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湯溫潤可口,雞蛋滑嫩美味。
楚天漫不經心的扒著碗中白飯,偶爾低笑著給服部秀子夾幾片肥肉,雖然外麵風雨交加冰冷刺骨,但他依舊顯得平靜自然,越是大戰來臨越是需要淡定,如果主帥都顯得坐立不安,衝鋒陷陣的兄弟更是沒有信心。
服部秀子見到漸要流油的肥肉,幾分無奈幾分甜蜜的咽下。
就在楚天想要寬慰肥肉可以美容的時候,滿臉雨水的阿紮兒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雖然他還沒有開口說話,但楚天已經從他凝重的神色感覺到事態嚴重,於是忙壓住心神問道:“阿紮兒,什麼事?琴秀有消息了?”阿紮兒抹去臉上的雨水,急不可耐的回道:“我剛查了這兩天內的航班,曼穀飛往羅馬的飛機果然因大雨關係停在威尼斯,同時也查探到其中有數個旅遊團就此改變線路,臨時租車去了西西裡的首府巴勒莫。”
楚天身軀巨震,失聲道:“西西裡?”阿紮兒點點頭,輕輕歎道:“西西裡。
雖然沒有具體指向他們就是沙家軍,但這兩天大規模且冒雨行動的就隻有那幾個東方旅遊團了,而且目的地都是西西裡,因此我推斷他們肯定是沙家軍,況且人數也相符合。”
楚天穩定心神,開口道:“能否聯係上琴秀或者隨行副官?”身為沙家軍精銳的阿紮兒無奈搖搖頭,苦笑回道:“他們都是軍事作風,進入到意大利境內就改變了通訊頻率,除非是他們先聯係沙家司令部,否則我們想要找到他們行蹤或者追蹤通訊,那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
楚天皺起眉頭,開口問道:“司令部沒有接到琴秀電話嗎?”阿紮兒依舊搖搖頭,沉重回道:“沒有,估計他們在安裝好加密衛星電話之前,都不會向司令部報平安。”
楚天放下碗筷,在廳裡麵走來走去。
他當然知道沙琴秀出現在西西裡的意圖,那是要跟黑手黨死磕到底的征兆。
如果說耶路撒冷是猶太人的聖地,那麼西西裡就是黑手黨的精神家園。
西西裡島是地中海最大和人口最稠密的島,它屬於意大利,位於亞平寧半島的西南。
東與亞平寧半島僅隔寬3公裡的墨西拿海峽,鑒於它的優越位置,曾經很多國家都占領過西西裡,直到二戰結束才恢複平靜。
西西裡的曆史就是一部被異族征服壓迫的屈辱史,幾乎歐洲所有著名的民族都曾經征服過這裡,西西裡人見到的總是一個民族被另一個民族驅逐,然後繼續無奈的被異族統治和壓迫,直到西西裡晚禱事件的發生。
當年的西西裡晚禱事件,是因為法國士兵於複活節強.奸了巴勒莫婦女,而警察又置之不理後,承擔著苦難的西西裡人終於爆發了,他們殺掉每一個見到的法國人,並憤怒的發出的吼聲,要求自主和複仇。
意大利黑手黨,自此誕生出世。
黑手黨從西西裡發源起家,他們組織起來,原先是要保護家人,免受外來侵略者的騷擾壓迫,也曾為正義和公正而替天行道,但到了後來,這班人演變成為了複仇而私自執行法律的人,並進而演變成犯罪組織。
但無論黑手黨如何從正義之師蛻化成邪惡之徒,西西裡是黑手黨的精神家園是不容置疑,否則教父也不會把總部選在西西裡首府巴勒莫,生殺指令,權錢交易全都從這裡發出,轉向意大利各地分部,甚至全世界。
因此,西西裡是黑手黨的聖地,也是沙琴秀襲擊的首要目標。
楚天心裡清楚,或許自己的死嚴重刺激了沙琴秀,讓她不僅要報複目標羅斯福,更要摧毀黑手黨總部,所以才會棄羅馬而不顧,調集重兵壓向西西裡,這個舉措瘋狂且出其不意,足於把意大利再攪得翻天覆地。
冤孽啊冤孽,楚天暗暗苦笑,本想以殺止殺,現在事態卻變得更加難於掌控。
如果黑手黨總部真被沙琴秀雷霆端掉了,那麼剩餘的日子,整個意大利就會陷入血腥風雨中,報複,爭權,奪利都會輪流上演。
但事已至此,楚天並沒有辦法阻止。
這個時候派出人手去西西裡尋找沙家軍,不僅會分散今晚進攻天陽古堡的實力,也會給潛伏進去的沙琴秀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因此楚天除了祈求上帝保佑沙琴秀晚半天攻擊,也跟沙家司令部保持著即時通訊。
想到這裡,楚天望著有些惶恐的阿紮兒,輕輕歎息寬慰:“阿紮兒,暫時把琴秀的事情放下,咱們今晚以雷霆之勢攻下天陽古堡,然後再想辦法去西西裡尋找沙家軍,隻要我活著現身了,琴秀就會想辦法聯係我。”
阿紮兒點點頭,心緒稍微平緩離去。
五百萬人的西西裡,在這個大雨黃昏顯得有些不同,因為數百東方人冒著大雨先後進入到巴勒莫,出手大方的租下幾棟民居,每個人身上都背著大大的旅行袋,雖然寫著旅遊團的名字,但更讓人感覺像是來此長住。
當地的警長出於好奇,就領著兩名手下來詢問。
臨近八點,燈光昏暗的連體民居,傲然的駛來藍白相間的警車。
在門口幾名東方男子的警惕目光中,車裡鑽出四個耀武揚威的警察,為首者是一個四十來歲,又高又壯的警官,他戴著金色鑲邊的警帽,叼著一支很長的雪茄煙,挺著啤酒肚,邁著狗熊一樣的步伐,顯得趾高氣揚。
仰起的下巴,幾乎與黑色雨傘邊緣平行,高傲的神情就象是在視察領地的君王,兩名警察恭恭敬敬的為他開路,還有名警察則在身後打傘,愣是把小小警長的派頭做到淋漓儘致,讓門口的東方男子臉露譏嘲之色。
領隊的東方男子踏前半步,不卑不亢的道:“警官,有什麼事?”“我是意大利西西總署的警長普斯格。”
他用鼻孔裡噴出來的聲音說道:“你們這些小流氓,你們這些東方人,不要給我裝樣子了,快帶我去見你們的主事人,否則我會抓你們的,我會用警棍把你們打去見上帝。”
東方男子還沒有開口,耳邊傳來女子冷漠的聲音:“讓他們進來。”
接到指令,東方男子立刻閃到旁邊,讓同夥把門打開放警察們進去,普斯格望著死寂而且暗黑的民居,莫名的閃過畏懼之意,天生的本能告訴他裡麵可能有危險,但是他見到東方男子的麵容,又瞬間變得放心。
東方人都是隻知道唯唯諾諾,點頭嗬腰的膽小鬼,玩不出什麼花樣。
剛剛踏進最中間的民居,十餘米外的大門就緩緩關上,隨著咣當聲響,民居裡麵閃出幾道人影,以電閃般的速度撲向警長等人,不等他們掏出腰中的短槍,手中的匕首陡然揮出,劃出了一道絕對囂張的弧線。
隻適合戳、穿、刺、而不適合劈、削、的軍用匕首,在襲擊人的手中好像一支暴利的狼牙,尖銳的刺鋒一下把最後麵的警察腦袋給齊齊的削了下來,與此同時,開路的兩名警察也胸口中刀,捂著傷口緩緩倒下!警長見狀大驚,忙挪動腳步後撤。
隻聽冷哼響起,為首襲擊人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淩空跳躍起來,朝著警長的胸膛上就是連續三腿,那警長被踢的連連後退,一個趔趄倒在地上,襲擊人轉身騰空後踹,“鏗”的悶響,正正的踹在了警長的胸膛上。
襲擊人的耳邊也傳來冷漠聲音:“留活口!”
“明白!”
襲擊人恭敬的點點頭,衝前半步又是一記直拳,呼嘯帶風。
“砰”的一聲,又狠狠的打在了警長的胸膛上!這三擊招式連貫,速度極快,警長“哇”的吐出了一口血,感覺到胸骨好像被打裂了一般。
他雙手捂著胸口,恐懼的眼神看著麵前的人,像灘泥般的慢慢坐下。
下一秒,他就被人提了進去。
普斯格剛被扔在地上,兩個東西就迎麵砸來,不偏不倚的砸在他懷裡,原本認為是羞辱顏麵的警長,在看清楚物體之後,卻暗敢情願多被羞辱幾次,再抬頭的時候,一名冷傲清秀的東方女子,正冷漠的盯著他。
普斯格全身瞬間起了雞皮疙瘩,宛如羔羊轉彎遇見猛虎。
正在思慮之間,東方女子已經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冷冷開口:“兩萬歐元,你給我守兩天大門,如果有麻煩有陌生人找來,你就想辦法打發他們;如果讓人進來鬨事或者你要跑路,那我就會毫不留情的殺了你!”
這個剛才還帶著輕蔑神色趾高氣揚的警長立刻被兩道如同冰錐一樣的目光紮了個透心涼。
一股絕對的寒意嗖的一聲竄上了後背。
東方女子看著他的目光依舊是冷漠的不摻雜任何表情,但任誰都能讀懂那眼神中的不屑和殺意。
普斯格很快就判斷出眼前的人非同尋常,甚至有可能是恐怖分子,自己牽涉進去恐怕難於討好,但麵對著懷裡的兩萬歐元,他的心又不由動了起來,兩天賺取兩萬歐元絕對是橫財,何況自己現在已經沒有了退路。
如果自己如果逃走,門口的幾名漢子隨時會殺了自己。
思慮片刻,普斯格艱難的點點頭:“好。”
東方女子輕輕揮手,頓時有人把他提了出去,放在門口的守衛亭,幾名戒備的東方男子見到普斯格像隻狗般的被扔回來,相視幾眼就露出譏嘲之色,真是不識好歹的家夥,大風大雨不睡覺竟然跑來查問,純粹找死。
等普斯格離開民居,數名東方女子立刻忙碌起來。
她們先是裝上數部衛星電話,確認通訊無阻後,就開始在屋頂各個角落安裝攝像頭,隨後在屋內外塗上防輻射塗料,這樣確保屋裡的人即便身上有竊聽器也發不出信號,而屋外的人有竊聽儀也聽不到屋裡的談話,最後又攤開幾分比例不同的地圖,輕車熟路的標上幾根紅箭頭。
所有複雜的程序,在他們手中顯得遊刃有餘。
東方女子凝視著地圖,目光落在海珀豪宅。
海珀豪宅,黑手黨教父普洛文的居住之地。
“楚天,卿為君狂,願你在天之靈佑我成功!”
東方女子冷傲的臉上閃過溫情,喃喃自語:“挷禪數十萬民眾,琴秀無法拋卻他們隨君而去,但我卻願意為你做儘瘋狂,今晚,就用普洛文的鮮血來祭祀你的英靈。”
“沙小姐,五十名狙擊手已經潛進海珀豪宅兩百米!”
“十門火箭彈調試完畢!機槍手準備就緒!”
“三支攻擊隊按照指令,已到達目的地等候!”
夜黑如漆,大雨如柱,伸手難見五指,狂風肆虐,把樹木吹的東搖西晃,發出‘嘩嘩’聲響,山上的雜草此起彼伏,此刻大道上空無人影,唯有遠處幾盞路燈的光影斑駁迷離,給黑夜增添幾分淒冷。
天陽古堡前麵是一片開闊地,周圍三十多米都沒有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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