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輕輕點頭,很誠實的承認道:“沒錯!在早上你說要活命時,我就知道你想玩花樣,因為你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人,手上多幾百個孔雖然難受,卻未必能擊潰你的意誌,連城哥自己都說……”
“要讓你說真話,至少需要一天流程。”
楚天聳聳肩膀,悠悠一笑:“你還沒到最慘痛的時候,又怎麼會主動招供呢?你是否想說你不想受折磨?這個理由連三歲小孩都騙不到,所以我知道你要玩花樣,你知道自己對我的重要性。”
他把圓圓的心思點破出來,宛如早就窺探清楚:“一份口供並不會讓我滿足,你肯定猜到我要拿你這活口去見權貴對質,所以你在給出還算出色的口供取得我信任時,就盤算著作證時翻供!”
“可惜你卻不知道,我也在利用你做事!”
“我泄露一些口供讓水家驚慌,讓水流雲亂出手。”
圓圓輕輕點頭:“我還有點好奇,如果汪少真相信我的話呢?你怎麼翻盤?”話剛說完,她又想通了一些什麼:“我明白了,你還有這起襲擊可以做事,汪少查下去也會對水家生出不信任。”
“看來,這還真是一個無解的局。”
翻供當場釘死水家,不翻供,各種證據結合襲擊事件也會慢慢起作用,水家倒台隻是時間問題,圓圓止不住地苦笑,她還發現這一切都是圍繞著自己蔓延的陰謀,水家也是被她和口供拖下水。
自己就是把水家推入萬丈深淵的人!按照一連串的事實反推,圓圓發現自己當時唯有死掉才能阻止楚天覆滅水家,可惜自己那時根本沒有死的機會,四肢被帥軍捅傷,毒藥也被楚天一拳打掉。
而且她想不到楚天心機恐怖到這地步。
想到這裡,她輕輕吐出一字:“妖!”
水霧月此時也想通了關鍵,她眼淚再度默默流下,想要狡辯幾句卻無從開口,而且汪霸雄也非一介容易被說動的人,思慮至此,她放棄了一切哀求,隻是定定的望著昔日男人:“我們錯了!”
汪霸雄已經散去了剛才的憤怒,重新恢複了昔日的優雅,他沒有回應水霧月的認錯態度,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而是轉身走到烤狼旁邊道:“少帥,你知道整條狼,哪個部位最有嚼勁嗎?”
“如果你能準確說出,境內場子全是你的。”
如此豪爽痛快的手筆讓在場眾人微微吃驚,不過這向來是汪霸雄的風格,隻是麵對那頭香氣四溢的烤狼,他們清楚這問題並不是太好回答,當下把目光轉向楚天,後者正伸著懶腰,輕輕笑道:“狼和羊的臉,都是最有嚼勁的!”
汪霸雄抬起頭笑應:“為什麼?”
楚天緩緩走了過去,拿起割肉刀刺在狼臉上道:“羊習慣了每天吃草時慢嚼細咽,狼則喜歡凶狠撕扯獵物,久而久之,它們的臉就因經常運動變得緊實,所以它們臉上的肉比牛筋還要堅韌。”
汪霸雄大笑了起來,眼裡閃過一絲讚色開口:“完全正確!所以每次吃烤狼,我都隻喜歡吃狼臉和眼,雖然太粗太澀難吃,但吃完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因為那是一種撕咬上的征服。”
楚天指指狼頭,玩味一笑:“我知道,所以早給你留了狼頭。”
汪霸雄再次一愣,隨後很是放肆的大笑,十三姨她們則是神情一凜,她們沒想到楚天斬下狼頭不僅是示威,還蘊含深意的表示自己早猜中汪少心意,圓圓不由暗歎一聲,首次感覺到自己渺小。
這些金字塔尖的人,非她一介女子能玩花樣。
“少帥,境內的場子全是你的!”
汪霸雄大手一揮,把數百間天上人間丟給了楚天:“你想什麼時候辦手續,都行!”
在眾人微微嘩然時,楚天卻沒有太多欣喜,保持親和笑意:“汪少,你的心意我領了,隻是我楚天向來講究公平交易,境內場子我會以市價取得,我總不能讓汪少吃虧吧?這可是一大筆錢。”
當彆人讓你占便宜的時候,肯定是你身上有更大的便宜。
楚天向來遵循這一條至理名言,因此沒有接受汪霸雄的豪爽贈予,汪霸雄先是一愣,隨後又笑了起來:“一切就按少帥說得辦!不過咱們現在不要談這瑣事,咱們首次相見怎麼也該喝個痛快。”
“走,咱們換個地方喝酒、吃肉!”
楚天點點頭,笑著回應:“好!”
汪霸雄吃了幾塊狼臉肉就把碟子丟掉,隨即彬彬有禮的請楚天出門,後者也沒客氣,舉步跟著這位大少前行,但走過十三姨時卻停住了,手指輕輕一抬道:“十三姨,你是我的人,跟我走!”
十三姨一怔,接著就激動的點點頭。
她知道楚天這是保她的性命,否則一旦楚天離開這大廳,自己的性命就變得叵測,說不定會跟著圓圓和水霧月倒黴,因此頭一低就跟著離去,至於圓圓和水霧月的下場,她沒有去理也沒法理。
水霧月和圓圓兩人麵如死灰,一臉默然的看著楚天他們漸漸消失,楚天也沒向汪霸雄詢問這兩人歸宿,他知道,這位心狠手辣的主,心裡肯定早就安排了她們的命運,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他對圓圓生死問心無愧,但要出門時卻再次回頭:“把那束梔子花……放到她懷裡!”
當汪家保鏢順著楚天指令把掉了不少花瓣的梔子花,放在圓圓傲然直立的胸膛上時,女人忽然笑了起來,笑得很詭異很淒然,隻是望向楚天的臉上多了一絲輕柔,接著真心實意的吐出兩個字:“謝謝!”
楚天微微鞠躬,從容離去。
汪霸雄出於誠意直接邀請楚天去他在深圳的府邸,楚天也沒有拒絕,今晚雖然擺平了水家這關鍵一環,但麵對場子的事還有些東西要推敲,更重要的是,汪霸雄似乎並沒打算砸出境外的場子。
所以楚天要趁著這友好的氣氛試探。
一行二十多人剛走出酒店,寬敞的公路忽然躍出一匹黑馬,是的,一匹高頭大馬,這批馬以驚人的速度向楚天他們撞來,數十米的距離忽然縮地成寸,在眾人扭頭時,黑馬已經衝到楚天麵前。
緊接著,一片雪亮的刀光,從馬匹側麵飛躍而起。
刀光如飛虹,直取楚天的咽喉,刀背上的反光,與刀鋒上的寒光,在燈光反映中,亮得像尖針一樣刺眼,馬匹裹著的刀勢格外驚人,就像是決堤傾瀉而出的江水,給人一種不可壓製的驚天殺氣。
誰都沒想到這豪華酒店門口會冒出一匹馬,更沒想到,有人敢當著汪霸雄的麵出手殺人,馬匹的突兀、殺氣的凝重在讓眾人驚愣時,也讓襲擊者多了分把握,殺手拿捏的時機,可謂爐火純青!
可惜,這樣的必殺一刀,卻遭遇上了楚天。
在保鏢摸出武器護主時,一道刀光先冷冷閃過。
黑馬,白光,忽然間就變成了一片腥紅,無數點鮮紅的血花,就像是錘煉的刀劍中飛濺而出,黑馬從眾人的麵前擦了過去,但殺手的刀卻無法斬下了,四五秒後,襲擊者連人帶馬摔在了地上。
不,是斷成兩截倒地,一片血腥一片狼藉。
楚天伸手抹去血液,神情平淡不驚。
汪家保鏢雖然已經拔出了貼身匕首甚至特批槍械,他們的殺氣雖然和敵人的殺氣一樣旺盛,可是他們的臉色和眼色卻已變成死灰色,汪霸雄雖然還保持著平靜,但內心卻同樣驚詫楚天的強悍。
少帥……名不虛傳!
楚天收回戰刀,拍拍手笑道:“狗急跳牆啊!”
汪霸雄深呼吸一口氣,瞥了屍體一眼:“連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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