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以後再說，趕緊先上藥啊。”
董氏一巴掌揮開老頭子，又攆了大兒子，想要親自抱著孫兒進屋上藥，但她哪有那個力氣啊。
倒是林大海眼見如此，趕緊說道，“娘，你彆擔心，我都打的屁股，皮肉傷，骨頭沒壞。”
“皮肉傷就不是傷了？”馮氏一把推開他，吼了一句，抱起華哥兒就去了西屋。
本來林華該住後院的，但這會兒受傷不好見風，於是就隻能占了嬌嬌的屋子。
正好嬌嬌打算從空間取藥出來，直接跟了進去。
林華自覺長大了，還不好意思讓奶奶和伯娘幫忙脫褲子，無奈，馮氏是個彪悍性子，小時候都給他洗過澡，哪裡管他是不是害羞啊，三下五除二就剝光了他的褲子。
嬌嬌從空間取了藥箱出來，這個清洗，那個消毒，忙的厲害，也支使的家裡人都跟著團團轉。
但很快，林華的傷處就被處理的妥妥當當。
林華不愧是林家小子裡最聰明的一個，即便是疼得臉色發白，他依舊沒忘了開口問詢妹妹，“嬌嬌，你怎麼處理傷口這麼熟練？哪裡學來的？”
嬌嬌眨巴了兩下大眼睛，心裡迅速琢磨了一下，還是決定不提起夜嵐的存在。家裡十二個哥哥，各個都是妹控，若是讓他們知道，有個小子經常背著他們的妹妹到處轉悠，而且還吃過妹妹做的飯菜，還…
她害怕夜嵐沒從京都過來，他的十二個哥哥們就殺過去了。
再者說，這裡是大越，講究男女大防，禮教森嚴，還是越少人知道她同夜嵐常常共處一室的好。
於是，她就笑嘻嘻應道，“沒有啊，我就是心疼哥哥受傷，這才麻利了一些。”
說罷，她就壞心腸的手下用了一點力氣，果然林華就疼得悶哼一聲，再沒心思追問下去。
馮氏在灶間蒸了一碗蛋羹，端到侄兒跟前，小聲安慰著，“華哥兒啊，你方才沒吃什麼。這會兒吃碗蛋羹，墊墊肚子吧。你大伯…就是個憨貨，手下沒準頭兒，你彆惱你大伯啊。”
“大娘，我知道大伯是為了我好，我怎麼會惱呢。”林華趴在炕上，光著身子，後背隻搭了一條薄被，這會兒隻剩了羞，哪裡還敢惱。再說他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於是趕緊接了大碗，“您放心，大娘，我爹娘知道了，隻會罵我，可不會護著我。我還擔心，我爹要再打我一頓呢。”
“哎呀，不會，你好好養傷。你爹若是要發火，我和你大伯替你攔著。誰還不做錯事啊，改了就好。我記得，我和你大伯成親之後沒幾月，你爹還鬨著進山尋木料，你爺爺不同意，你爹就偷偷走了，結果被困在山裡，差點兒喂了狼。還是你爺爺帶人到處尋他，才把他救回來。那次你爺爺也動了家法…”
馮氏說的興起，卻是忘了聽眾都是小輩兒了。
不等林華接話兒，林護幾個已經是驚奇問道，“二伯那麼老實的人，還挨過家法呢？”
“就是，二伯說話都少，還敢偷偷跑上山？”
馮氏終於後知後覺想起，這般揭小叔子的短處，實在不好，趕緊收了話頭兒，乾脆攆人。
“行了，我開玩笑哄華哥兒的，你們聽聽就算了。時辰不早了，你們趕緊去抄故事，府城那邊等著用呢。還有，華哥兒住這裡，嬌嬌今晚住你們後院兒。”
林護幾個本來還想追問幾句的，但聽見妹妹同他們住，立刻都歡喜了。
這個幫嬌嬌拿了被褥，那個抱了枕頭，麻利的簇擁著嬌嬌去後院了。
嬌嬌也不客氣，連路都不走，直接趴在哥哥背上，去了後院。
後院正房的大炕，早就燒的熱熱乎乎了，林護幾個把嬌嬌的被褥放在中間位置，這裡最好，不像炕頭那麼燙，也比炕梢暖和的多。
待得忙完，他們就都眼巴巴的望向嬌嬌。
嬌嬌這才笑嘻嘻從空間裡往外拿東西，辣條辣片是所有兄弟的新寵，添上兩大瓶子的可樂和雪碧，立刻惹得所有小子都歡呼起來…
前院裡，董氏同老爺子不放心孫兒，坐在堂屋裡不肯早睡。
董氏雖然知道老爺子教訓孫兒沒有錯，但想想孫兒爛了一半的屁股，還是心疼的直瞪老頭子。
老爺子心虛，低頭吧嗒著煙袋鍋兒，末了實在受不了，就抬頭惱道，“你瞪我做什麼，我還打錯了？”
“你是誰啊，北茅有名的老英雄，十裡八鄉的大人物，你怎麼能錯呢？”
董氏開口就沒好氣，末了更是扔了手裡的針線筐，惱道，“今晚自己睡，我去陪著華哥兒，萬一我孫兒哪裡不好，我在同你算總賬！”
說罷，她開門就進了西屋，留下老爺子瞪眼睛，也沒有辦法，到底憋出一句，“晚上若是華哥兒發熱，你可記得喊人！”
“不用你惦記，嬌嬌留下藥了！”
老太太扔下一句，就關了門。
老爺子眼見屋裡沒人，又心裡實在惦記，就悄悄走去西屋門外偷聽，好半晌沒有聽見裡邊有孫兒的哭聲，這才稍稍放了心。
門外，周心秀正要送了茶水進來，見此就忍著笑，退了下去。
就如同當初爹爹把她嫁過來的時候，說過的話。林家日子可能貧寒，她嫁過來許是要吃些辛苦，但絕對不會流淚。
果然，爹爹料事如神。她來了林家十幾年，可能衣食不算豐足，但從來沒被公婆苛待過，妯娌相處也好，男人更是體貼，孩子也健康，大院裡整日都是歡聲笑語。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就已經足夠了。
就像那日方家酒席上遇到的兩三個手帕交，穿金戴銀，但臉上的笑卻總像黃連浸出來的，怎麼也不如她舒心。
有些時候，選擇太重要了…
幸好，她選對了。
這一夜，林家正房西屋的蠟燭一晚也沒有熄滅，後院的光亮也持續到了三更末。
第二日早起，林護幾個離開被窩就去搶茅廁，被林大海挨個拍了一巴掌。
“這些小子，昨晚又撐到了，早起就來搶位置？”
林平壞心眼兒的淘氣，在茅廁裡栓了門，惹得林護幾個捂著肚子跳腳兒，喊道，“二哥，你再這樣，我們就去告訴爺爺，你又打算進山去獵狐狸！”
“對，還有，前日雞房子房頂那個窟窿，是你扔石頭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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