臉的樣子,茗兒心裡也微微發酸,以前總感覺流淚的男人沒出息,但昨日的事情卻讓她生出‘落淚未必不丈夫’的感慨,如果換成自己開槍,恐怕此刻已經精神失常。
早餐依舊很豐盛,茗兒是落足了工夫,在情緒壓抑的時候,烈酒和佳肴都是有效‘解毒’方式,但烈酒是讓人麻醉暫時忘記憂愁,而美味的食物卻是容易讓人心情變得愉悅。
所以楚天喝過半碗瘦肉粥,眼神又多了幾分平和寧靜,抬頭發現楊飛揚精神疲倦,像是整夜沒睡的樣子,止不住的關心問道:“飛揚,怎麼如此憔悴?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叫醫生過來看看?”
楊飛揚輕輕搖頭,拿過包子咬著:“沒事,昨晚有點失眠。”
楚天點點頭也不放在心上:“等會補上一覺吧。”以楊飛揚的能力和心思自然能夠照顧好自己,他現在思慮的是下午擂台賽的事情,無論如何要把諾頂他們的貨搶到手,這不是利益問題,而是報複。
沉默片刻,楚天開口說:“誰有把握對付銅套人?”
風無情停滯把薄餅送入嘴中,說:“諾頂身邊的銅套人?”
楚天點點頭,分析著說:“諾頂身邊有銅套人和神秘人,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神秘女子應該就是天嬌,她雖然步伐輕盈,關節靈活,但身手卻不會超過銅套人,所以下午諾頂必定派他出戰。”
聶無名冥思苦想,隨即露出無奈的笑容歎息說:“明眼人就知道那家夥是練金鐘罩鐵布衫的主,還把頭部也保護起來,如果可以攜帶兵器對戰,我自信能把他解決,但如果是赤手空拳,我沒有什麼把握。”
楚天思慮一會,淡淡的說:“那還是我來吧,至少我有經驗。”
他想起上海之戰的胖大海,那是最敬重的高手,刀槍不入,這銅套人再厲害也不可能超過胖大海,否則他也不必用銅套把頭部保護起來,如果在對戰中想辦法找出他的空門,必然能夠把他乾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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