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露出費解的表情。
變了？
怎麼變了呢，明明還是葉星辰啊，不管是打電話和口吻，還是穿著打扮，和過去沒什麼區彆嘛。
吩咐秘書送進來兩杯提神醒腦的黑咖啡，想來想去也理不出頭緒的他直接發問：
“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嗎？”
慕梵搖頭。
嚴格說起來，昨晚應該算什麼都沒有發生，不管是叮叮的哭鬨，還是兩人沒有繼續之前的旖旎，對一個家庭來說，應該都算再正常不過的一個夜晚，隻是，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兩人相戀兩年多快三年，他自認為對妻子的了解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深，難道……是自己最近太累所有胡思亂想？又或者自己去香港這段時間，發生過什麼事？
這個念頭閃過時，很快就被他否認。
不，自己絕不是會沉溺於胡思亂想的人。
“那……”李樂灌了兩口咖啡，斟酌著用詞，“你說嫂子變了，是……啥意思？”
“我也說不上來，隻是……一種感覺。”
既然有疑惑，當然要弄清楚。
沉吟片刻，食指一下又一下敲打著沙發扶手的他吩咐道：
“你去通知慕九，讓他秘密來我見我一趟，彆讓星辰知道。”
“是。”
“另外，等總統府的事結束，打個電話問問舒悅在哪裡，我想見她一麵。”
“是……”
召見任何一個慕衛，這是正常的，隻是舒悅……
李樂有些遲疑。
舒悅是葉星辰的閨蜜，在不知會她的情況下，慕梵私自和舒悅見麵，會不會造成什麼誤會？而且，這兩人全是和少奶奶接觸比較多，四少這是要秘密的調查她麼？他們兩人的相處一向開誠布公，互相不會隱瞞對方什麼，四少這麼做，會不會讓少奶奶覺得四少故意破壞兩人的相處信任？
舔了舔嘴角，他直言不諱：
“四少，這樣……不太好吧？”
慕梵秒懂他的意思。
確實，他也覺得這樣不太好。不管是之前攜手麵對所有，還是如今細水長流的夫妻生活，他們兩人的約定就是的彼此尊重和信任，如今自己因為一點疑惑就秘密去見她的保鏢和閨蜜，著實有些破壞信任的嫌疑，隻是……一想到昨晚哄完叮叮回房，她言語動作間透漏出的床笫之歡的邀請，實在讓他覺得陌生。
即使結婚生子，在那方麵，葉星辰往往被動的時候比較多。
昨晚那樣的情形，幾乎從未發生過，好像有些……迫不及待。
對，就是迫不及待。
這種閨房之事，慕梵沒法跟任何人解釋。
他將見底的咖啡杯擱去茶幾，淡淡道：
“你放心，我不會讓她生氣的事，後麵我會親自和她解釋。”
“那好，嫂子要是生氣，難過的可是我們，嘻嘻。我去準備下午需要的東西，你忙吧。”
……
下午四點。
出席完香港的會議，歐荃開始當任總統之後的第一次出國訪問，華國如今大大小小的事務，由四位副總統各司其職。
慕梵今天過來，就是和他們開會，看看是否有什麼需要緊急處理的特殊和意外。
還好，一切無事。
房車緩緩駛出總統府，李樂立刻道：
“慕九在興平路的茶館等我們。”
“過去吧。”
興平路茶館乃是慕氏旗下一個類似據點的商業鋪子，在外麵的人看來就是一間普通茶樓，也和其它茶樓一樣有隨堂點菜，包房麻將，台球棋藝等業務，但實際上，他是慕衛們用來溝通聯絡的一個秘密點。慕九作為深得信任的慕衛一員，早在出來執行任務之初，就已得知所有可以落腳和聯絡的安全地方。
聽說慕梵要秘密召見，慕九第一時間就確定選擇離中心醫院比較近的這裡。
地下室。
聽到腳步聲，慕九立刻起身迎去門前：
“四少，李特助。”
“等了很久麼？”李樂活躍氣氛的笑了笑，“路上有點堵車，我們晚了點。”
“沒事，少奶奶那邊，慕五一直跟著。”
跟隨葉星辰久了，慕九平板無奇的臉也多了幾分年輕人的生動活潑。
待慕梵落座，他開門見山的問：
“四少今天找我，是有另外的秘密任務交給我嗎？”
“不是。”示意李樂去外麵守著，慕梵十指交叉，輕淡無波的凝視眼前的男人：
“今天的對話，僅限於你我之間。”
“是。”
“這段時間，少奶奶……”
菲薄性感的唇張了張，慕梵斟酌片刻，才找到合適的詞彙：
“你有沒有感覺到，少奶奶有什麼變化嗎？或者，我不在京城這段時間，家裡可發生了什麼事？”
還以為是什麼重大的任務，結果是問這些。
慕九的心放下來，思考片刻，沉著道：
“您去香港這段時間，家裡一切如常，沒有發生什麼，少奶奶……”
變化……
慕九是看著他們相愛結婚的，幾年來，這是慕梵第一回問自己這些。
畢竟事關他們夫妻，慕九還是很謹慎的回答：
“少奶奶好像也沒有什麼變化，照常上班下班，回家帶小少爺，偶爾和舒小姐她們聚一聚。”
“你再想想。”慕梵交疊一雙大長腿，眸光深邃如海，“什麼小事都不要放過。”
“再想想……”慕九眯著眼仔細回憶這段時間的所有日常，“隻有一件事算得上變化，少奶奶最近每回下班，都要慕五或我去星巴克買一杯卡布奇諾。她以前不太喜歡喝咖啡，我有回問她，她說的生完叮叮之後，口味似乎有些改變了。這……”慕九抬手撓向自己的板寸頭，“算不算小變化啊？”
……
慕梵沒有回答慕九的問題。
讓他切記不要泄露後，由李樂開車，兩人奔向影視城基地。
萬代投資的一部電影今天開機，作為萬代如今赫赫有名的總監，舒悅親自去了那裡。
路上，葉星辰打了電話過來，問他今晚回不回去吃飯。
慕梵一如既往的溫柔回複，告訴她今晚有個重要客戶要見，葉星辰也一如既往的答複，自己在家等她。
親眼見證過他們之前有過甜蜜，聽到這樣的對話的，李樂心裡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他忍不住從後視鏡看去，試探性的問：
“四少，少奶奶感覺沒有怎麼變啊，你看，對話和從前都差不多。”
“我也希望……是自己多心。”
慕梵扯了扯眉心，
他不喜歡捕風捉影，隻是，直覺讓他難以心安。
寶馬泊在影視基地外的一間飯館前，為了不引人注意，他們特地換了車。
包間裡，舒悅正在和誰打電話，看到他們兩個，聊了幾句便掛斷，明豔如花的麵龐浮現笑意：
“怎麼啦，和星辰吵架啦？
我說四少你也真是的，上回她去倫敦那麼久，這回你去香港，分開多日，有什麼事，你讓著她不行嗎？”
架著黑超的慕梵默不作聲，謹慎掃視一眼包間。
舒悅眼尖，立刻道：
“放心，這間飯店的老板和我很熟，包間也沒有監控什麼的。”
“你沒有告訴星辰，我來見你吧。”慕梵這才沉靜落座，優雅將墨鏡摘下。
“沒有。究竟怎麼啦？”
“這段時間……”
想起她剛才說星辰去倫敦參加國際電影節，慕梵靈光微閃，巧妙道：
“具體來說，星辰從倫敦回來之後，你有沒有覺得……她有些什麼變化？”
“變化？”舒悅支肘托腮，奇怪的看向麵龐迷人的男子，“好像沒有什麼變化啊。”
“你仔細想想。”
十指照例交叉，慕梵心裡，掠過難得一見的緊張——
像是有個秘密等著自己去發掘，隻是很顯然，這個秘密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和從前一樣，隻不過是葉星辰和孩子全都在，全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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