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麵楚歌!
在這暗波洶湧的晚上,距離楚天所在花園十多公裡的一處彆墅大廳,還掠起一縷縷動人的歌舞,八個精赤著上身腰係牛皮帶打扮的天朝大漢,合力抬著一隻金色巨鼓踏步向中央的舞台處行來。
而在那巨鼓之上,朦朧可見一名華衣女子正水袖飄逸,輕歌曼舞,青衣飄飄,長發不束而隨風散舞,一張秀美臉頰在發絲飄浮間若隱若現,而她的眼神卻如夜空的星辰有著無儘的清冷和淒迷。
她的動作輕柔而舒緩,優雅舞姿仿佛隨著都能乘風飛去一般,臉上的神情,更是隨著歌聲而變化萬千,營造出一種感傷淒美的氣氛,讓人情不自禁的為之消魂,沉醉在夢幻般的歌舞中不能自已。
“南宮先生,這曲四麵楚歌如何?”
一名黑裝男子端坐在一張小方桌邊,手裡捧著一杯香氣四溢的清茶,一邊聆聽著華衣女子的幽怨低唱,一邊向側邊的中年男子輕笑:“羅馬是一個好地方,找點有天朝韻味的東西沒有難度。”
“連公子雅興真好。”
南宮越臉上沒有半點情緒起伏,隻是淡淡吐出幾句:“大戰將臨,很多人包括我都可能見不到明天太陽了,公子竟然還能靜心聽一出四麵楚歌,這份淡定南宮越自感不如,不過這不應景啊。”
“這隻是排練嗬嗬。”
黑裝年輕人抿入一口茶水,聲線帶著一份玩味和譏嘲:“四麵楚歌當然不適合我們,但卻很吻合楚天現在的心境,他自以為來羅馬可以誘殺我和太陽王,卻不知道我們早就算到他會來羅馬。”
他輕描淡寫的補充:“失去偷襲倫敦機場的機會,我就知道下一個機會在意大利羅馬,三王兩死一傷還引發雙方大戰,以楚天的性格肯定是來羅馬和談,所以我才帶著你們直接來羅馬布置。”
南宮越微微歎服:“公子聰明。”
黑裝男子保持著笑容:“結果正如我所料,楚天來了,當然他也玩了手段也做了兩手準備,他來意大利既想跟普文洛和談熄滅戰火,也想把我和太陽王誘出來殺掉,甚至必要時斬首普文洛。”
說到這裡,他輕歎一聲:“楚天算盤打得很如意,他在後麵也確實布置了一隊重兵,櫻明家族的兩百名忍者,雖然不成氣候但勝在詭異毒辣,對付我們多少還是有用的,可惜楚天沒有想到。”
“沒有想到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南宮越嘴角微微牽動,隨即點點頭回道:“楚天確實大意了,兩百名忍者儘管戰鬥力不弱,但相比三方三百名精銳還是遜色了甚至可以說必死無疑,咱們多出的人手足夠把楚天他們都纏住。”
三方精銳自然是指太陽王高徒,連家死忠和黑旗戰士。
“不要小看楚天。”
連不敗抬頭望了一眼華衣女子,神情依然平靜:“這兩百名忍者純粹是幌子,按照我對楚天的了解,他肯定還伏有另一股不為我們所知的勢力,不過無所謂,我早準備把三方精銳全丟出去。”
他輕輕吹著滾燙茶水,眼睛格外清亮明淨:“三百多名身手不凡的兄弟,足夠對付兩百名忍者和楚天另一股勢力,去掉這些枝枝節節,那就是我、太陽王和南宮先生對戰楚天等帥軍高手了。”
“連公子,沒有必勝的把握啊。”
南宮越眼裡劃過一絲複雜神情,有意無意的指出欠缺:“公子自然是直取楚天,孤劍和天養生對戰太陽王,我壓製老妖,雙方實力看起來相差無幾,而且這還是建立在楚天受了傷的情況下。”
“如果楚天是假裝受傷,咱們可就危險了。”
聽到南宮越的擔憂,連不敗悠悠一笑:“不必擔心,太陽王已經親自驗過楚天傷勢,那小子確實被福邦二少炸傷了,而且就算楚天沒有受傷我也不怕,輸不起的我放手一搏未必會遜色楚天。”
南宮越輕輕點頭,端起麵前的茶水笑道:“沒錯,兩軍相逢勇者勝,咱們是踩破陷阱大殺四方的偷襲,氣勢上就高帥軍一頭,特彆是楚天發現東瀛忍者無所作為時,心裡就難免會打退堂鼓。”
“何況咱們還有黑手黨這張牌。”
聽到南宮越有意無意談起黑手黨,連不敗眼裡劃過一絲玩味,隨即很誠實的回答:“沒錯,太陽王已經威迫到普文洛讓出路,到時再讓脅迫普文洛調動五百近衛軍幫忙,十個楚天也不夠踩。”
南宮越笑了起來:“何必威迫?普文洛自己會出兵,他此刻心裡也應該很清楚,如果咱們沒有殺死楚天他們,楚天回到歐洲就會把黑手黨全部打垮,普文洛又怎麼扛得住女王和帥軍的槍炮?”
“普文洛主動出戰,這是最理想的結果。”
連不敗瞄了一眼還在載歌載舞的女子,手指輕輕揮動:“不過咱們做事總是要小心一點,搞不好普文洛最後調近衛軍滅咱們向楚天將功贖罪,那咱們豈不是冤死?所以還是需要把他掌控住!”
南宮越點點頭,雖然他在連不敗部署中看到明麵上的勝利,也知道事情如果真找後者預料發展的話,楚天他們確實扛不住三方聯軍,但是南宮越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連不敗應該還有底牌。
那份發自骨子裡的自信,絕不是來自明麵部署,而是其它!這種感覺困了南宮越很多天,但是無論他怎麼旁敲側擊都沒有蛛絲馬跡,連不敗也沒向他透露半字,這讓南宮越心裡很困惑也很糾結。
一個人最恐懼的就是不知道的東西。
連不敗忽然側頭:“南宮先生,你恨我嗎?”說這句話時,連不敗整個人顯得相當平和,看不出他是試探還是自責,隻是他身上漸漸騰升的氣勢,卻給人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感,陣陣窒息。
“連公子,言重了!”
南宮越抿入一口茶水,掩飾著眼裡的光亮:“我何來恨意?”
在南宮越抬起頭時,眼睛又恢複了昔日的平和,連不敗卻死死盯著他雙眼,吐字清晰回道:“可是我能從你眼中撞見一抹恨意,不過我也不怪你,你的妻子以及一乾親信算是全死在我手上。”
南宮越輕輕一歎,波瀾不驚的看著杯中自己影子:“我數十年前就沒有了恨意,我活著純粹是報連老爺子的恩,金錢名利包括情感都已經從我世界中剔除,所以連公子不需要太介懷我的事。”
連不敗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望著長袖拜地的華衣女子道:“無論如何都好,我總是需要跟你說一聲對不起,免得今晚戰死沒有機會,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如不狠辣一點,彆人就會對我狠辣。”
“連公子,何必有悲觀情緒?”
南宮越把杯中茶水一口喝完,聲音帶著輕和:“最後一戰注定是我們勝利,天時地利人和全都占據了,如果這都還有什麼行差踏錯的話,那也不是我們不夠強大,而是楚天的命實在太好了。”
“楚天走運了這麼多次,這次老天應該不會幫他。”
他一指巨鼓上的華衣女子,聲音低沉道:“正如這上麵唱的,四麵楚歌!黑手黨的花園雖然磚牆厚實難於攻破,但何嘗不是甕中捉鱉?連公子,今晚之戰,就讓南宮越率領黑旗戰士為先鋒。”
“南宮越勢必血洗整個花園,報答連家昔日恩情。”
連不敗眼睛微抬,笑容恰到好處:“南宮先生心意我領了,不過這頭陣還不需黑旗戰士,讓太陽王高徒滅掉忍者吧。”接著他站了起來走向外麵,還拋出一個指令:“把女人送給教父**!”
“五百近衛軍待命出戰!滅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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