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老頭很熱情的邀請楚天去吃飯,楚天當然不會自以為是的享受大師崇敬,所以他在走出十多米後就婉拒老頭的好意:“大師,舉手之勞而已,千萬不要放在心上,你這麼隆重會折殺小子。”
麵對楚天這種堅持,胖老頭也不好強人所難,畢竟劍橋推崇的就是個人意願至上,所以胖老頭雙手一攤笑道:“好吧!我叫魯卡斯,是劍橋三一學院的院長!剛才那個法蘭克是大學副校長。”
“我們很感謝你幫忙,不知你介意拍個照嗎?”
三一學院院長?楚天嘴角微微牽動,他對三一學院沒太多深入了解,但知道牛頓就是從裡麵出來的,更重要的,眼前的胖老頭竟然是院長?手掌一院學生的前途,怪不得敢跟副校長平起平坐。
要知道,劍橋大學實際上隻是一個組織鬆散的學院聯合體,在遵守統一的劍橋大學章程前提下各學院高度自治,換句話說,劍橋校長就是打醬油的,真正實權者是各院的院長以及常務副校長。
而在楚天印象中,英室女王丈夫好像是劍橋校長。
“年輕人,來,拍個照。”
胖老頭拿出自己的老人手機,摟著楚天笑嘻嘻拍照。
這要求當然不算什麼冒昧,所以楚天輕笑著跟老頭拍了三張照片,隨後還在後者堅持下留了一個聯係方式,待胖老頭一臉輕笑離開楚天後,可兒就從後麵靠了過來,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笑意道:“少帥,這些老頭很有意思啊。
楚天呼出一口長氣,牽著可兒向前緩緩走去:“劍橋大師個個行為古怪,他們很多時候都顯得跟小孩一樣,牛頓更是鬨出煮雞蛋和宴客的軼事,但就因為他們真實率真,劍橋才能人才輩出。”
可兒輕輕點頭:“明白。”
楚天兩人隨後在劍橋閒逛了半個校園,見到天色漸漸暗淡就準備結束這次觀光,就當他轉身時,他一眼望見一襲薄衣一條牛仔褲的南宮寧,身邊跟著兩三個同伴,笑容滿麵的從側麵走了過來。
思慮一下,楚天想要避而不見,畢竟想到南宮越和連家可能存在的關係,楚天心裡就不想拉近自己跟南宮寧的距離,如果南宮越和連家沒有勾搭還好,一旦雙方狼狽為奸的證據落入楚天手裡。
帥軍會毫不猶豫壓垮南宮家族。
為了避免讓南宮寧更大痛苦和仇視,也為了避免自己會心軟留情,楚天下意識逃避南宮寧,可惜後者卻一眼見到楚天,微微一愣後就笑著走前幾步道:“嗨,想不到咱們又見麵了,真是巧啊。”
楚天臉上劃過一絲苦笑,但還是禮貌回道:“是啊,想不到南宮小姐也在劍橋大學。”接著他又指指自己解說:“我是來劍橋觀光的,轉了一個下午差不多轉完了,正準備回去就見到你了!”
“廢話!南宮當然在劍橋了。”
一名華裔女孩捧著書本,輕哼一聲:“她幾乎每天都在這裡,她是劍橋生,她可不是來觀光的。”女孩的神情無形中帶著一份傲然,在劍橋,華裔學生也就七百名,所以他們自然有自己的優越。
或許,楚天所站位置是十字路口,幾乎就在華裔女孩落下話音時,又有一夥男女青年不遠處走了過來,這群青年身上的衣著裝飾都能證明,他們屬於那種從一出生起便不用擔憂吃喝工作的群體。
一行人五人,四男一女。
其中一個高大青年走在人群中間,無論是走路順序還是旁人講話時有意無意的眼光接觸,習慣於捕捉細節的楚天都能夠發現他是這群人的核心,而且青年擁有一切小說中白馬王子該有的特質。
帥氣,多金,陽光,高大。
楚天不想狗血的事件又發生在自己身上,因為這些人出現往往意味著挑釁四起,自己又要踩得他們萬劫不複,所以向南宮寧淡淡一笑開口:“南宮小姐,我先走了,咱們以後有機會再聯係。”
“南宮,這人是誰?”
那名高大青年已經走到南宮寧他們身後,麵帶平靜笑容看著楚天,眼神中沒有麵對陌生人時理所當然的戒備,有的隻是一種平靜和極其玩味的善意:“你朋友嗎?怎麼以前沒有見過?”
“以前在機場幫我打過小偷的朋友。”
南宮寧有點不知怎麼形容她和楚天的關係,說是朋友其實欠缺那點友善和默契,說是不太熟悉又顯得沒有人情味,畢竟楚天確實出手幫過她,所以她思慮一會拋出:“一個很有緣分的朋友。”
“哦,如此!”
高大青年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隨後不輕不淡的伸出右手:“你好!陸仁賈,祖籍天津,劍橋國王學院大三學生,你是南宮寧的朋友,也就是我陸仁賈的朋友,謝謝你對寧寧拔刀相助。”
“畢竟這年頭好人不多。”
那名華裔女孩笑望著楚天:“他是一名觀光客。”
高大青年的彬彬有禮,雖然算不上讓人寵辱若驚,但也不會讓他太討厭,所以楚天出於禮貌也微微一握:“很高興認識你!在下楚天!”接著他自我譏嘲:“正如她所說的,我隻是觀光客。”
華裔女子被楚天這樣一燙,也感覺到自己剛才言語有些不妥,隻是不服輸性格讓她賭氣般譏諷:“不過你也算不錯了,境內像你這樣保持良知的人不多了,那些**絲都恨不得我們全死國外。”
昔日涉及留美學生的寶馬槍案,把留學生和境內網友的矛盾推上巔峰,前者欲圖依靠祖國強大聲援為死者討還公道,結果卻被無數網友掉頭質疑,再加上外媒推波助瀾,雙方掐的是難解難分。
“晚晚,你胡說什麼?”
南宮寧臉色一變:“不要有這種言論。”
“寧寧,晚晚言語激烈,但言糙理不糙。”
高大青年雙手放在口袋踏前一步,望著楚天輕笑一聲道:“國內信仰、道德、良知早就一落千丈,十八個成年人都扶不起一個幼女,所以楚天能夠在機場見義勇為幫你,這份品性真的很難得。”
這些話看似讚譽楚天,其實是間接批判。
楚天張張嘴卻沒說什麼,隨後就向南宮寧他們欠身離去,這時華裔女孩望著楚天背影,抱著書本歎息:“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人們對昔日留學生格外尊重,對現在的我們卻一臉仇視?”
“仇富心理,小人心理!”
高大青年拋出幾個總結性字眼:“自古以來就是那德性。”
走出四五米的楚天停步,轉身淡淡一笑:“我來回答你們的問題,以前出國留學的人都是去學習人家先進的政治、文化、製度,回國後是舍身取義殺身成仁,與當時現行的利益階層作鬥爭。”
“他們很多人還是代表利益集團出去留學。”
楚天聲線平緩,卻帶著一股崇敬:“有些人更是利益集團受益者,如林覺民、秋瑾、孫中山,他們身在利益體製中,但見到體製的**卻能揮刀自傷,這樣的主,你說大家能不尊敬他們嗎?”
“換成你們,誰敢做秋瑾?”
誰敢做秋瑾?
高大青年等人下意識閉嘴,秋家世代為官,秋瑾卻做了巾幗第一人,為了民眾覺醒而自毀秋家利益,這份膽魄覺悟自然不是他們能具有!而南宮寧微偏腦袋,她對楚天多了一絲深層次的好奇。
隻是再抬頭,楚天已經消失在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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