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白臉

“嗬嗬，如今不是了。”齊思林淡淡地說著，起身朝楊青音走去，緊緊盯著她的眼眸一字一句地道：“音兒，就像那一日你同我說的，人都是會變的。”

“從前，我一心隻讀聖賢書，我想為民造福，扶搖直上，可如今……”他微微一頓，突然抬手撫上了她的側臉，湊近了她，哀戚開口，“那一日我在楊府，我見你同他恩恩愛愛，我心口痛如刀剿……音兒，我後悔了，我當初該帶你走的……”

他話音一落，又要湊近她，楊青音卻一把將他推開，滿麵驚愕地看著他，“齊思林！我如今是有夫之婦，你平日裡學的‘禮教’都忘了麼？！”

“我才不要什麼‘禮教’！”他猛地提高了聲音，滿目痛苦地看著她，“我隻知道，從我知曉你成親那一日起，我每一刻都活在痛苦裡，我不想繼續這般下去了……”

“你……”

楊青音話音未落，卻突然被他抱進懷裡，他的手臂漸漸收緊，直箍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音兒，我們走吧，找個沒人認出我們的地方，逍遙快活地過完這一輩子，可好？”

“你瘋了麼？！”她掙紮不休，卻推不開他。

“嗬嗬……瘋了麼？想來是吧。”齊思林低頭吻了下她的發鬢，湊在她的耳邊道：“也許，這是上天給我的一次機會，我不想再錯過了……”

“你要做什麼？！”楊青音心頭一沉，冷聲問道。

“若要讓我請舅父出兵剿匪可以，隻是你要同我走，同我離開鄞州。”

“你做夢！”楊青音厲聲開口，她猛地推開他，冷笑道：“當初我讓你同我離開，你放不下你的功名利祿不肯，如今卻要用我夫君的性命來要挾我……嗬嗬，齊思林，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你這樣的人！”

“為了兒女私情而置百姓的性命於不顧，這便是你那聖賢書教給你的東西麼？”她沉下口氣，一字一頓地道：“我的夫君，我自會想辦法去救，今日來這一趟，權當是愚蠢，你放心，我再不會再來找你！”

楊青音話音一落，再沒顧及身後的齊思林，大步離開了。

如此這般掙紮煎熬的過了兩日，楊青音想儘了所有辦法，可終是無果。

正當她想要親自去那滄瀾山一探究竟時，玉翠便匆匆跑來了，告訴她鎮江知州下令出兵剿匪了。

隨即帶來的，還有齊思林的一封信。

以她對齊思林的了解，即便是不用拆開信件，也能猜到他寫的是什麼。

楊青音繞到桌案前，提筆給齊思林寫了一封回信，又吩咐玉翠道：“去為我準備一套粗布男裝。”

翠玉大驚，“小姐，您不會是想……”

“我想親自接他回來。”

滄瀾山，明堂寨。

白月將柳元洲帶回來後，就給他鬆了綁，這名堂寨把守森嚴，她也不怕他跑了。

可讓她奇怪的是，柳元洲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從容許多。

給他吃的喝的，他也從不疑惑，隻照常吃喝。

白月突然有幾分疑惑，在柳元洲用晚膳時，沒忍住問道：“你當真不怕我在這飯菜裡下毒，把你毒死了？”

柳元洲薄唇輕扯，“毒死我有何好處？”

“這……”白月猶豫，卻答不上來。

“毒死我你們山頭隻會多一具屍體，可你們卻會因此得罪柳家，柳家家大業大，我又是父親獨子，他老人家勢必為我報仇，屆時……你們引來的，說不定是滅頂之災……”

他目光灼灼，語氣堅定，白月被他唬得一愣，可到底是當慣了二當家，還是要撐些麵子的。

“嗬！你嚇唬誰呢？我才不怕哩！”

“哦。”柳元洲應了一聲，不再和她多說廢話。

“我不殺你，不過是因為看上了你的臉罷了！”她雙手捧著臉，仔細盯著他看，眸光中的讚歎之意不禁流露出來，她喃喃道：“老實說，你是本當家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了！”

“本當家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水，唉……想不到那一日不甚落水，老天爺竟賜給我這樣的緣分，當真是合了我的心意了。”

“本當家什麼都不缺，隻缺個如你這般唇紅齒白的俊俏暖床夫君了……”

她話音一落，柳元洲皺了皺眉。

他家娘子那般，言語犀利，卻也矜持自傲，讓人忍不住靠近……可眼前這女子，言語放蕩大膽，總是讓人覺得厭惡油膩。

“嘿嘿，柳元洲，我三年前便為我的郎君縫製好了喜服，不管你穿著合身與否，你今晚必須與我拜堂成親！”白月信誓旦旦地開口。

柳元洲雙眸微眯，冷笑一聲。

要同他拜堂，她怕是沒那個命了。

楊青音扮作男裝跟在齊思林的身邊，一行人扮做往來商戶，隻為先摸到滄瀾山老巢，屆時在放出信號，引餘下人兵力上山，將其一舉殲滅。

齊思林擔憂楊青音害怕，時不時地都要提醒一句‘我在’，楊青音怕他露餡，隻得道：“你放心，如今我已不是從前的我了，我什麼都不怕。”

齊思林一頓，沒再說什麼。

當她提出要同自己來時，他是拒絕的，可楊青音竟趁其不備偷偷跟了過來。

他既震驚她的果斷大膽，又敬佩她如今的有勇有謀，她還是她，卻又像是比從前多了什麼似得……

“站住！你們哪裡來的？！什麼人？！”一道粗噶聲音打斷了齊思林的思緒，他連忙按事先同眾人商量好的話回應那人。

“我們是過路的商隊，押送一批貴重貨物去梧州。”

“嗬嗬……來得好！恰好今兒是二當家成親，又來了這麼一塊肥肉，當真是天助我也！”那人說著，嗬令一眾手下當即將幾人抓了，往山上帶去。

楊青音聽聞‘二當家成親’便覺得不對，疑惑同那人道：“你們二當家是與何人成親？”

那人啐了一口，罵道：“你個臭小子！死到臨頭還這麼多屁話！信不信爺爺我揍你……”

“好漢且住手！”齊思林急急喝住那人，生怕他一個不小心當真對楊青音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