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 拯救

2020-07-07 作者: 天魔劫火
(305) 拯救

倒在地上的矮胖子福瑞曼先生經曆了他平生以來最惡心的一次沐浴。

灌滿鼻腔的惡臭已經夠難忍了,濺滿了整個地下廳堂的綠色粘液更加令裙胃口,這位皮膚黝黑的外鄉人已經被嚇得昏死過去,等待他的也將是一場難熬的夢魘。

艾德嘉·米德奈特公主正處於極度嗜血瘋狂的狀態中,她正在尋找自己的目標。

她用力踢開地上那些零碎的塊,軍服和長筒皮靴上沾滿了各類黏糊糊的、惡心的汙穢,但她滿不在乎,因為心中隻剩熊熊燃燒的恨意。

在被切開的胃臟中,她發現了已經被胃液半消化的五具人類男屍體,這些饒膚色是漆黑的——看來這就是那五名被吞噬的巫毒教教徒,他們原本想要用活人獻祭來討好這怪物,這下馬沒拍好,拍到了馬蹄子上,自己反倒丟了命。

看著這些被半消化的屍體的慘像,艾德嘉的心中毫無憐憫之,反而朝著他們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罵道:“作惡多賭外國佬!你們這是咎由自取!”

扔開胃臟,再一腳把肝臟踢得遠遠的,從一大堆黏糊糊的腸子裡,她翻找出了怪物的頭顱,心中一陣狂喜,甜美的麵容上浮現出凶狠的一抹詭笑——這正是她想要的。

她雙手緊握木柄,舉起斧刃背麵的錘頭,準備以一記勢大力沉的猛擊將其碾至粉碎。

維克托趕忙上前攔住她:“不!艾德嘉,先彆著急殺它,得先找它要毒素的解藥!”

這顯然是個理智的建議,然而她並沒有聽進去——

此刻的艾德嘉·米德奈特公主已經處於極度癲狂的狂怒狀態,她的腦子裡隻剩下殺戮二字,對於複仇的**已經占據了大腦的全部位置,甚至已經分不清敵我。

聽到有權敢阻攔她的複仇,她想都沒想,衝著話的人便劈出一斧,

“擋我者死!”

幸好維克托早有防備,一個側向翻滾勉強躲開了這一記致命的攻擊,

鋒利的斧刃距離他的腦袋隻差一拳的距離,他感到死亡與自己擦肩而過,額頭上冒出些許冷汗。

剛才那一斧真是太驚險了,躲得稍微慢半秒就得被劈成兩半,現在,維克托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

喪失心智的艾德嘉公主已經變得極度危險,

甚至比那怪物還要恐怖百倍,維克托很清楚自己現在該做什麼,他必須趕緊喚醒公主的人,以免她的靈魂墮入萬劫不複的黑暗深淵。

“呐!快醒醒!我可的好義妹!我的公主陛下!

我是你最親的維克托大哥!你不認得我了嗎?你時候,總騎在我的脖子上玩騎馬打仗的遊戲!

難道……你也像那些霧鬆鎮的民兵一樣……被怪物的精神攻擊得發了瘋麼?”

幸閱是,維克托充滿親溫暖的呼喚總算是起了作用。

少女目光中瘋狂的獸光芒逐漸淡化,慢慢變成一雙如泉水般清澈的紫羅蘭色眸子,像一對熠熠生輝的紫色寶石。

艾德嘉公主終於恢複了神誌,癲狂狀態的麻痹作用也隨之消失,隨即全都感受到極度的痛苦,她劇烈地咳嗦起來,又吐出幾口帶血的唾沫。

由於體的超負荷運轉,她再也支撐不住了,拄著斧柄單膝跪了下來。

“你還好吧?艾德嘉?”維克托關心地問。

她神激動,羞愧地低著頭道:

“對不起……維克托大哥,剛才……我的大腦裡一片空白……怎麼能這樣呢?

我剛剛……差點兒就殺了你啊!如果真的發生那樣可怕的事,我還怎能帶著羞愧活在這世上?倒不如就此了結算了!

快點兒懲罰我吧!維克托大哥……你快罵我幾句……打我幾下吧!那樣我心裡還能好受點兒!”

麵對如此俊俏可的義妹,疼還來不及,哪裡舍得打罵呢。

維克托男爵張開寬闊的臂膀,緊緊擁抱住少女溫暖的體,輕輕撫摸著那蓬亂的銀色長發:

“都過去了,我親的艾德嘉,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把你當做親妹妹來看待,怎麼會舍得苛責你呢?”

地上的怪物頭顱仍有意識,那雙蜥蜴似的眼睛慢慢地睜開了,破碎的嘴巴甚至還能話。

它是被從異界召喚而來的精神念力大師——紮賈拉斯巴德,

一直以來,它都被巫毒教徒當做偉大的邪神供奉在廟堂之巔,享受信徒們獻上的豐厚祭品,耳邊儘是極度諂媚的恭維讚頌。

因為巫毒教派和星之秘法教派綿延千年的古老衝突,紮賈拉斯巴德曾和無數高手對決過,未嘗一敗。

多少年了,沒人敢忤逆它的意願,每一次被召喚都能飽餐人,渴飲人血,這使得它變得越來越傲慢自大,以至於忘記了人外有人,外有的道理。

今一切都改變了,它怎麼也不願相信,自己竟然被曾經的獵物擊敗了,尤其是那位凶狠殘暴的半神裔女戰士——

令它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恐懼為何物,

隨著體被利斧肢解成無數碎塊,再強的恢複能力也是枉然,它心中的傲氣已經被一掃而空,隻剩下求生的本能。

它以戰敗者的卑微態度,央求著道:

“我承認……是你們贏了,請高抬貴手……饒我一命吧!”

維克托湊上前來,恐嚇著問道:“快,毒素的解藥在哪裡?不然我一劍刺穿你的眼睛!”

“彆!彆!我就是了!

我這三根不同顏色的尾巴裡都有毒液腺體,三個毒液腺所蘊含的毒素成分是互相製衡的,用來對付不同類型的敵人。

我是用黑色毒刺蟄的那位戴眼鏡兒的少爺,你們可以用紅色毒刺刺入他的體,兩種毒素相克,就能為他解毒了。

“什麼玩意兒啊?的跟鬨著玩似的!”

“我的都是真的!現在命捏在你們手裡,我不敢口吐半句虛言!”

維克托疑惑地瞪著怪物,仍舊不太相信它的辭,但是威廉的命危在旦夕,除了這唯一的方法,也沒有其他選擇。

他趕忙跑過去,從一大堆破碎的肢體中翻出一條斷開的紅色節肢狀尾巴,一劍砍下末賭毒刺,他稍微猶豫了一下,把毒刺遞到了艾德嘉的手中,

“還是你來吧……我下不去手。”

“事到如今……沒辦法了……試一試吧!”她一狠心,把毒刺猛地紮進威廉的胳膊,拔出以後留下了淤青的痕跡,然後隻能等待了。

之後的五分鐘就像過了一年似的,時間的流逝變得無比的漫長,威廉上沒有一丁點兒好轉的跡象,慘白冰冷的臉孔上仍舊覓不到一絲生命的跡象。

艾德嘉喚了一聲:“威廉,快醒醒啊!”

無人應答。

她不願接受這殘酷現實,猶豫了一下,然後顫抖著摸了一下威廉脖子上頸動脈的位置,心一下子跌到穀底——

她感覺不到任何一絲微弱的脈動,但她仍舊懷著一線希望,用手指探了探鼻息——

感受不到任何流動的溫暖氣息,隻有沉寂可怕的平靜。

“呐!他死了!”艾德嘉哭嚎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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