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罩也不行？”甄無缺乜斜著保安。
“不行，我們有規定，還請先生見諒。”
葉星辰立刻收手。
她不好意思的一笑，墨色及肩發在耳畔拂出優美的弧度：“抱歉。”
保安報以禮貌的微笑，同時頷首回到自己的位置。
“靠，摸一下保護罩都不行，又不是摸鑽石。”甄無缺不高興的嘟囔：
“踏馬的，平時去店裡買鑽買玉，還得讓人相看呢。”
“可能……”
葉星辰退出人擠人的保護罩，四處打量道：
“是為了安保工作。你看，光是保安，這裡起碼就不下十位，估計還有便服隱匿在人潮之中的。”
伸長脖頸一打量，甄無缺果然瞄見到處都是西裝革履、看上去格外專業的保安。
“難道還怕有人來搶嗎？”他嘀咕道。
兩人邊說邊回到座位，葉星辰正要回答時，韓熙溫柔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傻孩子，既然承接到這種寶物拍賣，這間拍賣行後麵的身價，也會跟著水漲船高。負責人當然要做好安保工作，以免出現任何意外。剛聽你楚叔說，不僅僅是保安和槍械到位，用於存放北極之星的底座連接到四根爆炸線，一旦有人試圖暴力破壞或沒有鑰匙而取物，人和北極之星……都會毀於一旦。”
意思是……剛剛湊過去的保護罩旁邊，埋有炸藥？
兩人聽得目瞪口呆。
葉星辰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想了想，她奇怪道：
“這麼說起來，假如真有人圖謀不軌，北極之星不是也毀了嗎？
這麼高的價格，拍賣行賠得起嗎？”
一間理城的拍賣行，身家再怎麼雄厚，估計也去不到二十億美金。
這麼冒險的做法，貌似有點奇怪吧。
拉著他們兩在標有數字的位置上落座，韓熙柔聲解釋：
“我們也覺得奇怪，不過老楚推斷，他那位戰友應該給北極之星買了巨額保險。”
“用巨額保險做賠底，再在當場設下重兵保護……”
甄無缺摩挲著下巴，眼神依然癡癡望向不遠處的北極之星：
“這……倒很符合一個退伍軍人的行事作風。
媽，等這事結束，咱們和楚叔一起吃拍賣行的人吃個飯唄，順便認識一下。”
韓熙拍拍兒子的手，微笑頷首。
葉星辰瞧見他眼神充滿迷戀，玩笑道：
“怎麼，你想看看這屆所有者是不是也有遭受‘死亡之星’詛咒的跡象？”
“果然知我者，星辰也！”甄無缺收回興致勃勃的眼神，垂在額前的紅發隨動作而跳躍，“它名聲那麼響亮，我總得看看嘛。再說，萬一這屆所有者流露出什麼的話，我好早點把它轉手拋出去啊。我都想好啦，老子到時就帶它去香港或加州進行拍賣，在這兩個地方，有錢人多不說，迷信者也少。”
“說得好像到手了似的。”韓熙嗔向兒子。
“那當然！沒寧強盜跟我搶，我信心百倍！”
說完，他立刻愣住。
葉星辰順著他視線往左後側看去，也不由得愣住——
寧淩還是來了，位置不偏不倚，就在無缺後麵的左側一位。
他估計是聽到他們的對話，細長又幽冷的眼睛正直直望過來。
“我是放棄，不過，你的口氣未免太大了點。
今天來的，就沒有不想要它的人。”
依然穿的是鐵灰色襯衫，黑色西褲，氣質冷硬的他交手疊腿坐在那裡，吸引幾個女孩頻送秋波。
撇撇嘴，甄無缺不屑的懟過去：
“怕什麼？畢竟，我們甄家老舊腐朽固步自封，啥都缺，就是不缺錢！”
“……”
寧淩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下去。
葉星辰偷偷拉了拉口無遮攔的人，示意他低調一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之後等待的過程裡，她總感覺到寧淩的眼神在瞟過來——
幽冷如蛇，似乎還有幾分欲言又止的意味。
九點，拍賣準時開始。
拍賣行負責人長篇大論的介紹之後，宣布開始喊價。
考慮到華國錢幣，低價為四十億人民幣，折合起來不到八億美金。
這個價格，比之前的成交價格低很多。
座無虛席的底下開始像煮沸的水，有和無缺一樣懷疑真假的，也有激動萬分，覺得可以搏一把的……
作為VIP，甄無缺領到的競價牌是寓意吉利的8號。
須臾，有人喊出41，緊跟著又有人喊出43……
一個億一個億的疊加，錢完全不像錢似的，聽得葉星辰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讓她奇怪的是，甄無缺始終沒有舉牌。
“怎麼？”她低低問道。
“小爺在想要不要再來一次絕地大反擊嘛。對了，你感覺如何？”
把玩著燙金的競價牌，他丟過來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葉星辰頓悟，仔細回憶剛才靠近保護罩的感覺——
是的，鑽石很美，美得驚心動魄，讓人過目難忘，隻是，特麼的除開這點，她沒有任何感覺。
想了想，她深呼吸一口，輕聲道：
“你等等，我再看看。”
說完，她伸長脖頸，再度看向不遠處那顆光華璀璨奪目的鑽石。
看著看著，眼前忽然隻剩一片幽藍。
好像上回出海去試金手指，大海深處，幽幽藍藍的海水溫柔又磅礴的擠過來。
與此同時，腦海裡嗡嗡清響。
不同於在東區毛料場的嗡嗡，而是一種恍若小溪流水般的聲音。
理智告訴她，應該馬上告訴無缺可以競拍。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大腦似乎不再受控製，忽然間，她仿佛又回到前世慘死的那晚——
不，比那晚的感覺還要逼真。
好像此時此刻自己就躺在移動病床上，那個威特舉著手術刀，一步步走來。
她搖頭，再用力搖頭，額間冒出大顆大顆的汗。
這時，甄不羈也發覺她的異樣，連忙按住她的手問：
“怎麼了？”
“無缺……”
甄無缺的聲音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恍若走入迷障的葉星辰的用力握住雙手，憋勁大喊：
“無缺！”
這一聲呼喚，清脆如銀瓶崩裂，頓時不少人朝這邊看來。
“我在，我在呢！”甄無缺連忙答應，“你……”
一雙俊秀的眼睛出現在視線裡，葉星辰大口呼吸著，汗透衣背。
瞧見寧淩和不少人正看過來，她掩飾道：
“我沒事，就是看你發呆，提醒你喊價呢。”
呃……
饒是智商再不穩定，甄無缺也看得出，她這借口找得生硬。
不過，貌似也是一種暗示。
想也沒想，他立刻舉牌：
“58！”
“靠，一下飆出去4個億，還讓不讓人玩啊！”
“喲嗬，原來是甄家那位開出巨翡的小少爺呢，難怪這麼闊綽。”
“8號競拍者開出58億，還有人出價嗎？各位請注意，還有人出價嗎？”
嘈雜議論裡，有人在後麵舉牌：
“60！”
“62！”甄無缺又喊。
等葉星辰掏出紙巾把額頭的汗水擦拭完畢，主持人在高聲提示8號競拍者出價去65。
葉星辰默默算了下，65億華國幣大概是多少美金。
想提醒甄無缺悠著點玩時，沒有任何預兆，所有燈突然全部熄滅！
場內，霎時陷入黑暗和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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