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忽地拂過,楚天全身打了個冷顫。
楚天望著台海三路的幽深街道,答非所問的歎道:“台海三路?那,可能是一條死路!”
隨後望向唐門精銳:“為了咱們能活著見到太陽,我希望大家現在隻聽我命令,否則就各自散去吧!”
唐門精銳微微愣然,最後在韓雪帶領下點點頭。
雖然楚天沒有挑開跟大家說明,但韓雪心裡清楚他在懷疑自家主子唐婉兒,她往深處裡想了想也是毛骨悚然,最後乾脆什麼都不想就隨著楚天前行,今晚能否活著都不知道,又何必想太多?走了十餘米,韓雪的速度變慢。
楚天掃過她小腿上的傷,隨後就不管不顧的把她扛在肩上,韓雪不斷的叫楚天放她下來,因為這樣速度雖然會快點卻不利於楚天身上的傷,無奈後者充耳不聞,以最快速度向台海一路走去。
眾人剛踏進台海一路時,楚天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他依然穩住心神戴起耳麥接聽,耳邊傳來的聲音讓他徹底放鬆,隨後就壓低聲音叮嚀了幾句,通話完畢後,就向唐門精銳發出指令:“走!快走!走出台海一路就安全了!”
唐門精銳的神情為之振奮,很快向前麵探視開去,此時哪怕楚天所說是謊言對他們同樣有效,因為他們就需要救命的精神稻草,而楚天依然扛著韓雪緊跟在眾人後麵,冷豔的女人淡淡出聲:“楚天,謝謝你!”
楚天聞著女人身上散發的幽香,輕輕微笑著開口:“你我又何必說這種話?在雲南如非你舍身救我,我恐怕早就死在竹聯幫的亂刀之下,我今天隻不過儘點微薄之力,你就不用心懷感激了!”
韓雪深深呼吸,悵然若失的歎道:“都過去了!彆提了!”
楚天知道她怕想起山洞的纏綿時光,那對她既是一種甜蜜回憶也是一份刻骨煎熬,所以識趣的偏轉話鋒:“韓雪,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退出江湖,這打打殺殺的世道實在不適合你...”韓雪麵無表情,歎出世人最常說的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楚天微微愣然,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沒有開口,就在這時,他望著前麵噴泉所在的水池呆住了,他忽然發現,台海一路和台海三路是有交叉點的,也就是說,從三路穿過來也可以到現在的噴泉。
不好的預感,迅速蔓延楚天全身。
眼尖的楚天發現噴泉水麵上若隱若現的閃過紅點。
他臉色為之巨變,高聲向唐門精銳喊道:“趴下!”
話音剛剛落下,最臨近水池的唐門子弟稍微遲緩,根本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隻聽見撲的聲響,從遠處射下來的子彈就直接貫穿他的腦袋。
子彈速度不減,又將水池中的雕像打出個大窟窿。
楚天抱著韓雪就地滾起,他沒有向空闊的後麵躲閃,反而踏前兩步像是獵豹般跳入水池,沒入雕像的後方,撲撲撲!又是三顆子彈轟在雕像身上,擊穿雕像的地方距離楚天隻有幾厘米的差距。
楚天冷汗瞬間彪出,本能的把身子向水底滾動。
幾乎在同個時間,又是一聲槍響,隨著槍聲,整個雕像都劇烈的震動了,楚天旁邊又多出兩個大窟窿,剩餘的五名唐門精銳忙分散開來,握著短槍四處亂射,企圖流彈能夠擊中隱藏的敵人。
隻是這一切都徒然無效,反而招致殺身之禍。
撲撲撲!狙擊手毫不猶豫的斃掉三名,濺射的腦漿和鮮血散發在空中,隨即在風雨中飄散。
這讓剩餘的兩名唐門精銳心裡止不住的顫抖,槍聲也為之緩了下來,下一秒,輪到他們腦袋開花。
楚天抱著韓雪的腦袋,喘著粗氣依靠雕像而坐,兩人相視苦笑,老天還真是不厚愛,這台海一路和三路竟然是相通有交點,韓雪豎起耳邊辯聽聲音,最後輕輕歎道:“敵人就要搜索過來了!”
“是的!”
楚天也感覺到腳步聲了,唐門精銳被對方殺得乾乾淨淨,敵人又辨認不到他們位置,自然會出動人手進行地麵搜尋,雙方短兵相接的時候也很快就要到了,想不到今晚竟然窩囊到這種地步。
“看來我們是走不了了。”
韓雪低頭苦笑,隨後又掃過死於非命的唐門精銳,這十三人都是自己親手調教出的,今晚第一次出來完成任務,想不到卻把性命全部丟掉,而且臨死也不知誰是敵人,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
楚天雙手捧著她的臉頰,眼裡沒有絲毫驚慌,患難總是容易讓人惺惺惜惺惺,他盯著那張精致冷豔的俏臉,溫柔開口:“韓雪,你我就是一對苦命鴛鴦,每次見麵總是要麵臨生死難關...”“不過能跟你相見相親,我不在乎再多的敵人!”
韓雪眼裡流淌出兩行清淚,蕩漾出從來沒有過的溫情。
習慣冷漠習慣無情的她喃喃自語:“如果能讓你好好活著,我情願飽受痛苦也不再見你,少帥,你走吧,讓韓雪來為你斷後吧,沒有我這個行走不便的累贅,以你的身手絕對可以逃出去的!”
楚天綻放出最燦爛的笑容,像是雨後驕陽般溫暖怡人。
他抹去女人眼角的淚水,毫不猶豫的搖頭道:“韓雪,我情願戰死,也不願內疚終生,何況我們現在雖處於敵人重圍,但並非沒有生路,隻要我們熬上五六分鐘,就該輪到這批敵人痛苦了!”
“當!”
兩人正在交談,一顆飛射而來的子彈打在雕像上,隨著一竄火星,楚天的耳朵多出一條血痕,如果子彈再偏一分,恐怕就會把他的腦袋打穿,楚天眼睛都未眨一下,也未管耳朵上的傷口。
他探出頭來,對準飛速跑過來的數條黑影連開兩槍,隨後片刻也未停頓,將槍口向上一抬,嘭的一槍,把頭頂的街燈打碎。
與此同時,韓雪也向圍來的敵人扣動扳機,把他們暫時壓製了回去。
街燈破碎,韓雪和楚天的周圍黑暗了許多。
遠遠地,楚天隱約能看到雨中挪移著不少身影,以及在黑暗中不時閃爍的槍火,他和韓雪沉著反擊,有他們精準的阻攔,對方一時間確實難以衝上前來,而狙擊手也被雕像擋住視線無所作為。
正在這時,一輛轎車飛速行駛而來。
接近到韓雪和楚天附近時,沒有因為阻擊而有絲毫減速,直接飛馳而過,可就在穿過的一刹那,從車窗內伸出四把黑洞洞的槍口,沒有清脆的槍聲,隻發出一連串‘撲、撲、撲’的悶響聲。
韓雪隻覺得手臂以及肋下一陣巨疼,身子不由自主地摔倒在地。
楚天嘴角微微抽動,對著轎車連開數槍,在一陣嘩啦啦的聲響中,轎車的後車窗玻璃破碎,裡麵同時傳出幾聲慘叫,接著,車頭一偏,直接衝撞在路邊的欄杆上,發出轟隆的一聲巨響。
聲音之大,慣性之猛,仿佛連地麵都為之震撼。
開完槍後,楚天看都沒看,返身扶起韓雪叫道:“你怎麼樣?”
韓雪斜躺在水池裡,為了讓楚天安心,強擠出笑容說道:“沒事,又中兩槍而已!比起在雲南的遭遇,咱們今晚還算是幸運。”
楚天低頭查看,隻見韓雪左肩、右肩以及右肋都流出鮮血,這樣的傷勢,就算沒傷及要害,光是流血,也能讓人失血過多而,楚天心如刀絞,這比傷在他自己身上更令他難受。
他抓住韓雪的衣服,強行拖著她一點點的向後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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