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
雲傾浛抬頭，看到了遠處長夜星河儘頭冉冉升起的曙光。
遠處雲海翻滾，金陽燦爛，長河漸落，曉星初沉。
黎明的曙光，本該昭示著勝利。
可不知為何，雲傾浛看著那冉冉升起的朝陽，想到的卻是那遙遠雪原之上的殘陽似血！
不止雲傾浛沉默，除卻孤鴻影和戚曜之外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結束了？並沒有。
結束的隻是這寂寂長夜。
可那冉冉升起的朝陽，卻總有再次落下的時候。
“雲傾浛！風鈺！雲墨殤！”
晨曦黎明的寂靜之中，那邊傳來了慕淩霄淒厲的怒吼聲。
眾人紛紛朝慕淩霄看去。
此時的慕淩霄獨自一人被困在九重禦殺陣之中，身上傷痕累累，狼狽不堪，絲毫沒有昔日天道至尊的威嚴莊重。
“嘖，還活著呢。”楚玹曄抱著臂，對雲傾浛道：“浛丫頭，我看這老頭還挺能蹦躂，不如再補兩刀？”
顧聆讚同：“有理。”
雲墨殤摸著下巴笑道：“我看也行。”
慕淩霄聽到了眾人的話，麵目愈發猙獰，他目光直直射向慕華，“慕華！為父何曾對不起過你？你竟也要致為父於死地？”
慕華暴露在慕淩霄的目光之下，他銀發似雪，銀眸淡漠，全然沒有溫度。麵對慕淩霄的質問，麵容依舊宛若飛雪寒冰。
慕華沒有說話。
他在選擇站在浛浛這一邊時，便已問心無愧，無怨無悔。
雲傾浛卻是不想讓慕華理虧挨罵，她冷笑道：“你讓慕華置身九重禦殺陣中時，怎麼不念他是你的親兒子？”
“昔日你一意孤行設計殺我，設計覆滅雪域雲家之時，又為何不想想慕華？！”
“天道主宰慕淩霄，你在乎的至始至終隻有自己！”
慕華見雲傾浛擋在他麵前為他開口，銀眸冰雪初霽，似月光溶溶。
他看向慕淩霄，眸光淡漠如雪，“父神，你欠浛浛的，是要還的。”
從昔日他殺他所愛之時，他們父子便已形同陌路了。
慕淩霄蒼老的麵容已因為憤怒而一片扭曲。
慕華淡漠地轉過身子，背對著慕淩霄，正對旭日，腦海中不斷閃過的卻是那一日雪域之巔的殘陽似血，那一日無邊天雷交織下少女撕心裂肺的聲音。
“浛浛，動手吧。”他聲音冰冷，帶著決絕殺意。
雲傾浛微微一愣。
她是一定要殺慕淩霄的，哪怕她再不想讓慕華心生芥蒂。
而慕華這是在用行動告訴她，他的選擇，他的抉擇。他告訴她，她無須顧忌，放手去做，他全力支持。
慕淩霄做夢也沒有想到，最想要他的命的，竟然會是慕華！
雲傾浛手持鳳吟劍，靈力凝於劍尖，朝著慕淩霄直直刺去！
鳳吟劍破空而出，似有九天鳳吟，直直刺向慕淩霄！
慕淩霄死死盯著鳳吟劍前的雲傾浛，死死盯著迎麵刺來的鳳吟劍！
最令他恐懼的一幕到底還是出現了！
他費儘心思躲避的，到最後偏偏是他親手促就。
當年預言鏡之中，他和玄機老人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穹空之上，他動彈不得，鳳吟劍直直刺破他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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