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是現在最需要的?”左慈典重複著王傳文的話,腦筋飛快的運轉。
他用餘光掃向武院長。作為雲大的院長,小武院長子繼父業,人脈寬廣,對於局勢的判斷,是要比大部分人準確的。
此時的武院長麵帶微笑,似乎並不擔心雲大的捐助會因此分潤。
或者是他們的捐助已經談好了?
或者是王家有更多的資金,以至於多一份捐助,根本不會影響到其他人?
左慈典一瞬間想了很多,但在外人看來,也就是思考了一瞬間。接著,左慈典就做好了決定,道:“淩醫生最近一段時間,一直都想要一個專門的icu,就是急診室自己的重症監護室。”
弟弟王傳禮就住在重症監護室中,王傳文是剛剛見過那配置和設備的,所以道:“雲醫的重症監護室不夠好,還是不夠方便?”
“主要是不方便,另外,床位也經常不夠用。”左慈典立即接著道:“淩醫生經常做的都是大手術,病人手術結束,轉運到重症監護室,也是有風險的。而且,淩醫生的手術量很大,就像您看到的,經常淩晨都在做手術,現在經常是因為重症監護室的床位不夠,所以不得不停下手術。”
王傳文緩緩點頭。
“我們急診計劃的重症監護室不用太大,就放在西麵的裙樓裡,能有個五六張床位就很好了。”左慈典微笑,又道:“這邊醫院其實早都同意了,就是上麵給不出經費來,也不太願意批準。”
“那我了解一下。”王傳文也沒有立即給出決定。他甚至沒有問左慈典需要多少錢,畢竟,這些事情,他隨後很容易就可以確定。
“那我去忙了。武院長,王先生。”左慈典點點頭,也沒有賴在跟前。這種事情,賴也是賴不出結果的,當然,主要賴他的臉賴。
“武院長如果忙的話就先回去,我想再看一會。”王傳文左右無事,此時望著淩然從一個格擋到另一個格擋,像是輛攻堅的坦克似的,就不想立刻離開了。
武院長笑一笑,道:“我也陪你看一會,有段日子沒見到這麼忙的急診室了。”
“那好。”王傳文並不矯情,眼睛依舊望著前麵,順便開了一個話題:“淩醫生這樣子,是在給其他醫生幫忙嗎?”
武院長險些笑出聲,咳咳兩聲,才道:“淩然,淩醫生這樣子,是在……解決問題吧。”
“解決問題型的醫生?”王傳文微微點頭:“能夠解決問題的醫生,就是好醫生了。”
“說的是。”武院長讚同。
在專業的武院長看來,此時的淩然,不亞於一輛重型坦克。他的移動速度很慢,攻擊速度和攻擊頻率更慢。
但是,每當淩然到一個格擋間的時候,裡麵的小醫生,就會露出驚恐或無奈或歎氣的表情。就好像一隻猛攻羚羊的獨狼,在被盯了滿頭包之後,驚恐的發現一隻超大體型的獅子搖搖擺擺的過來,然後一巴掌就把羚羊給拍倒了。
雖然獨狼還是有點殘餘的骨頭肉渣可以吃,可那種努力奮鬥結果變成嗟來之食的感覺,實在是讓人……上癮……
小醫生們不爽,無奈,帶著一點點的憤怒,但是,隨著淩然一輪,兩輪,三輪的耕耘之後,大家漸漸的也就習慣了身後有獅子的感覺了,而被搶食的感覺,漸漸地也就變成了依靠的感覺。
在適應了節奏之後,小醫生們甚至會自動自覺的做完前置操作,然後等淩然進來,以超快的速度和標準的操作,完成主體工作……到了這個時候,獨狼也就變成了豺狗,從吃鮮肉化身成了腐食動物。
“淩醫生的技術,是明顯超過同齡人的?”王傳文就算再不懂,可通過看人,也是看的再明白不過了。
從不同醫生的表情神態,王傳文有看出無奈,有看出恍然大悟,有看出佩服,還看出了如釋重負,同樣少不了憤然和歎息,乃至於自怨自艾,唯獨沒看出來的是較勁。
這樣的情緒變化,王傳文在自己的工廠裡有多次見到,而那通常是普通工人們,麵對牛哄哄的工人技師時的狀態。
他也沒想到,會在醫院裡見到。
而且一口氣見到這麼多次,這麼多變。
武院長則是嗬嗬的笑了兩聲,說:“同齡人,肯定是超過了。”
“也是,淩醫生好像已經是能獨立做手術的醫生了?”王傳文有意詢問。
“治療組的組長,一般來說,雲醫這樣的醫院,隻有主任醫師和副主任醫師,能做到這個位置,很偶爾很特彆的情況下,才有主治來做。”武院長也願意捧一下淩然的。淩然成功的為老武院長完成手術,而且預後完美,對武院長這樣的專業人士來說,不僅僅是家人得到了最好的醫療服務,也讓他全程體驗到了淩然的超強操作,以及超強的圍手術期控製力。在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個醫院,這樣的醫生,都是值得捧的。
王傳文點頭:“所以說,淩醫生實際上已經是獨當一麵了。”
“獨掌一方也可以。”武院長用眼神示意淩然目前的位置,又道:“儘管說,和我想象的醫療管理模式不一樣,但有這樣的本事,又能這樣用出來,你也不能說,這樣的醫療管理模式就不好。”
王傳文的腦海中,瞬間蹦出一些身影來,不由點頭,道:“純靠自己的技術帶團隊,在我們機械行業,是最正常的。”
“對吧,醫院其實也是差不多,就是沒這麼明顯。有的醫院管理者是長袖善舞,靠關係靠利益,哄著醫生乾活,有的醫院管理者是老資格,靠門生弟子撐著架子,那像是淩然這種技術頂尖的,自然可以純靠技術帶團隊,悶頭殺出去……”
王傳文聽的默默點頭,心裡卻是琢磨著武院長所言的“技術頂尖”。
王傳文另外的三兄弟緊趕慢趕的來到了雲華醫院,進門見到的正是最忙碌的時刻。
第二批和第三批的燒燙傷病人被送了進來,燒傷的病人變少了,但吸入式燙傷的病人變多了,眼見著五六個人抱著桶,同時吐著血水,場麵詭異的震撼。
“老三呢?怎麼樣?”三兄弟是在機場裡彙合的,此時找到王傳文,激動的情緒,已漸漸緩解了。
“在icu裡,稍等,左醫生在那邊。”王傳文說著就向剛剛跑過來的左慈典招手。
“醫生們看著有點忙的樣子。”
“沒事,這個醫生是不看病的那種。”王傳文說著就喊:“左醫生,左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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