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間大總管的身影便已經消失在了宮牆內。
柳明誌望著手裡的宣紙還有聖旨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想些什麼。
“陛下啊陛下,你到底想乾什麼?”
李政的用意任憑柳明誌絞儘腦汁也猜不透分毫,皇帝到底在不在靜安殿之中也無從考究。
但是皇帝這樣做肯定有他的深意,隻是深意是什麼樣就不是柳明誌可以猜想的。
將宣紙塞進衣袖柳明誌托著手中的聖旨朝著勤政殿緩緩走去。
攝政大臣輔佐太子,可謂稱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加上金龍帝令在手柳明誌隻要不忤逆犯上,謀反欺君天下之大皆可去的。
隻是拿著這樣的聖旨柳明誌心裡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無論自己怎麼跟朝中的大臣結交關係,卻在孤臣的道路之上越走越遠。
在皇帝的操作之下,自己的將來已經完全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想起聞人政在書房之中跟自己說的話柳明誌苦笑著搖搖頭,天下始終隻有一個下棋的人,那便是皇帝李政。
你願意不願意都要任其擺布,這便是身為臣子的宿命。
“邊關告急之事事關國體太子殿下你竟然延遲一天時間才召集滿朝文武朝會,實在有失體統,有失儲君之責!”
“放你娘的狗臭屁,殿下接收書信的內監不知所蹤,殿下自然接不到北疆的告急文書,楊順到底去了哪裡,隻怕某些人心裡最清楚吧?”
“粗魯武夫,你少指桑罵槐,楊順公公乃是殿下從東宮帶出去的老人了,而且身在皇宮之中,宮內守衛森嚴,巡邏禁衛日夜不斷活生生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說不見便不見了,誰知道是真的消失了還是殿下為了掩蓋自己的過失將人給藏了起來!”
“斯文敗類,老夫問候你老娘,殿下監國便是天下之主,無憑無據你竟敢誹謗君主,你其心可誅,老夫當場取你首級都沒有人敢說什麼!”
“你.....本官不想與爾等粗魯武夫辯論,有失體麵!”
“睡你娘,一群斯文敗類!”
“殿下,西域集結大軍三十萬已經逼近甘州肅州,若是殿下不能主持大局,還望殿下將陛下請出來,西域興兵並無大礙,萬一突厥金國橫叉一腳,大龍便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了!”
“魏相說的言之有理,殿下請三思,請陛下出來主持大局吧,陛下閉關清修已經半年之多,如今國家生死存亡之際怎麼還能閉門不出?莫非殿下在有意隱瞞什麼?”
“沒錯,陛下一生勤政愛民,斷然不是棄國之大事而不顧一心清修的帝王,民間已經有百姓傳言陛下被殿下軟禁起來了,為的便是篡位改號!”
“放你奶奶的屁,殿下乃是太子,國之儲君,將來繼承大統乃是順天應人,用得到軟禁陛下意圖篡位嗎?枉你們一個個飽讀詩書,整天之乎者也,連這點都看不清楚,你們的書都讀到了狗身上去嗎?”
“武國公說的不錯,你們這些酸儒把你們這些花花腸子趁早收起來,再敢非議殿下,本將軍頃刻用殿外解兵架上的雙鞭抽死你們丫的!”
吏部的一個官員看到武官對自己怒目圓睜的模樣眼神躲閃起來,生怕這個粗魯武夫腦子一熱到殿外取兵器給自己來上那麼一下子。
“成何體統,現在是大朝會,商量怎麼解北疆之危,而不是讓你們在這裡互相辱罵來了,你們是位列兩班的大臣,不是市井地痞!”
一直沉默的端王站了出來冷冷的掃視了一眼爭吵不休的文官武將喝止了一番。
見到端王出來喝止,不少人停止了爭吵陷入殿內總算是安靜了一些。
武國公萬步海雖然不忿端王的為人,可是端王李楊畢竟是大龍的親王也隻好安靜下來。
端王見到自己一聲喝止文武百官都沉寂了下來,眼神中露出一抹隱晦的笑意。
皇兄閉關清修太子監國之後自己終於再次體會到了這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感覺,自己被削王爵禁足之後損失的親信這半年來又依附了過來,甚至更多。
隻是端王對這些牆頭草已經懷了一絲戒心,再也不會毫無保留的相信他們了!
“端王,莫非你還要插手朝事不可?”
有些人不敢跟端王明著乾不代表沒人不敢跟端王明著乾,此人便是禦使大夫夏公明!
身為監察禦史那真是逮誰懟誰的主,從來不認慫,上來就是乾。
皇帝都時長被其弄得啞口無言,何況文武百官,就連柳大少都沒少被他奏上一本!
端王的眼神中閃露一絲陰翳的神色,微微平複了一下心情端王心裡清楚夏公明絕對是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主。
自己已經領教過多次夏公明的厲害了。
輕輕地賠笑一下:“夏老大人,本王隻是喝止朝臣們不要做無謂的爭吵,將重心放在北疆之事上並未插手朝政吧?”
端王此舉倒不是怕了夏公明,實在是不想跟這個犟脾氣的老東西過多糾纏。
其次端王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有些畏懼夏公明手中的那支筆杆子,撰寫史書的人物得罪死了將來可能真的就會遺臭萬年。
青史最是公正,端王相信夏公明這家夥絕對不會公報私仇惡意中傷自己,在史書之上歪曲事實。
夏公明不會不代表彆人不會,禦史台足足上百號的史官,萬一誰給自己來上那麼一筆亂臣賊子不臣之心的記錄,以後隻怕想要進李家陵寢都難啊!
端王服軟了夏公明還是緊緊地望著端王警示了一番。
“後宮不得乾政,宦官不得乾政,皇室宗親不得乾政,太祖遺訓就在殿外的警訓石碑之上鐫刻著,端王切莫自物,陛下雖然閉關清修,但是朝堂之上上有殿下監國,下有文武百官輔佐,端王儘到了自己的本分,本禦史自然不會沒事找事!”
端王咬著牙齒從嘴縫裡吐出一句話:“本王也是李氏宗親,關心一下李家的天下安危似乎並不算是乾涉朝政吧,夏老大人可不要含血噴人,本王敬你是元老,但是你也不要隨意汙蔑本王!”
“本禦史身為禦史大夫,心裡有本帳!”
“不可理喻!”
夏公明不悲不喜的掃視了一眼端王收回朝笏跪坐在自己的位置沒有反駁。
隻要端王不乾涉朝政,自己壓根就懶得理會他。
罵老夫的人多了去了,愛咋咋地!
李白羽坐在龍案旁邊一張重新放置的椅子之上,皇帝尚在太子監國也不能坐在龍椅之上。
李白羽望著下麵一群幸災樂禍兄弟雖然表麵不動聲色,可是心裡卻是萬丈怒火隱忍不發。
“聖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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