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間,冰冷刺骨。
楚天踏進去的時候,肖清冰像是衰老了幾十歲,靠在角落動都不動,目光呆滯宛如中風多年的植物人,反黑組的人見到楚天,想要發泄恨意到他身上,結果卻被可兒撂翻在地上,還用奪下的兩支警槍震懾住他們。
拉開陰冷的冰櫃,楚天見到文冰雪秀麗的容顏,這位漂亮女警花神情依舊有點冷酷,但嘴角的堅硬徹底抹殺了她的神韻,而咽喉的槍洞赫然入目,楚天完全能夠想象出,文冰雪當時的痛苦和無助,捂著止不住的鮮血緩緩倒下。
伸手把冰櫃緩緩推了回去,楚天返身走到肖清冰麵前,輕輕歎息道:“誰殺了她?”其實楚天的心裡早已經有了答案,否則他也不會過來察看文冰雪的屍體,但他還是想要從肖清冰口中得到證實。
楚天的話就像是個信號,憔悴不堪的肖清冰瞬間恢複了活力,騰的站起來抓住楚天的衣領,怒吼著:“你殺了她,是你殺了她!如果不是你迫她誘使高麗特工來港,如果不是你殺了那麼多高麗特工。”
“他們就不會拿冰雪開刀,是你殺了她。”
楚天依舊神情自若,等他發作完畢之後,一拳擊打在他的肚子上,肖清冰頓時像是煮熟的龍蝦,痛苦的緩緩彎腰,進而癱倒在地上,楚天整整衣服,盯著他蒼白的臉,不置可否的說:“是你害了文冰雪。”
肖清冰仰頭望著楚天,怨恨冰冷。
楚天伸腳把他踢翻,勢大力沉的讓肖清冰滾出幾米,隨後還吐出兩小口鮮血,他的幾個同事見狀大驚,想要上前救駕卻被可兒用警槍頂著,楚天再次走到肖清冰的麵前,盯著他憤怒的臉輕輕微笑。
對峙片刻之後,楚天才語氣平靜的說:“如果不是你讓文冰雪把事情曝給高麗政府,高麗特工怎麼會找我麻煩呢?我又怎麼會殺了他們,讓特工遷怒於文冰雪呢?你現在不為她報仇卻誣賴在我身上,還算個人嗎?”原本憤怒的肖清冰瞬間像是泄氣的皮球,眼裡流露出無儘的懊悔和痛苦,他重重的用頭碰著地板,血跡清晰可見,楚天上前幾步,毫不客氣的踩住他的脖子,冷冷的說:“想死容易,但你不用為文冰雪報仇嗎?”肖清冰停止了自殘的衝動,艱難的吐出兩句話:“他們肯定早跑了,你以為他們殺了人還敢留在香港嗎?”他嘴裡硬生生的吞下幾句話:你以為他們像你那麼囂張啊,四處跟人為敵還敢大搖大擺的拋頭露麵?“楚天挪開腳,俯身把他拉了起來,淡淡的說:“跑了就不用做事嗎?肖隊長,你起來把事情告知我,雖然我跟你們不對脾氣,甚至有可能是你們的肉中釘,但文冰雪的死多少跟我有關,我會幫她討回公道。”
這番話讓肖清冰他們眼裡流露出希望,文冰雪的死除了讓他們感覺到悲傷,也讓他們痛苦,悲傷的是失去了朝日相處的好同事,痛苦的是自己無法幫她報仇,誰都知道,特工做事部署周密,撤走更是迅速。
何況文冰雪被殺,沒有任何人見到凶手模樣,想要追拿他們無疑於天方夜譚,但現在楚天主動鍤手進來,讓肖清冰等人看到了希望,他們早已經領教過楚天的能耐和手段,如果他為文冰雪報仇,必定增加幾分勝算。
楚天望著恢複平靜的肖清冰,淡淡的說:“事情經過!”
肖清冰癱坐在地上,帶著幾分悲傷的語氣回應:“中午我們在餐廳吃飯,途中冰雪接到電話就告知我們,有事要離開片刻,我們以為她有什麼瑣事要處理,所以也就不以為然,誰知道,她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楚天沒有說話,眼睛依舊盯著他。
肖清冰呼出幾口悶氣,痛苦的低著頭說:“直到我們吃完飯,依舊沒有她的蹤影,打她電話也沒有人接,我們生出不好的預感,於是在餐廳附近尋找她,結果在五百米的拆遷巷子找到了她,找到了她的屍體。”
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寬心,楚天皺著眉頭站起來,來回走了幾圈,問道:“那你們怎麼確定是高麗特工所為呢?難道不可能是黑幫分子對你們的報複嗎?更重要的是,附近難道真沒有人見到事件發生嗎?”肖清冰毫不猶豫的搖搖頭,斬釘截鐵的說:“不可能是普通黑幫分子所為!黑幫分子沒有那種槍殺警員的膽量,更重要的是,文冰雪身手不弱,槍法也很精準,但你可以見到,她沒有還手之力,被凶手一槍斃命。”
楚天點點頭,輕輕歎息:“這點說得沒錯!”
肖清冰目光又黯淡起來,繼續補充道:“那是條拆遷的巷子,附近沒有什麼人住,攝像頭更是被拆了,所以直到事發五小時,重案組都沒有找到目擊證人,現在他們正分析街道的攝像頭,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
楚天像是個偵探似的,緩緩冒出:“槍械來源呢?”肖清冰苦笑起來,此時的表情遠比哭還難看,他搖著頭說:“無法追查,這是自己組裝的槍械,凶手從五金店買來彈簧,撞針,鐵管等合法零件,重案組根本無法追查,不過這再次證明他們不是黑幫分子。”
楚天點點頭,看來凶手確實專業強悍。
還沒有等楚天說些什麼,門忽然被撞開了,肖清冰的手下,也就是文冰雪的男友馬飛高聲喊著:“隊長,我找到凶手了,找到凶手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驚訝的望向馬飛,楚天不由生出幾分讚許之色,其他人悲傷哀痛的時候,這家夥還能保持理智追查凶手,看來以前是自己看低他了,此時,馬飛已經衝到肖清冰麵前,整個人喜極而泣的跪下。
他雖然見到了楚天,但顧不上理睬了,什麼恩怨都比不上找凶手報仇,而肖清冰就是他最大的支撐,不等肖清冰說話,他就竹筒倒豆子般的道出:“隊長,我在附近大廈找到天文攝像機,它剛好掃到巷子的情形。”
肖清冰喜出望外,喊道:“回警局!”
回到警察局,肖清冰他們和重案組的人手忙腳亂的忙開了,楚天和可兒在會議室靜靜的等著結果,楚天不是為了湊熱鬨跟來警察局,而是文冰雪的死多少讓楚天有些內疚,所以想要親眼看著警察們落實案件。
隻有殺害文冰雪的人繩之於法,他才會心安,楚天並沒有等太久,因為關係到槍殺警員,所以辦起事情來都是全程綠燈,無論是鑒定錄像時間,還是影像分析都很快的處理好了,但結果卻讓所有的人都很沮喪。
肖清冰把那兩秒不到的錄像放給楚天,錄像裡麵沒有任何有用情景,隻有一男一女從巷子裡麵走出的畫麵,而且是男子的半張側臉,他苦笑著搖頭:“這錄像除了證明他們從巷子走出,什麼都證明不了。”
楚天盯著男子的半張側臉,麵容陰柔,目光平和淡定,眼角還流露出幾分戲虐之笑,觀其額頭和鼻子,高麗人的特征顯露無遺,看似是個英氣迫人的年輕小夥子,但楚天的直覺卻告訴他,這家夥是凶手。
馬飛痛苦的捶著桌子,吼道:“他們肯定是凶手!”
肖清冰輕輕歎息:“這錄像意義不大啊。”
楚天手指交叉,淡淡的說:“時間符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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