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呆愣愣地看著柳元洲的背影，沒有由來的覺得心慌。
柳元洲所說，還有他的神情，絕非偶然，而是意有所指。
難道他時指長廝的事情？！可他怎麼會知道呢？更何況長廝已經死了。
長平攥緊了手中絲帕，不由看了眼身側的玉藻，心中狐疑加重。
玉藻見她這般盯著自己，也有些害怕，顫聲問道：“公……公主，您這是怎麼了？為何這般看著奴婢？”
長平眯了眯眼，“玉藻，你跟了本宮多久了？”
玉藻低頭，小聲道：“太久了，奴婢都不記得了。”
長平冷笑一聲，突然抬起她的下巴，定定地看了眼她，才又問道：“既是如此，那你可知本宮最憎恨的是什麼？”
“欺騙背叛之人。”
“嗬嗬，果真是夠了解本宮呢。”她話音一落，突然抬手將她的下巴甩向一側，冷冷地道：“玉藻，本宮對如長廝一般親近之人都可以下此毒手，更彆說是你，你若是敢背叛本宮，本宮定然叫你‘生不如死’！”
她話音一落，玉藻已然是心膽俱裂，連連點頭，“是，奴婢知道了。”
楊青音到了李明殊府上，還頗有些不習慣。王妃倒是個知書達理落落大方之人，待她是極好的。
隻是這兩日經常見她神色疲憊，楊青音便不免有些疑惑。開口問道：“王妃，可是有什麼心事？”
如玉歎息一聲，“就是這兩日給父皇侍疾之事，每日早早教我們過去，一去便是幾個時辰，若是能看得見父皇，知道他病情如何便也罷了，可……可這一連幾日都未曾看到父皇，實屬叫人擔憂。”
“哦？”楊青音心中也不免升出幾分疑惑，“那這兩日常常守在陛下身側照顧的是何人呢？”
“左不過就是皇後和宮中的嬪妃們，還有幾個皇子罷了。”
“皇上這病生得有些突然。”
“是啊。”如玉歎了一聲，又接著道：“不過想想倒也不算。”
見楊青音麵上疑惑茫然，如玉又開口道：“之前父皇便在宮中招攬了一批煉丹製藥的術士，那些個人是父皇派人去各處精挑細選的，時不時地便有名子奇怪的金丹送到父皇那裡。父皇吃過之後，確實精神漸好。”
“可那一日，父皇在朝堂之上，聽眾臣商議前朝之事時，也不知怎的，便勃然大怒，竟不顧朝上，抽走身側內侍的拂塵，大步朝一個臣下過去，抬手便抽打！”
“幾人上前去攔，父皇便稱‘誰攔，便殺無赦’，眾官員嚇得肝膽俱裂，哪裡還敢去阻止，隻眼睜睜地看著父皇鞭笞那人，許是當真急火攻心，所以便吐了血，暈了過去，一病到此。”
她話音一落，楊青音也是震驚。
“皇上素來莊肅自持，為何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
如玉搖搖頭，“王爺這兩日也一直在為此事擔憂，唉，看著他日漸消瘦，我也是十分心疼。”
楊青音也是無奈，奈何自己也是幫不了什麼忙，本想出言安慰幾句，卻見遠處走來一抹長身好大的人影，仔細一看，才知是三王爺李明殊來了。
李明殊這個人容貌端正，眉目剛毅，總是給人一種極其公正之感，仿佛永遠都不會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一樣。
所以，即便是他生母出身有些不好，可瀚景帝還是很喜歡這個兒子的。
李明殊的目光在二人之間逡巡片刻，最後落在了楊青音的身上，淡笑著道：“不知夫人在這裡住的可還習慣？”
“多謝王爺關心，妾身習慣。”
李明殊點點頭，“如此便好，如今元洲他正在忙於政事，若是有機會，本王自會安排你們相見的。”
一提到柳元洲，楊青音心中自是難掩喜悅的，一雙盈盈若水的眼眸看著倒也比方才亮了幾分，更是楚楚動人。
“多謝王爺。”
李明殊笑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本王見你與王妃相處十分融洽，倒像是天生的姐妹一般，若是你到時候‘樂不思蜀’，那柳大人怕是真的要怪罪本王了。”
“王爺說笑了。”
……
柳元洲近來幾日，確實有些忙，不過並非是什麼政事，而是丞相大人的事。
周家父子被帶回皇城後，便一直在大理寺關押，卻遲遲沒有審理。
因為丞相大人未曾批過柳元洲的請示，不僅如此，他甚至還直接給柳元洲安排了一個‘三日’的休假，這期間不得插手大理寺中的任何案件。
正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便是這個道理，柳元洲如今也是束手無策，便來了一招‘死纏爛打’，再加之‘聲東擊西’，即便是這王大人日日避而不見，他也能想出個法子來，進到丞相府。
王陽明從前隻以為柳元洲是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如今倒是真當得見了他這‘煩死人不償命’的功夫，隻恨得牙根癢癢。
這一日，他剛用過早膳不到一個時辰，管家便急急來通報道：“柳大人又來了！”
王陽明沉下了臉，眉心深鎖，恨恨開口，“這個臭小子當真是沒完沒了了，嗬嗬，仗著自己與老夫有親，便以為老夫不敢對付他了，是吧？！”
他話音一落，身側的侍從琉淵便開口道：“大人，屬下倒有一條妙計，隻是對長平公主，怕是有些……”
王陽明冷笑一聲，“區區女流之輩，管她做甚？如今柳元洲如此不撞南牆不回頭，老夫定要讓他嘗嘗厲害！”
“丞相大人英明。”琉淵話音一落，便自袖口掏出一包藥來，給王陽明指了指。
“你這是何意？讓我殺了他？！”
琉淵搖搖頭，“大人，他畢竟是朝廷命官，還是您的外甥女婿，屬下哪裡敢為您出此下策？屬下的意思是，讓他永遠聽您的，為您掌控。”
“哦？還有這等藥？！”
迎上王陽明疑惑的目光，琉淵突然扯了下唇角，有些諷刺地笑了起來，“柳元引洲不是一直恃才傲物，清高倨傲麼，直接將他變成個呆傻之人，看他日後還如何同大人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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