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快起床啦,老爺要將團子宰了吃肉了。”
柳明誌抱著個被子左右晃悠:“我再睡一會,不要打擾我,團子而已,宰了就宰了唄,又不是不能吃。”
“少爺,團子啊,那個你從揚州帶回來黑黑白白胖胖乎乎的團子啊,老爺要殺吃肉。”
支棱一下子柳明誌坐了起來,眼睛瞪得大如銅鈴一般:“鶯兒你說的是那個看起來蠢萌蠢萌,哢嚓哢嚓不停的吃竹子的團子嗎?”
“恩恩,就是他,廚房的師傅正在磨刀哪。”
老頭子果然是賊心不死,也顧不上穿外衣了,柳明誌穿著一件貼身衣物赤足衝了出去邊跑邊喊:“老頭子,團子沒了咱爺倆沒完。”
“刀下留人............熊,朱師傅,不可動刀,不可動刀。”
團子四腳朝天的被綁在磨盤上,柳明誌趕到之時,這貨毫無發覺自己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趟,嗯哼哼哼的叫著,老頭子也在磨盤周圍四處轉悠,打量著毫不畏死的團子。
搶過來朱師傅的刀趕忙割開團子四腳之上的繩索,團子恢複自由之後又自覺地慢悠悠走向牆角的籠子拿起準備的竹子啃了起來。
柳明誌嘴角抽搐,這貨就一點都沒發現自己差點成為刀下亡魂,鍋中食物?你可真是心寬體胖。
柳之安遺憾的嘖嘖兩聲,雙眸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顯然是因為沒有將團子宰掉而後悔。
將手中的菜刀還給了朱師傅,怒氣衝衝的走到老頭子麵前:“老頭子,你到底想要乾什麼,我就知道你賊心不死,我不是告訴你了嗎?這玩意全身上下都是毒素,你想我提前繼承家業嗎?”
柳之安捏著嘴角的胡須,怎麼看都不像江南首富,反而像一個猥瑣的市井流氓:“老子不是尋摸著我看異獸每日以竹子為食物也不像你說的那般吃蛇蟲鼠蟻這些玩意的啊,腦子一熱不就那什麼...............啊...........”
“啊你奶奶個...............”
“小王八犢子,你是要上天啊,老子奶奶那是你太奶奶,你剛才想說啊你奶奶個什麼?”
柳明誌很想抽自己一巴掌,這是自己老子,怎麼能說這句話:“啊你奶奶,我太奶奶就是天上最亮的星,最亮的星,最亮的星,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老頭子,告辭。”
說完柳明誌就跑了,不用猜老頭子又在到處尋找訓子棍了。
打了個哈欠,回去接著睡去,團子已經救下來了,就是天塌了也阻礙不了小爺跟周公的幽會。
“少爺,團子救下來沒有。”鶯兒彆提多喜歡這個自帶黑道大哥氣質,天生一副墨鏡加身蠢萌蠢萌的團子了,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不是伺候少爺,而是伺候團子吃竹子,正是因為如此才能第一時間稟報給柳明誌老頭子要宰了團子的消息。
“少爺是誰,天老大,地老二,少爺第五,一個團子都救不下來,白瞎了少爺的名聲。”
“少爺最棒了,少爺,天老大地老二之後不是第三嗎?少爺怎麼會是第五哪?”
“娘親第三,老頭子第四,少爺可不得第五,我也想反抗老頭子的暴政,財政大權被握著,少爺實力不允許啊,想起來少爺心就痛,鶯兒,少爺需要安慰。”
“少爺,鶯兒不會安慰人啊。”
柳明誌嘿嘿一笑:“沒關係,不會的話少爺交給你怎麼安慰人。”
二人側身而躺,鶯兒戰戰兢兢的蜷縮在柳明誌的懷中,除了窗外早晨的鳥鳴聲,房間內安靜的隻剩均勻的呼吸。
輕微的呼嚕聲傳來,柳大少睡....睡著...了。美人在懷,竟然還有心思睡覺,怪不得在揚州柳之安會怒罵柳大少禽獸不如,丫的真的是禽獸不如,明明可以發生點有意義的事情,你居然睡著了。
鶯兒輕輕地喘了口氣也不知道該是慶幸還是失落,嬌軀往少爺懷中緊緊地依偎過去,嘴角揚起一絲淺笑,也沉沉的睡了過去。
柳鬆在房門外鬼鬼祟祟的捂嘴笑了起來,少爺自從被刺史千金打過之後終於開竅了。然後匆匆的向著柳之安的書房跑去,彙報情況去了。
大門大戶其實真的沒有想象的那麼舒服,和那個女子同房都要記錄的清清楚楚,如果懷上子嗣會算一下日期,差不離才能放下心來。
柳之安放下手中的賬本,看著頷首站立一旁的柳鬆:“開竅了,真的開竅了,老子還以為這小犢子被齊韻打了一頓打糊塗了,看來沒白補啊。”
“柳鬆。”
“老爺?”
“去告訴你爹,將庫房裡的那根千年人參切下來一點,裝作五十年的山參給少爺熬湯,年少輕狂不懂得愛惜身子骨,老子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柳家香火出了問題。”
柳鬆抽了口氣,千年人參,吊命的東西,臨死之人喝上一口也能生龍活虎,當然這有點吹了,但是也能說明千年人參的珍貴,這世道變化太快了,什麼時候救命的玩意就成了壯陽的存在了,這不是糟蹋東西嗎。
“恩,還不快去。”
“是,老爺。”柳鬆抿著嘴,嘴角露出一絲同情,少爺不要怪,老爺的話我不敢不聽。
...............
銅鏡微微映射佳人的傾國容貌,令窗外的百花也失了三分顏色。
齊韻輕輕地觸摸著臉上的傷痕鬆了口氣,從揚州回來之後每日都坐在鏡子前麵觀察傷口的變化,好在隻是被劍氣所傷不是特彆的嚴重,若是被劍刃劃過,可能真的會感染留下疤痕。
柳明誌同學舉起了雙手,我知道,這叫破傷風。
世間女子沒有不在乎自己容貌的,手臂上被重創留下的暗傷齊韻都顧不得修養,反而竭儘全力的找尋各種草藥保護臉上的傷口就足以說明了齊韻雖然不愛紅妝愛戎裝,可是也改變不了一個女子身份的事情。
房門輕輕打開,齊韻趕忙放下手:“奶娘,是不是到了進餐的時辰,韻兒不餓,早上的飯我就不吃了。”
“奶娘奶娘,你眼中就有你奶娘一個人了,親娘都不放在心裡了。”
齊韻聽到這個聲音臉色激動起來急忙起身:“娘親,你去益州省親回來了?是剛到家嗎?韻兒好想你啊。”然後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撲到齊夫人懷中。
益州俞家,齊夫人閨名俞影,是益州俞家家主的次女。俞家家主雖然名聲不顯,可是其二弟乃是朝中九寺之一的高官,算的上是一方豪門,昔年齊潤還隻是個窮書生的時候便接下了齊夫人的繡球,可是俞家家主瞧不上齊潤的出身,俞家不但是豪紳,更是權貴之家,誰讓俞家二爺在京師為官哪。
正是因為如此,俞家主六十大壽省親的日子齊刺史居然隻讓夫人一個人回去,這明顯就是心理有氣。
並非齊刺史不知道什麼叫恭謙仁孝,實在是請帖上隻寫了齊夫人一個人的名字,這就是俞家家主狗眼看人低了,縱然你兄弟在九卿之列,也不過是從三品的官員,上州刺史亦是從三品的官員,雖說京官金貴,可是上州刺史手握一州之地的軍政大權未必就差的上什麼。
再者說了,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昔年齷齪不足誇,刺史女婿已經可以算的上是光耀門楣了,你還挑剔什麼,隻能怪俞家是一方氏族,瞧不上齊潤這沒有根基的官員。
齊夫人不裝作不滿的看著齊韻:“娘都回來兩天了,是你自從回來之後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之中,兩耳不聞窗外事,娘不知道你在忙什麼也不敢驚擾於你,這不實在忍不住了才來看看我閨女兒,可是女兒心中已經忘記了娘親的存在了。”
“娘,女兒想你,女兒天天都在想念娘親,女兒也想跟著娘親去益州省親,可是外公自持書香門第,女兒自幼拜入江湖門派習武傍身,不像大姐那樣是窈窕淑女,外公不樂意女兒去也沒有辦法。”
齊韻提起來這事齊夫人神色就帶有一股抹不去的憂愁,娘家人對長女齊雅,小子齊良都是喜愛有加,唯獨瞧不上夫君以及這個不愛紅妝愛戎裝的小女,已經二十年了,兩家人的怨恨就那麼大嗎?
齊潤反對齊韻習武也有這一層次的原因,他不想女兒再走自己的老路,什麼時候一州父母的女兒竟然會被外祖家裡埋怨是粗鄙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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