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人怎麼樣?”白破天剛走出會所,一輛勞斯萊斯就開了過來,白破天打開後車門坐了進去,剛一坐穩,坐在後車座上的老道便開口問道。
白破天神情很是恭敬,看著那老道說道:“師父,此人很是狡猾,需要謹慎應對。”
這老道正是白破天的師父,也就是上清真人,長得仙風道骨,鶴發童顏。
“狡猾好啊,狡猾的人不吃虧,就像我那師弟一樣。”上清真人麵無表情的說道:“二十幾年前讓全真道吃了個大虧,這二十幾年來,全真道把華夏翻了一遍,都沒有找到他。”
“師父,師叔會不會不在華夏?”白破天問道。
“你叫他師叔?”上清真人冷冷看了白破天一眼。
“師父喊他師弟,我敬師父如父,出於禮儀,我也得稱其為師叔。”白破天很是淡然,絲毫不避諱上清真人的目光說道。
上清真人依舊冷冷看著白破天,看到白破天眼神絲毫不動搖,才頗為欣慰的點了點頭,然後收回目光,接著說道:“他不會離開華夏,這點我很清楚,對他來說,華夏就是他的根,而且這裡,還有他割舍不下的人。”
說完,上清真人用手朝下指了指,寓意腳下這座古城。
“看來師叔倒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白破天說道。
“聽你的語氣,你頗為欣賞你這個師叔?”上清真人眉頭一鎖,看著白破天說道:“難道你不知道,我們正一道正是因為他,才沒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說到這,上清真人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銳利,瞪著白破天說道:“你是不是想試探什麼?”
“弟子不敢。”白破天臉色微微一變,連忙低頭說道。
“有些不是你管的事,你最好不要管,這樣對你的修行不好。”上清真人瞥了白破天一眼,淡淡說道。
“師父說的對,弟子內心謹記。”白破天神情依舊很恭敬。
“開車吧。”上清真人說道。
“是。”白破天點頭應道,然後車子便發動起來,朝著前方駛去。
茶飽飯足之後,劉天睿用白絹擦了擦嘴,伸了個懶腰,笑嘻嘻的看著林河說道:“接下來你還有事嗎?”
“沒有。”林河搖頭,打了個飽嗝,在劉天睿一頓狂點之後,他也有些吃撐了。
“那再陪我去個地方。”劉天睿說道。
聽到這句話,林河本能的身體一哆嗦,然後很是小心翼翼的問道:“能不能先告訴我,咱們要去哪?”
“能啊,這有什麼不能的。”劉天睿很古怪的看了林河一眼,說道:“你說這話什麼意思,莫非以為我會把你帶到火坑裡去?你要這麼想,就太傷人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林河訕訕笑道,心裡卻沒好氣的暗罵:“你還沒把我往火坑裡帶?你明知道林、白兩家關係微妙,你來會白破天還拉上我,這不明顯讓我跟他對立麼?還當著我的麵肆意羞辱白破天,白破天拿你是沒辦法,但他能拿我出氣啊!這擺明了是拿我當炮灰啊!”
如果當初不是白破軍找到林河,林河還不會公開他和劉天睿的那層關係。即便白破軍找到林河之後,林河也沒表現出跟劉天睿有多親密。
大家族之間,玩的是爾虞我詐,玩的是陰謀詭計,林河從小就這麼被培養,所以林河做事,首先會以家族和個人的利益為重。
在劉天睿被公審的時候,林河沒有到場,後來白破軍挾持葉子魅和喬希兒,林河也沒有去天台,這些看似不起眼的行為,卻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那就是,林河不想把自己定義死,他不想讓外界知道他和劉天睿之間這層關係,如果今天林河一早知道是要來見白破天,打死他也不會來。
想到這些,林河又突然一愣,旋即,眼神很是複雜的看著劉天睿,不由得苦笑了笑。
因為這一刻,林河終於想明白了,看似劉天睿拉他來,是想讓他當炮灰,有些開玩笑的意思,但實際上,是因為劉天睿早看出林河心裡的小算盤,用今天的這次會麵,來幫林河一錘定音。
“終究難獲得他的信任啊。”林河在心裡悵然的說道。
旋即,林河就收起這些心緒,看著劉天睿問道:“那我們是去哪?”
“找人算賬。”劉天睿說道。
“找人算賬?”林河愣了愣,他不知道劉天睿要找誰算賬,最大的債主白破軍,不是已經被一道雷轟成渣了麼?
“是啊,有些人還沒跟我道歉呢!”劉天睿冷笑了笑說道。
三分鐘後,走出帝豪會所,林河才知道劉天睿要找誰算賬了,他要找的是華夏電視台。
這也難怪劉天睿會去找他們,在那日中級法院宣布劉天睿無罪,並且當庭釋放之後,華夏電視台還一再抹黑劉天睿,說劉天睿是儈子手,是騙子,呼籲法院對此案進行重審。
那段時間料理善後的事,劉天睿沒時間搭理華夏電視台,現在劉天睿閒了下來,找華夏電視台算賬,也在情理之中。
“其實我有個問題很好奇。”林河邊開車,邊問坐在身旁的劉天睿。
“什麼問題?”劉天睿問道。
“就是之前你跟白破天的那段對話,我怎麼聽不懂?”林河皺著眉頭問道。
劉天睿和白破天的那段對話,林河的確聽的是模棱兩可,而且林河可以確定,除了兩個當事人明白對話的深層涵義,其他任何一個人,都會有一種雲裡霧裡的感受。
“你聽不懂也很正常,說話有說話的藝術,尤其智商和情商都高的人,換句話說,就是有高素質的人。”劉天睿笑了笑說道。
“……”林河有一種開車也中槍的感覺,差點就有跟劉天睿同歸於儘的衝動。
難道我就是白癡、弱智加沒素質的結合體?
“你想一想,白破天真的在乎白破軍這個弟弟嗎?”劉天睿笑了笑,自問自答道:“不,他不在乎,一點都不在乎。當大家謠傳,白破軍在沈城被導彈炸死的時候,白破天為什麼沒有站出來,如果真是兄弟情深,得知我還活著,弟弟卻死了,白破天第一反應應該是衝過來找我報仇,但是他卻好像不知道這回事,或者說,沒當這件事發生過。”
“那他這次為什麼要站出來?”林河不解的問道。
“很簡單,做個樣子。”劉天睿笑著說道:“白破軍被逼入絕境,身為哥哥,又和白破軍是雙胞胎,白破天要是不站出來,其他人會怎麼看他,他家族的那些人又會怎麼看他?一個連胞弟都可以見死不救的人,這也太蛇蠍心腸了,他家族那些長輩,以後還能放心將家族交給他打理麼?以往我們說腹黑都是帶有幽默感的,但白破天,卻是一種冷腹黑,而且他的這種腹黑能讓一個仇恨他二十多年的弟弟,最後竟信以為真,以為白破天真的要救他,這種人的心機實在太可怕。”
在煙塵散去,劉天睿看到白破天安然無恙,劉天睿就知道白破天是抱著一種什麼樣的心態,說實話,剛開始的時候,劉天睿還真以為白破天是“華夏好哥哥”,那個時候若不是怒發衝冠,那道天雷劉天睿還真不敢劈下去。
但是事後,發現白破軍形神俱滅,白破天卻毫發無傷,當場劉天睿就玩味的笑了。他知道他被白破天騙了,他更意識到,白破天這個人,心機有多麼的深。
“原來是這麼回事。”林河恍然點頭,喃喃說道。
這一刻,劉天睿和白破天的對話,在林河的腦子裡又過了一遍,這一遍,兩人對話的深層含義,變得異常清晰起來,林河也想明白了,為什麼當劉天睿說,有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又囂張跋扈的弟弟,也巴不得他死的時候,白破天會點頭讚同,並且罵劉天睿禽獸。
在林河看來,不僅劉天睿禽獸,白破天也禽獸,這兩個牲口的變態,林河已經無法用準確的詞彙去形容了。
“難道這就是我跟他之間的差距?”林河又看了劉天睿一眼,內心很是不甘。
很快,車子便開到華夏電視台大樓外。
這棟大樓被華夏人們親切命名為“大褲衩”,主要原因是因為整個樓型看上去,就像是條大褲衩。
“你當初跟我說,華夏電視台你能搞的定,對不對?”看了一眼這棟大褲衩,劉天睿轉頭,笑眯眯的看著林河說道。
看到劉天睿這樣笑,林河有種滲得慌的感覺。
“我……我應該能搞定。”林河語氣不像之前那麼肯定了,他覺得不能對劉天睿許諾太多,否則的話,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
這個家夥,連白破軍都能轟成渣,連白破天都敢潑茶湯,林河想了想,他覺得沒什麼事是劉天睿不敢做的。
“那我就不用有太多顧忌了。”劉天睿咧嘴一笑。
“老……老大,我覺得你還是有點顧忌比較好。”林河無比緊張,急聲說道。
“怎麼?”劉天睿不悅,看著林河說道:“你不是說你能搞定麼?”
“……”林河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嘴巴。
“既然能搞定,那還要什麼顧忌。”劉天睿說道。
“你……你不會打算把這棟樓砸了吧。”林河看著劉天睿苦笑道。
“這可是你說的。”劉天睿雙眼放光,看著林河說道:“你這個主意不錯,我決定采納了。”
“……”這一刻,林河想再狠狠抽自己一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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