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地牢

2019-12-24 作者: 天魔劫火
(62) 地牢

矮胖粗壯的刑訊官戴著皮革麵具,圍裙和靴子上已經沾滿了血漬,他伸出粗短有力的手,從木桶中抽出另一件鑄鐵打造的刑具。

“真是條忠犬!都這樣了還不張嘴,好吧,那我就奪走的你的光明!”

冰冷的刑具向著眼珠靠近,“天呐,不要啊!我說!我全都說!把那玩意放回去,好嗎?”囚犯絕望地求饒。

經曆了兩天的嚴刑拷打,這位隸屬於聯軍情報組織的聯絡官已經昏死過去許多次了。

他被閹割,失去了半數的手指腳趾,牙也被拔掉幾顆,就在刑訊者拿出了特製工具,準備摘走他一隻眼球的時候,他終於忍受不住痛楚,交待了他們密謀發動政變刺殺公國王室,並威逼利誘威斯特親王作為傀儡的事實。

真相終告大白,威斯特親王被剝奪公爵的頭銜,被軟禁起來,由內閣和議會暫時代行公爵的權力。

瓦爾斯塔公國麵臨亡國之危,當務之急便是要推舉一位新的公爵上台執政,這位繼任者麵臨巨大挑戰,一上任就要麵對四國聯軍的大舉進攻。

傀儡政權倒塌,內閣重臣宣稱支持戎裝公主的繼承權,瓦爾斯塔救國軍徹底擺脫了叛軍的身份,他們降下反叛的旗幟,重新向公國效忠,幾天後,救國軍的領袖們被熱情的民眾簇擁著進入米德奈特堡。

由於金湖宮受到傀儡政權的控製,這座宮殿的宴會廳已經許久沒被使用過了,這天,公國內閣高層在此接待了救國軍代表。

“彆的都不急,我隻想儘快救出我的妻子!”蘭福德伯爵憤然:“她還懷著孕呢!這群狗娘養的叛徒!到底把她藏在了哪裡?”

“在背後操控威斯特親王的聯絡官已經招供,他給出了一份聯軍密探的詳細名單,我們的情報部門逮捕了其中一部分犯人,刑訊官正在不眠不休的審問,但這些人死硬得很,被打到暈厥都不肯交待……”

這時,一位情報部官員推開了門,氣喘籲籲地說:

“諸位大人,有一個被打昏過去的犯人醒了,他交待了一切!說出了他們羈押政治犯的秘密地牢!”

“太好了!派一支近衛軍驃騎兵中隊過去營救!記得叫上那幾位宮廷禦醫,讓他們帶上醫療設備一同出發!諸神保佑!希望陛下沒事!”

蘭福德伯爵、西蒙元帥、達利將軍等人紛紛起身:“我們也去!”

米德奈特堡的中心市場附近有個堆放垃圾的區域,由於政變與內戰造成的混亂,垃圾遲遲得不到清理,衛生狀況變得極為糟糕、滿地都是腐臭變質的蔬菜和肉類,流浪狗到處亂跑。

達利將軍皺了皺眉:(誰能想得到,密探們把政治犯關押在最熱鬨的市場旁邊呢?怪不得警察和憲兵們一直沒有找到。)

眾人繞過垃圾堆,進入一條隱秘的暗巷,人聲驚動了巷子裡的瘟疫大軍,肥胖巨大的老鼠奔湧而出,負責帶路的情報部特工踢開了一堆木箱,露出後麵的雜草,拔開雜草之後,鏽跡斑駁的井蓋終於顯露出來,原來這就是地牢的入口。

一位近衛軍騎兵上尉拿出撬棍打開了井蓋,令人作嘔的氣味從黑暗的井口中噴湧而出,比垃圾場的味道還要糟糕。

儘管如此,眾人絲毫也不介意,心中掛念妻子的蘭福德伯爵顯得最為急切,他身先士卒,頂著臭味第一個爬下梯子,達利將軍等人迅速跟上。

火把照亮了黑暗的地下世界,前進十多米之後又迎來一道鐵門,情報人員拿出工具,隻用了一分鐘就把鎖撬開。

門裡就是關押政治犯的牢房,濕漉漉的牆麵上掛著常亮的煤油燈,光亮下能看清另一側是一眼望不到邊界的鐵柵欄,走廊上空無一人,顯然看守者得到消息已經逃跑了。

犯人們聽到聲響瘋狂地敲擊著鐵門邊框,以嘶啞的嗓音嘶吼:

“混蛋!您們想餓死我們麼?快給我們吃的!”

達利·艾因富特將軍認出了其中一位囚犯:“你是……金湖宮禦廄大臣鮑德溫男爵?”

狹窄囚室裡的人蓬頭垢麵,穿著一身破爛的貴族華服,他把臉貼近欄杆,迅速認出了柵欄外的麵孔。

“達利·艾因富特?西蒙大人的學生?你一定是站在公主那邊的,你能來,那麼說明……傀儡政權倒台了?天呐!哈哈哈哈!諸神保佑!聽到了麼?我們得救了!兄弟們!”

牢房裡一片歡騰,犯人們用鎖鏈砸著欄杆,歡呼自由。

“朋友,先彆急著高興,我問你,他們把公主陛下關在哪了?”

“哦……陛下啊……她……哎!”

形貌枯槁的鮑德溫男爵突然變得陰鬱起來,他朝著牢房深處的方向轉頭,悲傷地說:“他們把關鍵的政治犯囚禁在最深處……總有恐怖的聲音從那邊傳來……我很確信他們遭受了虐待,而且我不確定那些人是否還活著……”

“什麼?我的老天啊!”蘭福德伯爵聽了之後急得發狂:“近衛軍!到最深處的囚室去,給我仔細點,一間一間地找!趕快救出公出陛下!”

很快,一個聲音從前方傳來:“找到了!我找到了!就在最深處的那間!情報員正在撬門鎖!”

眾人向著聲音的方向繼續前進,聽到些金屬刮擦的刺耳響聲。

“我們打開門了,可是……天呐!我的天呐!快讓禦醫過來!陛下需要救治!”

等到眾人趕到近前,柵欄上的門鎖已經被撬開,大家被眼前的景象驚得戰栗不已。

蘭福德伯爵轟然跪倒,老淚縱橫,悲傷得幾欲暈厥:

“我的天呐!這些畜生!瞧瞧……他們對我妻子做了些什麼啊!”

這間牢房充斥著難聞的臭味,薩蘭托斯·米德奈特公主被綁在木質十字架上,聳拉著腦袋,生死不明,旁邊擺放著各類恐怖的刑具。

她的衣衫幾乎被撕成碎片,渾身沾滿藍色血跡,雙手雙腳均被連接著粗鐵鏈的鐐銬鎖住,沾滿汙穢的長發披散開來,微弱的煤油燈光映著她腫脹的臉頰,顯是受過毆打,嘴唇上的皮膚乾裂剝落。

聽到響動,那雙銀灰色的眼睛緩緩睜開,無神地漠視前方。

“水……”口中發出嘶啞微弱的聲音:“水……我快要……渴死了……”

大家看到衣不遮體的公主,都顯得有些尷尬羞愧,紛紛轉頭避諱。

蘭福德伯爵緊緊抱住妻子,回頭朝著眾人怒罵:“媽的!愣著乾什麼?這時候還要什麼禮儀廉恥?救命要緊!”

一位近衛軍戰士迅速解下腰帶上的水囊,遞到公主嘴邊喂食,情報專員很快打開了手鐐腳鐐,用匕首割開繩索,公主全身無力,迅速癱倒下來。

蘭福德伯爵憐惜地接住妻子,為她裹上一層毛毯,平放在擔架上,醫生們立刻圍攏過來。“她怎麼樣?”這位痛心的丈夫問道。

宮廷禦醫查看了公主的傷勢:“我不確定,但很可能有輕微骨裂,多處刀傷導致大量出血,總體傷情複雜,多處感染!“

醫生的表情變得極為驚訝:“等等……脈搏竟然如此平穩……簡直難以置信!這才叫神裔血脈,真是漲見識!若是凡人早就死得透了。我們得趕緊把陛下送回療養院!”

蘭福德伯爵哆哆嗦嗦地問出一句:“醫生……我的孩子還好麼?”看到妻子如此慘狀,他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

宮廷禦醫重新戴上聽診器,用拾音器貼緊公主微微隆起的肚腹,隨後驚訝地說道:“還能聽到胎心在跳!真是奇跡!這種狀況孩子竟然沒事!放心吧,伯爵大人。”

“感謝諸神!我的繼承人還活著!“蘭福德伯爵喜極而泣:”都給我快點!把我妻子送回金湖宮療養院!絕不能讓她在這鬼地方多待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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