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相對

為了找到那個幸存者，沈暮幾人幾乎方圓數十裡都翻了過來，但始終沒有能夠找到那人的蹤跡，想要返回，卻被域縣衙門的捕快民兵給攔住，聲稱他們是被惡鬼盯上的人，隻要一出來便會給其他的人帶來災厄。

沈暮他們自然是不相信這些，所謂惡鬼詛咒，隻是被人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就連巫族的蠱術，在沈暮看來也是如此。

醫穀的醫術能夠壓製住蠱術，自然能夠清除掉他們言語中的“惡鬼”。

不過，沈暮雖然心思堅定，奈何那些百姓不行，他們已經將黑石村範圍內的人當成了異類。

其實沈暮有些擔心，若是這樣的情緒累積，那名幸存者是否會報複性地偷偷離開，去到彆的地方。畢竟如今的官府捕快和民兵加起來不過百數，防衛難免會有疏漏。

“若是你擺明了身份，那些人應當會賣你幾分麵子。”墨二方向手中用來切藥的短匕道。

沈暮下意識地看向墨二的匕首，這玩意兒以前可是用來殺人的。墨二這家夥，在墨家死士之中可都是步講規矩的人，匕首時常會喂毒，就怕敵人死不乾淨。

這就導致了墨二每次用他那柄匕首處理藥材或者料理山貨之時，沈暮都會想想是否應當陪一些解毒藥常備。

沈暮搖頭道：“我們倒是可以走，但這些老弱婦孺又當如何？”

墨二回頭看著那些女人和孩子，壓低聲音說道：“你現在能夠確定他們有無犯病？”

沈暮回道：“也隻有六七的把握吧，但也不排除，他們之後有些人沒有發作，若是讓他們就這樣出去，也許真有可能讓那怪病蔓延開來，所以，他們的應當也算不錯。”

“不過。”隨即聽沈暮話音一轉，道：“這樣做總會有些過猶不及的意思。”

墨二問道：“那你待如何？”

沈暮看向墨二，問道：“去找能做得上主的人。”

墨二的麵色一沉，終究還是到了不得不麵對的時候。

尉遲晴不知曉沈暮和墨二的身份，不明白二人為何會一副凝重的表情。但他們如今的情況，確實需要找到梁地的話事人，而如今的梁地之主，應當就是那位璃王爺。

思及此處，尉遲晴不禁看向了容霸。這位排行第四的威王爺，雖說是故意裝傻充楞，以逃避兄弟之間的傾軋。但無論怎麼說，也隻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少年，若要他去直麵璃王爺。

尉遲晴想起老皇帝對璃王做過的事情，對容霸的前途還是有些擔憂。

不過，隨即又一想，若是以此事為契機，或許能顧消除兩叔侄的隔閡，說到底，他可是什麼都沒做，頂多是受到牽連而已。

“我們可以與你一起行動。”尉遲晴開口說道。

墨二陷入沉思，尉遲晴不知他們的身份，但他們卻之尉遲晴與容霸的身份，不提威王容霸，就算是太傅之女這個身份也足以讓璃王重視。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墨二回答道：“還是將大個子留在這兒吧，沈暮大夫這小胳膊小腿兒的，若是遇到意外狀況，身邊總得有個人不是。”

沈暮抬起頭來看向墨二，想知道這家夥是否起了彆的心思。不過，見到墨二那一本正經的麵孔，沈暮才想起對方是墨門中人，縱然是作為死士，也會堅持一些底線，便低下頭來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沈暮知道墨二不會動歪心思，但容霸可不知道，當即出言反對，那聲音將震得山洞的泥石直往下掉，沈暮連忙用衣袖擋住了熬藥的大鍋，但依舊免不了有泥沙掉進去。

沈暮在心裡感歎道，這簡直是天生衝將，還未成年，便有如此雄渾的聲音，他日在戰場上打熬幾年，便又是一名戰神。

尉遲晴來到容霸身邊，柔聲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若我們困在此處，什麼事情都做不了，你不是說過還要殺回盛京去救我爹和你母妃嗎？”

如同熊一般的容霸在嬌小的尉遲晴的安撫之下，居然漸漸恢複了平靜，這場麵讓沈暮感覺有些詭異。

說來，以當初容霸在京城中的表現，所有的女子應當都會敬而遠之，這太傅之女果然是不落凡俗。

沈暮開口說道：“墨二的身手想來威王爺應當是見識過的，不會讓尉遲小姐受傷，還有，墨二是墨家中人，至少曾經是。”

“現在也是！”墨二補充道，

尉遲晴身體一怔，一臉戒備地看著沈暮，問道：“你是何時知曉我二人身份？”

沈暮指著容霸道：“其實，要認出你的身份比認不出要難，你給威王爺的喬裝，實在算不得什麼，之所以你們沒有受到騷擾，隻是城主府中坐著的那位沒有時間與你麼恩糾纏而已。”

尉遲晴雖然心中有些不悅，但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個事實。不過，那個猴精猴精的年輕人居然會是墨家子弟，這倒是讓尉遲晴有些沒有想到，畢竟墨家之人，給彆人的感覺都實在是太過正氣。

“那你又是何人？”尉遲晴問道。

沈暮說道：“被主之人，其名不足掛齒。”

尉遲晴忽然恍然道：“沈暮，沈暮，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醫穀派到璃王爺身邊的人。”

沈暮抬起頭來，有些無奈地說道：“尉遲小姐，知道就好了，這麼說出來反而有些不美。”

尉遲晴拍著沈暮的肩膀說道：“人都會做錯事兒，至少你如今為百姓做事，得了仁醫之名，沒有人會拿你以往那些事情說事兒。”

大家都將身份擺明了，相互之間自然不再有隔閡，行程也商議下來。域縣之人所設之關卡，對於墨二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

就墨二與尉遲晴往縣城方向走的時候，雲柒等人也至域縣而來。不過，域縣建立的哨卡受到了阻礙，民兵和捕快們不讓他們進去，無論是問畫誘之以利，還是知止示之意威，都沒有作用。

他們已經認定，在關卡之外便是詛咒之地，放行就等於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