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無塵道長

“……”

他話音一落，夏允臉上的神情已經僵硬了，楊青音也有些哭笑不得。

正想去說說柳元洲，卻聽夏允道：“柳元洲！我是不及你好看，可你平日裡好歹我會給我留些臉麵，今日你怎的了？吃嗆藥了？”

楊青音本想開口替柳元洲解釋，可柳元洲卻不打算再理會夏允，將它朝身邊一推，直接摔了個屁股蹲。

“柳元洲！你！！”夏允氣得指著他說不出話來，柳元洲隻冷冷地看了眼他，沒再說話，拉著楊青音便要離開。

“站住！”夏允喝了一聲，扶著身側小廝的手，起身大步上前將兩夫妻攔住。

他眯了眯眼，最終湊近二人，壓低了聲音道：“他地事，如今朝中都的傳開了，你們當真以為我不知道嗎？”

楊青音大驚，“那你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夏允歎了口氣，若有所思地捏了捏下巴，這才開口道：“倒不是為了其他，隻是想看看他如今的情形，可還有複原的可能？”

“所以，你有辦法？！”楊青音又驚又喜。

夏允搖搖頭，“並非是我，而是我請的兩位師父。”

見楊青音依舊有些懵然，夏允索性開口說了。

“我一早聽聞柳兄遭此不測，心中悲痛萬分，所以作日去萬侯山清風觀上香時，便多留了個心眼，問了問那道長。”

“哦？他時如何說的？”楊青音見他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更是疑惑。

“他說啊，柳兄啊，極有可能是中了邪了！”

“什麼？！”

眼見著楊青音驚愕，夏允忙開口安撫，“噓，你先彆急。”

“我也是吃驚，索性便將他請進了府中，本想著若是江湖騙子，直接揭穿倒也無妨，可……”他頓了頓，沉下口氣，又接著道：“這人當真是十分厲害的，竟連我府邸之前哪裡埋過死了的梁上飛鳥都看得出來，可見與柳兄的病情，想來也有效。”

楊青音半信半疑，“當真有這樣準？”

“嫂夫人，我與柳兄同僚為官這樣久了，他如今變成這般模樣，我也是痛心疾首，又怎會忍心說那些假話誆騙你？”

楊青音看了眼身側恨恨地瞪著夏允的柳元洲，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原本是不信這些鬼神之說的，可如今柳元洲儼然成了這副模樣，她當真是又難受又心痛，索性點了點頭。

既是如此，那便‘死馬當活馬醫’好了，左右隻是為他看看，聽聽那道長如何說的也好。

楊青音帶著柳元洲坐上馬車後，便來到了夏允的府上。

她是第一次來夏允的府邸，本以為他會如傳言那般，府中極儘古意，卻不想不過是再尋常的不過了，隻是假山園林多了些罷了。

想必平日裡是個喜歡遊山玩水的，所以才在園中設下了這許多東西。

兩人來的正值午膳，所以也一並在府上用了，讓楊青音倍感驚喜的便是夏允府上這膳食。

當真是糕點精致，菜色齊全，半分沒有馬虎的。甚至與李明殊府上的比起來，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平日裡常聽人說，夏允此人是個酸儒，倒未曾聽說他對吃還有這般的標準和要求，許是這也不是什麼值得與外人道的事，所以便如此不顯山不露水的，也沒旁人知道。

酒過三巡後，夏允這才將兩人帶去了府上一間為那道長新置的道房。

幾人進去後，隻見有一青衣老道士正駢腿坐於蒲團之上，背脊挺直，右手持一拂塵，雙眸禁閉，參拜道家的三清。

“無塵道長，攪擾了。”夏允先上前，微微俯身，與那道長見禮。

楊青音有些好奇地看過去，那道長這才微睜雙眸，回身看了眼他們，倒是個古道仙風的老人家，隻是那眼神總是讓人覺到有些犀利，像是一眼能看穿人心，又像是洞察世間萬物的一種高高在上之感。

楊青音有些詫異，她並未想到原來這一回夏允說的，竟還有幾分可信。

夏允恭恭敬敬地上前，俯身一禮，隨即道：“道長，這二位便是我那日跟你說過的，柳兄乃是我的同僚，這位小娘子是他的結發妻子。”

那無塵道長點點頭，上下打量了一眼柳元洲，目光落在了他手中握著的竹筒上，淡淡地問道：“柳大人手裡拿著的可是蛐蛐兒？”

“是了，你要這我一起玩麼？”

無塵笑著捋了捋胡須，“自然是好極。”

他話音一落，當真命著自己的徒兒放上小桌，拿過瓷盞，竟當真與柳元洲這麼玩了起來。

楊青音有些奇怪地看了眼身側的夏允，小聲道：“這……這件事你剛才說過的那位料事如神通曉世間萬物的道長？”

夏允點點頭。

“……”

可她怎麼覺得這位道長是個老頑童呢？難不成這也是為柳元洲看病的方式？

思及此，楊青音不由皺眉，剛要湊上前去看，卻聽柳元洲突然道：“老爺爺，你的手是被毒蟲咬了麼？竟有一塊暗紅呢。”

無塵笑笑，“不過是胎記罷了。本座看柳公子這技藝嫻熟，平日裡可是經常玩這鬥蛐蛐兒？”

柳元洲抬頭看他，認真地搖頭，一本鄭林楷地道：“我是近來才喜歡蛐蛐兒的，看著他們相爭，我隻覺得有趣。可他們終究不過是活不久了。”

“哦？為何？”

柳元洲輕輕一笑，“太好鬥了，遲早會死。”

無塵頓了頓，點點頭，“柳公子說的有理。”

兩人玩過幾把狗，柳元洲便稱怕蛐蛐兒被玩壞了，忙收了起來。

楊青音讓夏允將他帶出去，自己同那無塵道長問道：“道長，我相公可是真的中了邪了？”

無塵點點頭，“本座瞧著，倒是有些心智不全，想必是被奸人所害。”

他一提到這，楊青音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王陽明，心中猛地湧起一股恨意。

“道長說的不錯，我夫君便是從他政敵那回來之後，才變成這般模樣，您了有什麼法子能救救他，妾身即便是傾儘所有，也願換得夫君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