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東亮說道:“花爪,我答應你做這個局,當時可不知道這是東漢青瓷。不過這個我不怪你,就是我研究了半天,最後才敢確定。可你現在不覺得,十萬有點少嗎?”
猥瑣男摟了摟懷中的瓶子,這個家夥之所以叫花爪,是因為他的雙手滿是麻點。
“吳老板,既然我們大家都講好了,你現在反悔,那就壞規矩了。”
吳東亮一笑:“行!”沒有在多說什麼,邁步離開。
花爪一聲冷笑,轉身走向大門口:“呸!媽的,什麼東西。”
當他走出來的時候,感覺太陽是那麼溫暖,那麼柔和。想著以後住著豪宅,開車名車,摟著美女,表情變得更加猥瑣。可過了一會,臉色突然變得蒼白,鬼鬼祟祟的左右亂看,然後把瓶子塞入懷裡,一頭紮進了人流。
吳東亮進入那個小門,是個露天的小花園,小花園對麵是三間古色古香的住宅。穿過十幾米長,鵝卵石鋪成的甬道,拉開屋門,裡麵是個客廳。而讓人意外的是,剛剛離開的楊洛、貝音瑤和童童居然坐在那裡,而古嘯塵也在。
見到吳東亮進來,古嘯塵哈哈笑著說道:“老吳,花爪走了?”
吳東亮微微一笑:“走了,本來還想敲他點,可那個家夥不鬆口。”說完搖了搖頭。
楊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放下,輕聲說道:“吳老板,這場戲還能不能演下去,就看你了。”
吳東亮看著楊洛問道:“楊少,你怎麼確定,花爪敢私吞那個瓶子?”
楊洛拿出煙點了一根:“財白動人心,要是我也不會輕易交出去,何況是花爪那種人。”
吳東亮點點頭,拿出電話撥了一竄號碼,響了半天對方才接通,傳來蒼老,有些病怏怏的聲音。
“吳……老板,怎麼會想起給我打電話?”接著就是一陣咳嗽聲。
吳東亮說道:“三爺,剛才我跟花爪做了個局,是東漢青瓷。”
“咳咳咳……”聽筒裡傳來一陣猛咳,然後就是粗粗的喘氣聲,“你說什麼?是東漢青瓷?”
吳東亮說道:“對,本來我想跟花爪商量商量,把那個瓶子讓給我,可我也知道他做不了主,所以我打電話給你。至於價錢,咱好商量。”
三爺又重重的喘了口氣:“花爪在哪?”
吳東亮說道:“他已經回去了。”
三爺說道:“好,等我看到東西,在聯係你。”說完掛斷了電話。
吳東亮把手機收起來,笑著說道:“我的任務完成了。”
楊洛彈了彈煙灰,站起身說道:“吳老板,古老板,今天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吳東亮和古嘯塵眼睛一亮,他們就等楊洛這句話呢。憑他們現在的地位,錢不缺,至於人情,那也要看是誰欠他們。而楊洛這個人情,那可大了去了,絕對要好好收藏,不到生死關頭,他們是不會伸手去要的。
古嘯塵哈哈笑著說道:“能讓楊少欠個情,這可是我古嘯塵的榮幸。”
吳東亮也笑著說道:“楊少,這麼多年我們都沒見了,不如我做東,咱好好的喝幾杯?”
楊洛搖頭,把迷迷糊糊,眼看就要在貝音瑤懷裡睡著的思洛抱過來:“這小家夥要去吃肯德基。”
古嘯塵嗬嗬一笑:“現在的孩子都是小祖宗,我們家那小子,小時候不也是嘛。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要什麼就得買什麼,不然就跟你鬨。”說著在懷裡拿出一塊青翠欲滴的龍鳳玉佩,“這是我這個做伯伯的,給孩子的見麵禮。”然後給思洛戴在了脖子上。
吳東亮也急忙在身上拿出一個玉如意,隻有巴掌大小。下麵是檀木打造的底座,中間鑲著黃金,上麵刻著吉祥如意四個字。
“老古給了見麵禮,我也不能小氣不是?”
兩個家夥都是開古董店的,拿出來的東西當然不可能是凡品。尤其是吳東亮這個玉如意,不說價值連城,但也絕不便宜。楊洛想要拒絕,但想想還是收下了。
“我替孩子謝謝兩位了。”
見到楊洛收下,吳東亮和古嘯塵鬆了口氣。像他們做古董生意,接觸的人相當複雜,可以說是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自然心裡也清楚,像楊洛這樣的人,是不會輕易收彆人禮物的,既然收下了,那就把你當成了朋友。
“我們做長輩的,給孩子見麵禮,有什麼好謝的。”吳東亮笑著說道,然後親自把楊洛他們送了出來。
貝音瑤問道:“現在去哪?”
“去吃肯德基!”這一會思洛也精神了,嚷嚷道。
“好好好,去吃肯德基。”貝音瑤溺愛的捏了捏小家夥鼻子,“你這個小饞貓。”
位於潘家園一處彆墅小區,一棟普通的二層小彆墅內,一名滿頭白發,身材瘦弱的老者坐在躺椅上。看起來病怏怏的,臉色有些蠟黃,但眼睛卻很亮,給人一種陰冷狡詐的感覺。
這個老家夥就是掌握整個北京黑市古董的三爺,所有來路不正的古董,像鬼貨、賊貨、水貨等等,都要經過他的手,或者低價買過來,或者他做中間人賣出去,抽高額取傭金。
而花爪就是這個老家夥的手下,專門去銷賬。當然了,這個老家夥也有自己的馭下之術。就像花爪這種人,老家夥手下有不少。隻要他們自己淘來的東西,價值不高,他是不會插手的,畢竟他吃肉,手下人也得喝口湯。可你要是弄到好東西不交出來,那你絕對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這老家夥可謂是心狠手辣,從不講情麵。
現在花爪弄到了東漢青瓷,老家夥怎麼不心動。可等了能有半個小時,花爪也沒回來,這讓老家夥有些坐不住了。
“大興,給花爪打個電話,讓他馬上回來。”
“是!”站在老家夥身後的一名大漢拿出電話打給花爪,可裡麵提示關機。
“三爺,花爪的電話關機了。”
老家夥臉色變了,雙手緊緊抓著椅子扶手,張嘴一陣劇烈的咳嗽。
大興急忙輕拍老家夥的後背,過了好一會,老家夥才止住咳聲,喘著粗氣說道:“好大的膽子……好大的膽子……”說著話,手掌不停的拍著椅子扶手,傳來一陣啪啪的響聲。
大興說道:“三爺,我早就說過,花爪那個家夥是個反骨,您卻不信。”
老家夥平息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去,把人都派出去,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花爪給我找出來。”
而此時的花爪出現在一個四合院的大門前,這家夥賊頭賊腦的左右看看,發現沒人,才舉起手敲門。
時間不長,大門右側一個小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十三四歲的小男孩腦袋探了出來。
“你找誰?”
花爪滿臉堆笑的說道:“請問,穀老在不在?”
小男孩哦了一聲:“你找我爺爺啊,他在。”說完把門打開,“你進來吧!”
花爪又向後看了一眼,一閃身竄了進去。然後在小男孩的帶領下,走向左側的偏房。
“爺爺,有人找你。”
裡麵傳來蒼老但卻中氣十足的聲音:“進來吧!”
小男孩說道:“你自己進去吧。”然後蹦蹦跳跳的離開。
花爪小心翼翼的推開門,隻見一名五六十歲的老者坐在一張桌子後擺弄著一件瓷瓶。而這間房裡,擺滿了古董。但花爪知道,這裡麵的古董,有真品,但多一半都是假的。
“穀老!”
穀老抬起頭,推了推鼻子上的眼睛:“哦,是花爪啊,是不是三爺收到貨,看不出來身份,讓我長眼那。”
這老頭在古董行當可是大名鼎鼎,那一雙眼睛能定鑒寶圈的心,隻要經過他手的古董,真偽就算定了,全國走到哪都認。但他最出名的並不是鑒寶,而是做舊,也就是做假古董。他弄出來的假貨,可以以假亂真,就是那些考古專家,不經過儀器的檢測,也很難鑒定出真假。幸虧這老頭有自己的底線,他做的那些假貨,也就自己玩玩,從來都不出手。不然,古董市場非得亂套不可。
花爪諂笑著走過去:“對,如果您有興趣的話,可以出手給您。”這個家夥跑到這裡來也是無奈之舉,因為在彆的地方出手,他就繞不開三爺。也隻有穀老這裡,才安全。
“哦?”穀老哦了一聲,“拿來我看看!”
花爪小心翼翼的把瓶子在懷裡拿出來,然後慢慢放到桌子上。
穀老沒有拿起來,隻是看了一眼,就笑了:“這是贗品。”
“什麼?”花爪臉色大變,失控的喊了一聲,“穀老,您好好看看,這怎麼能是贗品呢?”
穀老身體往後一靠,把眼鏡摘下來,捏了捏鼻梁,然後又把眼鏡戴上:“不用看了,你拿回去吧!”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花爪的身體在輕微的顫抖著,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在害怕什麼,“穀老,您在好好看看。”
穀老擺了擺手:“還看什麼,這本來就是我做的舊。”
“轟!”就好像炸雷一樣,花爪腦袋不停的轟響著,愣愣的看著穀老,不死心的說道。
“穀……穀老,您的做舊不是不出手嗎?”
穀老說道:“昨天一個老朋友給我打了電話,讓人在這裡討去的。”
花爪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明白了。他被人做了局,而且是局中局。不但玉鐲被坑了,還被坑了五十萬,不,是六十萬,那可是他全部的家底。而現在,他的命都有可能被坑掉。
“吳東亮、古嘯塵,**1你們姥姥!”花爪憤怒的嘶聲吼著,然後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穀老把那個所謂的東漢青瓷拿起來看了看,隨手扔進身邊一個垃圾桶,啪的一聲,摔得粉碎,然後笑了一聲。
“真不知道你怎麼得罪了小師叔,你不死誰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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