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們趕緊縮了脖子，老老實實交了所有的試驗資料，連個紙片都沒留。
他們是實驗者，自然知道他們手中的成品有多珍貴。這可是能夠幫助大越所向披靡，征服整個天下的利器！
林老爺子最喜歡小子們活蹦亂跳的，趕緊開口幫忙打圓場。
“這幾個月辛苦你們了，獎勵肯定不能少，但要等我們研究一下。今晚先讓食堂給你們準備幾個好菜，開個小酒席，就當犒勞一下你們多少時日忙碌的吃睡不好了。”
“謝老太爺！”
學子們齊齊道謝，崔旭難得出頭一次，高聲問道，“老太爺，都說林家的酒最好，連皇上都喜歡。求您上我們一壇子，行不行？”
“行，當然行了，慶功宴怎麼能少了好酒？一會兒我就讓人去給你們挖一壇子桃花釀，去年埋下的，本來要等過幾日桃花開了再挖出來進貢，今日就先讓你們幫忙嘗嘗。”
林老爺子的豪爽大方，從來沒讓任何人失望。
學子們的歡呼聲簡直要把房蓋兒都掀開了，末了，紛紛跑出宿舍去了。總要同旁人炫耀一下，然後洗漱乾淨，換套乾淨衣衫去吃酒席了。
包教授整理好資料，給了夜嵐，夜嵐也沒推辭。這等重要的東西，一定要保管好。
若說天下最安全的地方，不是皇宮，一定是他和嬌嬌的“家”了。
因為天色太晚，眾人約好明日開會研究獎勵，然後就各自散去了。
不說學院裡如何熱鬨，隻說林家眾人等回了老爺子三人，聽說煉鋼成了，自然也都跟著歡喜。
林大海第一個就說道，“爹，到時候多打一些犁頭試試？曲轅犁好用，但太費犁頭了，兩三日就得換一個，有時候田裡石頭多，一日都堅持不下來。”
“好，這個以後再說，左右春耕也過去了。明年春播前再打製就來得及，還是要先報給朝廷，否則容易被人抓了把柄找麻煩。”
老爺子定了調子，林大海就點了頭。
夜嵐也是應道，“我明早就上朝遞折子，學院這邊還要爺爺多費心。”
老爺子明白他說的是保密之事，就道，“保密條例，學子們都能倒背如流了，但事到臨頭還是不知會如何。從來都是教的鳥不靈，等等看吧。”
眾人都是點頭，一時吃飯說笑，也是熱鬨。
第二日一早，天色不等亮起來，夜嵐就踹了馮氏新蒸出鍋兒的肉包子，騎馬上朝去了。
林老爺子同嬌嬌吃了飯，就一路往學院慢慢走，當散步消食了。
祖孫倆剛到了學院門口，就見姚長路腳步匆匆，見到他們，姚長路的眼睛都亮了，趕緊迎上前，低聲道，“國公爺，出事了，正要去請您呢。”
老爺子同嬌嬌對視一眼，心頭都是有些猜測，於是也沒耽擱，直接到了教務處。
教務處裡，老先生同包教授、孫舉人都是一臉的嚴肅。門口還站了一個學子和兩個普通後生，瞧著模樣，好像是三兄弟。
“出了什麼事？”
老爺子坐了下來，就開口問道。
姚老先生替他倒茶，應道，“有人打煉鋼方子的主意了，這位小哥兒來報信兒的。”
老爺子就轉向那個後生，問道，“小哥兒，辛苦你跑一趟了。具體是什麼事，你能好好說說清楚嗎？”
那後生沒想到堂堂國公爺這般親切，激動的有些哆嗦，膝蓋一軟就跪了下來，應道，“國公爺，我們家裡去年就從糧囤村換了稻種，今年又多換了地瓜秧，家裡吃飽了飯，我弟弟又在學院讀書，我們全家都感念林家的大恩大德。”
“快起來，彆這麼客套。”
老爺子親手扶了後生起來，笑道，“原來你們家裡就住在附近啊，那說起來還是鄉親。鄉親互相換點兒種子，幫個忙是應該的。你弟弟也是憑本事考上學院的，這次還參與一個厲害的課題，還會有重賞呢。”
那後生聽得笑咧了嘴，望向一旁的弟弟，神色裡滿滿都是驕傲。
他的弟弟卻是個靈透的，趕緊催促哥哥，“哥，趕緊跟國公爺說正事兒。”
“哦，是，是，我都高興忘了。”
那後生趕緊點頭，說道，“國公爺，昨晚半夜時候，有人突然進了我家的院子，我以為是歹人，嚇壞了，結果那人卻給了我兩隻大銀錁子，總共二十兩。他說今日讓我來找二弟和三弟，若是他們能幫忙把三弟完成的那個什麼煉鐵方子偷出來，就會再給我二百兩。
我雖然不識字，但知道偷東西可是壞事，更何況我家三弟過年回家時候，也沒少念叨學院的東西金貴，像那個肥皂，都上供給朝廷了呢。我想不答應，怕那人傷了我媳婦兒和孩子，就假裝答應了，然後那人走了，我就把媳婦兒孩子藏到地窖裡，摸黑兒跑來報信了。”
老爺子聽得明白，開口卻是問道，“你們家裡就你們三兄弟？”
那後生點頭應道，“是啊，我們自小和爹娘在南邊州府住，後來發大水流落過來，爹娘病死了，我靠著爹娘留下的一點兒家財買了兩畝水田，落腳下來。我前年娶了一個孤女做媳婦兒，三弟進學院讀書，前幾日說可以讓家裡人來做工，又把二弟送來了。”
眾人都是聽得點頭，這後生看著不過十七八歲年紀，但父母過世，要養活兩個弟弟，自己成親，送一個弟弟讀書，又把進學院做工的機會讓給另一個弟弟，實在是個難得的好哥哥，有擔當，有情義。
老爺子想了想，就轉向老先生和包教授，“煉鋼之事昨晚剛成功，消息就漏出去了，學院裡總要大排查一次。另外，這位小哥兒來報信，若是再留在家裡，怕會有危險。村裡排房多的是，也缺人手做工，他們一家就安排在村裡了。”
“好，這是應該的。”
老先生點頭，應道，“排查之事要借胡管家協助長路一下。”
“好。”
眾人商議妥當，那後生才在兩個弟弟的提醒下明白過來，兄弟三個齊齊跪倒磕頭，都是有些歡喜的不會說話了。
林家在京都附近落腳不到三年，人人聽說最多的就是林家行事多厚道，林家的莊戶日子過的多富足。不知道多少人後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如此，當初就腦袋長個角也要鑽進去啊，如今可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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