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2章 理直氣壯

老爺子見此就給兒子使眼色，林大海就笑道，“皇上，今年家裡種了很多葡萄，再過倆月葡萄經了霜，最甜。到時候請皇上親自去采摘葡萄，順道再釀些葡萄酒，過年時候宮裡開宴就可以喝了”

果然，聽得這話，明德帝立刻轉了心思，應道，“好啊，你們家裡旁的大方，就是好酒一事上太小氣。朕想多討幾壇都不成，這次朕親自動手，多釀幾壇子。”

眾人都是笑起來，林保也道，“皇上，高粱，粟米之類糧食都能釀酒，臣猜得金米也能釀酒。隻不過如今金米太少，做種糧都不夠，就不能浪費了。但以後金米多了，臣一定試著釀酒，獻給皇上。”

“好，那朕就等著了。”

林家老少三個陪著明德帝坐了半個時辰，就要告辭了。

明德帝先前總同老爺子打交道，對林大海父子不算熟悉。但這次對麵坐著，倒也喜愛林大海的憨厚，林保的本分聰明，所以他吩咐萬全準備的賞賜很是豐厚。

老爺子就玩笑道，“皇上又賞賜這麼多，出宮之後，外人見了，怕是又要說，林家進宮打秋風去了。總拿一些爛果子破菜蔬換好東西。”

明德帝笑得霸氣，“誰願意說就說去，他們想要賞賜也成，就看他們能不能親手給朕種瓜果菜蔬了。恐怕他們有這功夫還要摟著小妾喝酒呢。”

“那好，老漢就理直氣壯，一路炫耀回去了。”

“好，就該這樣。”

賓主儘歡，萬全親自帶明德帝送了林家老少出宮，一輛牛車沒裝下賞賜，倒是又添了一輛馬車。果然，路人見了忍不住議論，消息也傳到諸多高門大院兒之內。

少不得有人說幾句酸溜溜的話，但林家也都不在意了。做好本分就好，林家是農門小戶出身，獻土產再合適不過了。

林家西瓜大批量出產，送過宮裡，就開始分送親朋好友，唐家，包家，宋家等等，怎麼說也有十幾家。

劉家，餘家和田家這些新親，自然也不會落下。

餘家和田家各自接了一筐西瓜一筐香瓜，都是歡喜壞了。田家不必說，分送姻親，本家長輩，還有生意場上的好友。士農工商，商賈本來地位就最低，平日雖然家裡富厚，但免不得總被人瞧不起。如今有了國公府這樣的親家，又被如此禮待，人人待田家都是高看三分。

商賈精明，田家自然是立刻就感受到了這些不同，歡喜的同時，也越發賣力給閨女準備嫁妝。

餘家也是如此，餘老頭兒分送了一圈兒，頂頭上司家裡是親自送過去的，還被留下吃了一頓酒，這可是在衙門當差多年裡的第一次。

第二日上差，他又特意抱了一個西瓜，分給同僚一起嘗個新鮮。聽了一耳朵的誇讚和羨慕，回家時候走路腿都是飄的，晚飯時候就張羅給閨女多備嫁妝。

倒是餘歡知道家裡的情況，死活攔住了。在她看來，林家既然不嫌棄她家門戶低，就是看重她這個人，而不是嫁。以後嫁到林家，她孝順長輩，做好林義的賢內助，一起經營好酒樓，林家就不會對她不滿意，這比豐厚的嫁妝更實用。

再說劉家，林家送來的瓜果，自然是送到劉穎兒姐妹院子裡的。秋紋特意分了兩個西瓜，幾個香瓜，送到了隔壁。

馬氏本來聽得林家送西瓜給親朋，歡喜壞了，盤算著要送回娘家多少，打點劉大人的上司多少。結果，送來的就這麼兩個，怎麼分都不夠啊。

她氣得提起裙子就跑去隔壁拍門，秋紋親自見了她，聽得她討要所有瓜果，就笑道，“夫人同奴婢玩笑呢嗎，這瓜果是家裡送給未來孫媳兒的。大姑娘孝順，特意分了一些給家裡嘗個新鮮。夫人這般，傳出去可就讓人笑話了。”

“我才不管笑話不笑話，原本就是我家的東西，當然要搬到我的院子！今日不把東西給我，那個死丫頭就是不孝，我去京兆尹衙門敲鼓告她不孝！”

馬氏憋氣可有些日子了，自從穎兒姐妹搬到隔壁院子，家裡再沒人做粗活兒，她舍銀錢雇了個婆子，又要打掃，又要洗衣，又要做飯，沒兩日就把婆子累跑了。

她沒有辦法隻能雇了兩個回來，每月拿出兩份工錢，彆提多心疼了。

這還罷了，一日三餐，每到飯口，隔壁傳來的香味都惹得兩個兒子吵鬨不停，不肯吃家裡的飯菜。

她真是日子詛咒隔壁都吃飯撐死，但偏偏隔壁日子過得好極了。隔三差五就有馬車從糧囤村裡過來送菜蔬，點心鋪子也往這裡送新烤的點心。她偶爾蹲在牆根偷聽，那兩個死丫頭居然還在打算盤。

她鬨著要老爺把二姑娘喊回來，結果老爺還不肯，畢竟林家說的是請二姑娘陪伴大姑娘一起吃住，又免費教導二姑娘寫算，不必家裡出一文錢，這樣再反悔，就是不識抬舉了。

馬氏氣得跳腳兒，今日終於爆發了，打算好好耍一把威風。

可惜秋紋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直接扔下一句話，“夫人既然如此說不通，那奴婢也不說了。若是劉大人回來，也覺得我們林家行事有錯，就請劉大人親自過來懲戒奴婢好了。”

說著話，她就關了門。

留下馬氏跳腳大罵，還不敢指名道姓，畢竟國公府的門第比劉家高太多了，她再蠢也不敢得罪死了。

待得馬氏走了，秋紋和月鈴帶了兩個小廝，套了馬車，伺候著劉穎姐妹去拜訪族裡的長輩，分送瓜果。

族人都知道馬氏的德行，待劉穎姐妹不好，但劉大人這個親爹都沒說什麼，他們也不好插手管。

如今劉穎兒定了林家的親事，又越過馬氏上門走動，他們都明白了她的“心意”，話裡話外承諾在親事上，族人會插手，不會讓馬氏那個蠢婦壞了事。畢竟同林家結親，是整個劉家一族的機會…

再說劉大人因為攀上一個好親家，纏綿幾月的病氣居立刻就好了。今日難得回萬向樓走動，得了同僚的恭維羨慕，喜滋滋回家就見冷鍋冷灶，還有撒潑的媳婦兒。

他耐著性子問幾句，馬氏就跳著腳，邊說邊罵，劉大人倒也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