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穀不算是太窄,足以容納三四人並肩行走。而在峽穀兩邊,全是用累累白骨堆積在一起的牆壁,陳偉霖目測了一下,大概有十來丈高低。
依然和陳偉霖剛剛走過的那個用同樣的骨沙鋪就的平原一樣,這個混沌時代白骨穀依舊是片死地,空無一物。
陳偉霖的心中還是增加了幾分警惕,因為在這個峽穀中,竟然連一點陰風都沒有了,周圍完全是一陣死一般地寂靜。
事出反常即為妖,陳偉霖心中一直堅持著這個信念。
當他邁出進入峽穀的第一步時候,一道微不可查的漣漪從他落腳處的白色骨沙蕩漾開。
陳偉霖心中一驚,但是他依然麵不改色地踏出了第二步。
這次陳偉霖特意集中了神識觀察自己腳下的變化,當他的這第二步一踏下,一道明顯和剛剛的漣漪不一樣的波動向著四方傳開。
陳偉霖駐足,他的兩道並不算太濃的眉毛緊緊地皺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大大的川字。
這讓他想起了一個故事,俗世中有一種善於坐享其成的動物,那就是蜘蛛。
蜘蛛隻需要端坐在自己編織的網中,靜靜等待著獵物上鉤。
本身是弱者的蜘蛛卻能憑借著一張弱不禁風的網讓自己在弱肉強食的世界中活下來,就是因為這張網不但能夠將獵物牢牢地綁在上麵,更能夠通過獵物不停地掙紮,從而將獵物的動向及時地反饋給端坐在網中央的蜘蛛。等到獵物掙紮地失去了力氣後,蜘蛛再輕輕鬆鬆地將自己腹中的毒液注射到獵物體內,不久就是蜘蛛享受美味的時間了。
陳偉霖越是這樣想,越是覺得現在自己的處境就是和那隻一頭撞在蜘蛛網上的可憐獵物一樣。
連續兩次感受到的那兩種不同的陰氣漣漪,分明就是代表了自己現在兩次移動所處的方位。藏在網中央的“蜘蛛”就能這樣感知到自己的具體動向了。
混沌時代白骨穀也許並不是如同自己心中之前所想象的那樣簡單,這個地方也許是“蜘蛛”用來引誘自己心甘情願地撞在網上的一個誘餌。
“蜘蛛”充分地利用了自己急需找出出路,麵前無論出現了怎樣的機會都會冒險一試的賭徒心態。
在自己踏進峽穀的第一步的時候,“蜘蛛”就已經開始躲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默默地為自己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安排下了陷阱。
隻有通過一個個小的陷阱,才能將自己像那隻最終被注射入毒液吃掉的“獵物”一樣,在不停地掙紮中消耗掉每一分體力。
前麵的兩步隻是暴露出了自己的身形,使“蜘蛛”將自己踏出下一步的數據的幾種可能給推算出。可想而知,隻要自己再踏出下一步,一定就會有各種形式的意想不到的小陷阱襲來。
當然陳偉霖一定可以安全通過,隻是在下一步,自己又會遭遇到相同規模的陷阱。通過,陷阱,通過,陷阱。就在這樣單調枯燥的往返循環中,陳偉霖的真氣和神識會被漸漸消磨完全。
在陳偉霖最為疲倦的時候,“蜘蛛”就會突然降臨,給真氣和神識枯竭的陳偉霖以致命一擊。
這種手段不得不稱之為是一種毒辣的狩獵方式,但是“蜘蛛”現在的對手是陳偉霖,一個見識與經驗遠遠超出尋常玩家的人。
他靜靜地站在原地,將自己剛剛走出兩步所消耗的體力補滿,同時也是在試探“蜘蛛”,看看這隻“蜘蛛”到底有多少耐性。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陳偉霖也意識到了原來“蜘蛛”的耐性也是同自己不相上下的,但是現在自己沒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同這隻“蜘蛛”折騰下去了。
他現在必須要抓緊時間離開這個不知名的世界,不然就算那隻“蜘蛛”不動手,自己也會很快就被時間給消磨掉自己全部的靈石。到時候,就算“蜘蛛”不動手,自己也會身死道消的。
想到這裡,陳偉霖下定了決心,他要將“蜘蛛”拖進自己的節奏中。
“嗖。”
一道淡青色的長虹從峽穀中劃過,不遠處一邊牆壁上的白骨上多了一處不深不淺的小坑。還沒等那道陰氣漣漪蕩漾出多遠,又是一道淡青色的長虹飛出。
短短一瞬間,這道相同長短的淡青色長虹不停地在峽穀中穿梭。若是普通玩家用肉眼看去,整個峽穀這一截的牆壁上多了數十個小坑,但是有心的玩家用神識一探就會發現,峽穀中已經被強弱不定的漣漪遍布了。
陳偉霖就是用這種方式來擾亂躲在幕後的“蜘蛛”的探查,不僅僅是這樣,陳偉霖也通過使用五行遁法來變換方位地不停前進。
現在施展五行遁法對於陳偉霖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早在他使用遁法的過程中,他體內的真氣和神識立刻就準備好了下一次的五行遁法了。
所以他才能有更多的時間去計算自己下一次五行遁法的落地方位,儘管每一步都會有陰氣漣漪將自己的方位暴露給“蜘蛛”,但是這已經不重要了,陳偉霖這一連續地變幻方位,讓這些陰氣漣漪交織在一起,已經基本亂成一團了。
而且那些“蜘蛛”經過事先計算好布置下的小陷阱也失去了作用,陳偉霖有著手中的中品靈石補充真氣,再加上自己使用五行遁法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在每一次變換方位和空中飛遁的時候,對所使用的攻擊控製達到了一個極致精確的地步了,不會消耗掉多餘的真氣和神識。
“轟隆!”
一道巨大的氣流擊中了陳偉霖剛剛離開的一個位置,將骨沙堆積成的地麵炸出了一個大坑。
陳偉霖的遁光穿過半空中紛紛揚揚的骨沙,眨眼睛來到了大坑的對麵站定。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微笑,這隻“蜘蛛”終於按捺不住了,率先發起了攻擊。陳偉霖右手一揚,一道青色的光芒朝著剛剛氣流的反方向襲去。
半途中,這道青色的光芒一分為三,成品字形擊去。
“叮叮叮”
三枚無物不摧的青色暗器好像撞上了一處無形的牆壁一樣,發出了叮叮當當的聲音。
這足以證明了自己的對手絕對不是什麼泛泛之輩了,陳偉霖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他的右手一揮,那三道青色的光芒從半空中折回,回到了陳偉霖身邊上下飛舞。
這時因為先前的那次攻擊而揚到空中的骨沙已經漸漸落到了地麵上,陳偉霖這才看清楚了自己的對手到底是何方神聖。
原來這是一隻名叫飛廉的魔神,它的身體是鹿的身,麻雀一般的頭,有兩支角,長著一條蛇尾身上遍布豹紋。但在玩家之間有一種說法認為,他就是風伯。
掌管颶風的飛廉,它的體內一定是蘊含著有關風屬性的大道。
怪不得之前可以隱藏起來暗算自己呢,原來是借助風屬性的大道隱藏了,然後在用風的力量攻擊。
狹路相逢,隻有勇者才能勝利。
“既然你擋住了我的去路,那就休怪我下狠手了。”
陳偉霖話音剛落,他的身形驟然暴漲,化成了魔主羅睺的形象。這羅睺不愧是萬魔之主,他一出來,飛廉立刻就軟了下去。
“轟!”
羅睺一腳踩下,飛廉連隱藏自己的身形都躲避不及,就被踩成了一灘肉泥。
一道淡青色的光束衝進了陳偉霖的身軀,陳偉霖渾身一震,但是他並沒有時間去探究這淡青色的光束到底是什麼東西,因為在他收起了羅睺的化身之後,就看到了自己的眼前出現了一直渾身赤紅的怪鳥。
鬼車,這是從眼前這渾身赤紅色的鴨頭怪鳥的口中鳴叫中所得到的名字。但是陳偉霖一眼就看出了這鬼車到底是何方神聖。
因為它有個十分明顯的標誌特征,那就是這鬼車有個九個相同大小的頭顱。這九個頭顱長的是一模一樣,都是扁嘴的鴨頭。
很明顯了嘛,則會擋在自己眼前的就是傳說中的九頭鳥了。
陳偉霖還記得小時候自己在外婆家裡的時候,趴在外婆溫暖的懷裡所聽到的九頭鳥的故事。
這九頭鳥有九個相同大小但是功能不同的頭顱,單單斬斷一個頭顱是沒有任何的作用的。憑借著九頭鳥那強大的生命力,過了不久就能重新長出了。
隻有一口氣將它的九個頭顱重新斬斷才能做到真正的擊殺。
陳偉霖看著眼前這九頭鳥,他閉上雙眼,隻是在一眨眼之間,他的身形一晃,九頭鳥的麵前就出現了兩個“陳偉霖”。
這兩個“陳偉霖”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衝上雲霄之中的九頭鳥。
看到自己的敵人施展出這一招,九頭鳥的眼中居然出現了一抹人性化的神色,那是對自己期待已久敵人的不屑和失望。
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是鬼車,也就是有著九顆頭的九頭鳥嗎?
區區兩個幻影是起不了什麼作用的,看來自己很快就可以完成係統布置下來的任務了,這個擊殺貿然闖入混沌時代白骨穀的大功一定會記在自己頭上了!
雖然九頭鳥腦中轉過了這麼多的念頭,但是它的動作可是一點都不慢。九顆猙獰的頭顱中張開了了兩顆,一道淡青色的火焰和一道漆黑的水珠從張開的大嘴中噴湧而出。
“噗!”“噗!”
兩道充斥著九頭鳥獨特威壓的攻擊輕而易舉地就將兩個“陳偉霖”擊中。但是這兩個“陳偉霖”卻是如同空氣一樣,發出了這兩聲空蕩蕩的聲音。
“嘶”九頭鳥發出了疑惑的聲音,它那九顆頭顱不安地張望起來,十八顆眼珠中透露出一股驚訝的神色。
很明顯,這是陳偉霖的疑兵之計,那兩個被自己的攻擊擊中消失的“陳偉霖”就是他的兩個分身而已。
不過沒有關係,戰鬥這才剛剛開始呢。他就不信,一個小小的人類還能打敗偉大的魔神九頭鳥大人。
但九頭鳥沒有想到,自己即將麵對的,不是陳偉霖這個小小人類玩家的攻擊。而是萬魔之主——羅睺的奇襲。
如果九頭鳥事先知道這一點,絕對不會急急忙忙地衝上前去打頭陣。
誰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不是?
九頭鳥正疑惑地觀察著四周的時候,它的身後出現了一個漆黑的小點,隨著小點的接近,一截鋒利的刀刃逐漸貫穿了九頭鳥的胸膛。
連哀鳴都沒有發出,九頭鳥就轟然倒地。
饒是九頭鳥自以為自己實力超凡脫俗,拿下一個小小的入侵者是手到擒來的小事。
隻不過在陳偉霖的強橫實力之下,它的一切想法都成了泡影。
鮮血在暗淡無日的天空之間噴灑,九頭鳥那龐大的屍體從半空之中墜落下來,就在九頭鳥的屍體轟然落地之後。一道淡紫色的熒光從這屍體中緩緩升起,
陳偉霖連揮舞手中的時光之劍的時間都沒有,就任由這淡紫色熒光的光束衝進了自己的身體。
陳偉霖在這道帶著淡紫色熒光的細小光柱衝進了自己的身體之後,立刻閉上眼睛盤膝而坐。不過一會兒,陳偉霖驚喜地睜開了眼睛。
原來剛剛那從九頭鳥的屍體中冒出來的這又是一道大道。
大道,這是隻有混沌時代白骨穀之中才能爆出來的戰利品。也是能否從這奇怪的混沌時代白骨穀中走出來的必要之物。
大道是天地之間各種規則的演化,是支撐混沌時代白骨穀這個特殊界麵的存在。隻有將所有的大道全部吸收進陳偉霖自己的身體之後,才能走出這裡。
而且大道也不是什麼大路貨,隻有在一些力量強大的魔神的屍體身上才能爆出來。每一道大道都是蘊含了天地大道造化的絕對奧秘,傳言中隻要能集齊所有的大道,就可以開啟那至高至選的大道造化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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