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警察局的囚室掠過一記脆響,端坐在床上的科利森睜開眼睛,正見到一名關照自己的警察閃到旁邊,隨後就見到西裝革履的父親走了進來,他知道今天是聆訊日子,悠悠一笑:“可以走了?”
“不急。”
科林頓拉過椅子在兒子麵前坐了下來,揮手讓那名警察出去站崗:“你九點才需要出現,現在過去隻會引起口舌之爭,還不如在這清靜囚室多呆一會,怎樣?今天這場生死聆訊會,緊張嗎?”
“有點忐忑,不過不緊張。”
在囚室沉浸多日的科利森少了兩分昔日棱角,多了一絲如水般的淡然和平和:“三大家族根深蒂固,壓出的牌足夠讓美國政府睡不著覺,他們如真肯橫心壓製帥軍,楚天是沒有多少機會的。”
說到這裡,他又話鋒偏轉笑道:“不過沒多少機會不代表沒有機會,楚天這小子行事陰狠毒辣,還經常會有出人意料的殺招,所以我對他還是有一絲忌憚,畢竟我到現在也想不通那份證據。”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
科林頓靠在椅子上望著兒子,語氣平淡開口:“楚天就算再有什麼通天能耐,也不可能在三大家族的施壓中釘死你,所以我並不擔心楚天玩出什麼手段,我倒是有點擔心三大家族生出意外。”
江湖隻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縱橫半生的科林頓堅信這一點,但見到兒子眼裡迸射出一抹光芒時,他又話鋒偏轉道:“不過三大家族應該不會有變故,福邦二少的手都被楚天斷了。”
“露絲昨晚也傳來了消息,告知福邦二少要親自出現。”
科利森眉頭止不住皺起,他也不知道父親怎會忽然安慰自己,讓人莫名生出一絲擔憂,不過他沒有糾結這點,抬頭望向父親追問:“爸,你上次說楚天之所以不垮,是因為黃金家族在搞鬼?”
“他們現在有動靜嗎?”
聽到兒子的低聲詢問,科林頓呼出一口長氣,搖搖頭笑道:“黃金家族也就上次使過幾次絆子,後來可能是見到三大家族鐵心聯手,就灰溜溜的沒再糾纏這事,不然聆訊會也不可能這時開。”
“畢竟拖得越久對楚天越有利。”
他坐直身子一笑,繼續剛才的話題:“隻是黃金家族縮回頭去了,華裔議員林厚實卻暗捅刀子,啟動美國第十七條壓死了天道盟各堂,還表示要把兩案並為一案,說是避免浪費納稅人的錢。”
科利森眼裡掠過一抹殺機,拳頭瞬間攢緊喝道:“這家夥怎麼如此陰險?兩案並為一案,豈不是間接指證我是襲擊女王的恐怖分子?他用十七條已經捅了天道盟一刀,現在還想毀掉我聲譽?”
林厚實這一招著實毒辣和陰狠,一旦兩案合並一案,無論三大家族能否保住科利森,他的聲譽都會毀的一塌糊塗,在不明真相的群眾眼裡,並案就等於認定科利森襲擊過女王,還是恐怖分子。
“等我出去了,我把那家夥乾掉。”
科利森顯得殺氣騰騰:“一車撞死他。”他實在無法忍受,怎麼自己一落魄就這麼多人咬自己,連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林厚實也對付自己,在他看來,必須殺掉一些人威懾才能避免更多敵人。
“千萬不要做傻事,他這人動不得。”
科林頓見兒子臉色陰沉難看,還喊著要殺林厚實就忙製止:“他能九連任國會議員,還是唯一一個華裔議員,你去動他影響會相當巨大,到時三大家族絕不會再保你,你萬不可做極端的事。”
“即使要報複,也要慢慢來。”
隨後他又瞄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鐘,見還有一點時間就出聲叮囑:“待會到了會議室態度要好一點,千萬不要在元老們麵前嬉皮笑臉,雖然那幫老古董自己玩世不恭,還經常撕破臉皮當眾打架。”
科林頓語重心長:“但不代表你有資格囂張。儘管這些國會元老都是利益導向者,但如你招惹了他們還是有苦頭吃的,而且今天國務卿也會代替總統主持會議,總之,你要呈現出良好家教。”
“爸,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說了。”
科利森不耐煩父親的嘮嘮叨叨,他感覺昔日果斷殺伐的父親不見了,現在更像是死去多年的母親,而且為了製止父親繼續廢話,科利森忽然拋出一句狠話:“如果今天我們輸了呢?怎辦?”
科林頓身軀止不住一震,這是內心深處始終壓不住的一根弦,強大自信有一絲縫隙,今天說這麼多廢話就是自我鼓舞,誰知還是被兒子一刀戳中,此刻那道縫隙越來越大,最後讓他臉色難看:“我早有準備。”
科林頓咬咬牙迸射出一股信心,站起來拍拍兒子的肩膀:“即使福邦等三大家族救不了你,我也有自己法子讓你獲得自由,絕不會讓你被押回英國受審,楚天他們想要整死你是絕不可能的。”
科利森沒有再說話,他感受得到父親信心。
也許,實驗室的東西可以用了。
科利森嘴角微微翹起,心裡多了一絲釋然。
外麵的大風吹拂著紐約警局門口的星條旗幟,讓天地間多了一絲陰冷潮濕,但是安娜他們卻不感覺到寒意,相反,他們還生出一股燥熱,因為門口兩方車隊正僵持著,擺出要率先進門的態勢。
楚天輕輕搖下防彈車窗,看著對麵怒目圓睜的三大家族以及福邦二少笑道:“二少,身為福邦家族的年輕一代,你還要跟我爭搶誰先進門嗎?這太沒有風度了吧?讓記者看到可是很丟人的。”
“少帥,你身兼數職,還是英國調查組長。”
福邦二少冷眼看著楚天,語氣微微譏嘲:“誰都知道是我們先抵達大門,而你是硬生生擠過來,這樣明目張膽的搶車道,未免有些霸道了,可跟少帥平時的善良不相吻合啊,莫要丟了聲譽。”
“我們隻有六部車,你們有二十多部。”
楚天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趴在車窗上輕笑開口:“大家都是生意人,肯定都知道什麼效率優先原則,我們隻要三十秒就可以過去,而你們至少要兩分鐘,相比之下,我覺得你該讓我們進去。”
“胡說八道!”
福邦二少對楚天的胡攪蠻纏嗤之以鼻,冷冷哼了一聲:“凡事有先後!這是規矩!少帥罔顧這一點未免讓人太心寒了。”換成其他人,二少肯定不會做這種爭奪,但麵對楚天卻莫名騰升好強。
“規矩,你說規矩就規矩?”
楚天拍拍被大風吹亂的頭發,輕笑著回應:“規矩還不是人定出來的!而且二少你也是一個規矩破壞者,否則當初怎麼會綁架紅葉呢?又怎麼會被我斷一隻手呢?腦袋上的傷現在好了沒有?”
聽到楚天的冷嘲熱諷,還拿自己的恥辱出來,福邦二手眼睛一寒,聲音陰冷:“拜少帥所賜,這些傷還沒有徹底痊愈,不過你放心,我會一五一十的記著,而且是深刻在心裡一生一世不忘記。”
“你當然要記得。”
楚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以為然的回道:“不然你以後還會做出王八蛋的事,替人出頭出成你這樣也夠悲哀,下次再裝模作樣為人撐腰時,千萬要記得上一次教訓,不要好了傷疤忘了疼。”
“算了,我今天讓讓你吧,對傷殘者要有愛心。”
楚天忽然轉了性子,揮手讓車隊退後:“火炮告訴過我,他這一生最大成就……”
“那就是他這個耕田的,揍了你這個大少。”
福邦二少心血翻滾,咬牙才勉強壓製了回去。
他知道楚天故意激怒他,但他還是,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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