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氏和趙三生母子被安頓西廂房的南屋,先前這裡是安頓海女和小魚兒的,被褥用物都不缺,平時也方便出入。
母子倆很是感激,左右明日老先生大壽,趙家屯定然要來人,他們也就沒有特意尋人去送信。
林家老少人口多,平日吃了晚飯也不會立刻熄燈睡覺,都要聚在堂屋裡坐一坐,說說家裡家外的大事小情。
但今日小子們遠路歸來,又各個帶傷,誰也沒心思多說話,天色一黑就都歇下了。甚至怕打擾了小子們睡覺養傷,恨不得人人走路都踮著腳尖兒。
嬌嬌惦記哥哥們,怕他們半夜發熱,就琢磨著先去空間睡飽了,然後半夜再去各處多探看幾次。
結果,她剛進了空間沒多久,夜嵐也進來了。
“咦,夜嵐,你怎麼來了?不是住在宮裡,不好出入嗎?”
嬌嬌很是歡喜,起身就要去給夜嵐張羅飯菜。夜嵐瞧著她眉眼間有疲憊,就按下她繼續躺著,然後開了屋門,一邊站在廚房給自己煮方便麵,一邊同趴在被窩裡的嬌嬌說話。
“我最近都住大營,隨時都能進來。”
“這還好,我正好還想找你問問呢。明日就是姚爺爺的七十大壽,你是不是要送份壽禮啊。到時候我送上去,旁人也不清楚內情,不會給姚爺爺惹麻煩的。”
夜嵐點頭,應道,“這幾日,我就在準備這件事,否則早就送過來了。”
說這話兒,他端了煮好的麵,直接坐在床邊吃起來。
嬌嬌先前忙著處置哥哥們的傷,本來就沒吃飽,這會兒聞著麵香,就流了口水。
夜嵐看的好笑,自己吃一筷子,就往她嘴裡送一筷子。嬌嬌乾脆卷了被子把自己纏成一隻蠶繭,靠在他身邊等著投喂。
兩人分吃了一鍋麵,又喝了果汁兒漱口,這才齊齊依靠在床頭說話。
夜嵐取了一個長卷布包,囑咐嬌嬌,“這個就是壽禮,你替我送給外祖,他看過就明白了。”
“這是什麼?古畫?”
嬌嬌好奇,夜嵐就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嬌嬌聽得大眼瞪起,末了卻笑道,“哎呀,姚爺爺得了這樣的壽禮,一定會歡喜。”
夜嵐把布包放到一旁,問道,“你好像很累,白日家裡很忙嗎?是不是為了操持外祖的壽宴?”
“嗯,”嬌嬌點頭,但轉而又搖頭,抱怨道,“瘋爺許是帶了哥哥們去掃蕩山匪了,哥哥們回來各個帶傷,我差點兒忙不過來。”
夜嵐笑的頗有些幸災樂禍,“他們落在瘋爺手裡,怎麼可能不帶傷?”
嬌嬌心疼哥哥們,見他這個樣子,就伸手掐了他幾記。但眼見夜嵐的胳膊泛紅,她又舍不得,問道,“是不是掐疼了?”
夜嵐笑著把她抱到懷裡,應道,“不疼,都不如馬蜂蟄一下。”
“哎呀!馬蜂!”嬌嬌聽了這一句,終於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趕緊把被子扒開,爬到夜嵐背上,嚷道,“走,快去後院看看,咱家有小偷!”
夜嵐驚了一跳,背了嬌嬌就下了樓,結果樓裡樓外,院裡院外兒,還是靜悄悄,沒有任何異常之處。
“小偷兒在哪裡?丟了什麼東西?”
嬌嬌趴在後院門兒的門口,偷偷望向不遠處的果園兒。
碩大的馬蜂窩依舊掛在原處,馬蜂們好似比先前更有活力了,四處飛舞著,興奮的一團亂啊。
她悄悄指了指那些馬蜂,小聲湊在夜嵐耳邊說道,“就是這些小偷兒,上次我進來,發現小玉腳下的土濕了一片,而且還有香氣,我就扒了一下,想看看究竟,結果這些馬蜂瘋狂飛來,把我嚇跑了。它們當時就落在那塊濕泥上,好像那濕泥是寶貝一樣!”
夜嵐翻了個白眼,抬手在嬌嬌頭上敲了一記。他還以為有旁人也能進來這片空間,有一瞬間他甚至起了殺心,打定主意想要把入侵者殺掉。
這裡是他和嬌嬌的家,不容許有任何人踏入。說他霸道也好,說他像野獸一樣圈領地也罷。他就是獨,不允許任何人分走他的家,更不能分走嬌嬌的任何一點好。
嬌嬌見他神色不好,也後悔方才玩笑開過了,就笑嘻嘻討好的親了他臉頰一下,“嘿嘿,我也沒說謊啊。那些馬峰就是小偷啊,濕泥肯定是寶貝,都被它們偷吃了。”
夜嵐被她柔軟的唇貼上臉頰,心裡早就甜成了一汪蜜,哪裡還會怪她,背她上樓換了一雙鞋,這才一同牽手回了後院。
石碑依舊那麼安靜的站在角落,腳下也是乾燥一片。
夜嵐倒是不懷疑嬌嬌撒謊,於是抽出匕首,把石碑腳下的土層撥開了半尺深。
嬌嬌生怕傷了石碑的根基,蹲在一邊監督,嘴裡還不忘打趣,“小玉是女孩子,你居然扒她的褲子…”
夜嵐手下一個打滑,匕首就劃到了石碑,驚得嬌嬌差點兒跳起來。結果就這樣的時候,石碑被劃的地方,居然閃過一道白光,然後逸散出一滴乳白色的液體。
“啊,小玉…出血了!不對,血是紅色的啊,這怎麼像牛奶一樣。”
夜嵐氣得翻白眼,剛要應聲,耳邊卻突然響起了嗡嗡之聲,而且越來越近…
他迅速抬起手背抹下那滴乳液,然後扛了嬌嬌就往屋裡跑。
果然,他們剛關上門,馬蜂大軍就殺到了,鋪天蓋地一般落在石碑根部,密密麻麻覆蓋了一層…
嬌嬌看的頭皮發麻,還要再說話的時候,已經有馬蜂循著味道往小樓飛了過來。
嬌嬌想也沒想,扯了夜嵐的手背就往他嘴裡抹。
夜嵐下意識把那滴乳液吞了下去,嬌嬌長長鬆了一口氣,扭頭衝著窗戶外邊吐舌頭做鬼臉。那些因為失去指引的馬蜂,胡亂飛了一陣也就回去繼續舔石碑了。
“你看,我就說它們是小偷,你還不相信?”
嬌嬌得意的去扯夜嵐,卻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
夜嵐這會兒像夜明珠一樣,整個人都在發亮,若是放到晚上,怕是比燈泡也差不多了。
好在,不等她開口問,夜嵐又慢慢恢複了原樣。
他抬抬手臂,憑空揮了幾拳,眼底喜色漸濃,“嬌嬌,我先前北征時候落下一些暗傷,還有腰腿寒痛的毛病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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