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病危

楊青音撐著疲憊的身子，起身去開門，這才見竟是小沉魚。

“怎麼了？”她揉了揉她的同頭發。

小沉魚握著她的手，將她拉到房中，忙關上了門，神秘兮兮地道：“娘親，我們什麼時候去找爹爹？”

楊青音一愣，反應過來後，才知她說的便是墨魂。

這才有些無奈地解釋道：“與你說過幾次了，那不是爹爹，你的爹爹是柳元洲。”

小沉魚撇撇嘴，賭氣一般地道：“他不是我爹。”

“胡說！”

“他凶我！”

小沉魚眼淚還在眼圈裡打轉，盯著楊青音道：“我爹爹從來不會凶我，哪裡像他，路上便凶我。”

楊青音疑惑，仔細問過才知道，原是柳元洲在回來的途中，因著小沉魚幾次要跳馬車，才冷下臉嗬斥幾句。

小沉魚一副委屈巴巴都忘，扯了扯楊青音的手，有些無奈地道：“娘，我們去找爹爹可好？我不想待在這裡……”

楊青音半蹲在她的身邊，有些無奈地道：“可這裡才是你的家。”

“我要爹爹，我不管！我要爹爹！”

小沉魚不聽話，哇地一聲哭了起來，一把推開楊青音急急往外跑。

楊青音嚇了一跳，匆匆跟上，這才見庭院中的那靈兒攔住了小沉魚。

“沉魚，你這是怎麼了？”她柔聲問道，半蹲在身子替她擦眼淚。

小沉魚將理由一說，那靈兒便朝楊青音使了個眼色，同孩子講起了故事，轉了話頭，不過片刻，小沉魚聽故事聽得入神，倒還真將方才找爹爹一事給忘記了。

楊青音這才鬆了口氣，有些感激地看向靈兒，“不想你竟這樣會對付小孩，我倒不行，尤其是像沉魚這般皮的。”

靈兒笑笑，與她見禮後，才道：“柳夫人說笑了，隻是從前同爺爺常常給小孩子診病，了解他們的習性罷了，不算什麼的。”

楊青音見她溫婉樸實，倒也放下了戒心，與她閒話家常一番，才又開口道：“日後有你在府上替我照管這兩個孩子，我倒能省力許多。”

“柳夫人言重了。”

乾元殿

冰盼坐在床榻邊，打量一眼瀚景帝的蒼白的臉，歎息一聲，問一側的太醫道：“陛下如今可好些了麼？”

那禦醫如實道：“陛下身子還需好好調整，如今虛不受補，想必是平日裡國事操勞過度所致。”

冰盼點點頭，朝眾人揮揮手，端起藥碗，淡漠地道：“你們先下去吧，陛下這裡有我伺候便是了。”

那太醫看了眼一側的高德全，見他點頭，這才終於緩步退去。

待這大殿空寂之後，冰盼才放下藥碗，推了推瀚景帝的胳膊，冷冷地道：“陛下，您醒著麼？”

她話音方落，瀚景帝微闔的雙眸便緩緩睜開，看她守在自己的身側，露出一抹虛弱的笑意，輕聲道：“盼兒，真好，是你……在我身側……”

他說的是‘我’，而非‘朕’，足以見得他對她的重視。

在她的麵前，他從來都不是高高在上的國君，而是這世間再普通不過的男人罷了。

他握住冰盼的手，一點點地收緊，“盼兒，方才我夢見我們從前了……”

冰盼麵上無喜無悲，隻是淡漠，“從前如何？”

“從前，我……時常見你跟在那人身後，喚他‘阿煜哥哥’，我十分羨慕……”

他話音一落，冰盼冷冷一笑，可瀚景帝卻隻當不見，繼續道：“那時，我便日日盼著，你有一日若是能喚我一聲‘瀚哥哥’，那我想必死也甘心了。”他微微一頓，苦笑一下，又繼續道：“可這麼多年了，竟一次也沒有，沒有……咳咳……”

他有些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冰盼為她提了下被子，淡淡地道：“陛下，您累了，好生休息吧。”

瀚景帝歎息一聲，順著她的意思道：“是了，我當真是累了。”

用儘了所有手段，掌這一世生殺大權，東征西討，用上位者的權利捆住了她的一生……他真的有些累了。

皇上如今當真病重，朝中儲位之爭也是傳沸沸揚揚。

除卻從前的太子和五皇子，便隻剩下還在朝中的三皇子，四皇子，七皇子，還有九皇子了。

不過眾人都不大看好那九皇子，一來年紀過小，二來聽聞蟬聯病榻，生母出身也不高，委實有些難抵重任。

柳元洲身為百官之首，如今自然是被問的最多的。

不過他一直沉默，關於儲位之事，未曾發過什麼見解，眾臣自然也不多嘴多舌了。

柳元洲回府之後，楊青音便同他問起了陛下如今的情狀，柳元洲據實相告，楊青音不由皺了下眉，“那如今的皇位……”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應當是他。”

他，李明殊。

楊青音也猜到了。

四皇子與七皇子雖年齡合適，可一個性格懦弱，毫無主見，另一個又膽大無腦，有勇無謀，委實難以委以重任。

剩下的便是九皇子和三皇子，九皇子即便是韜光養晦，可陛下如此情狀，已然沒有機會再看到了，唯一能夠委以重任的便是李明殊。

可是他……

楊青音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他那一日同自己說的話，心裡突然升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來。

冰盼的事情，已然是悲劇收場，倘若李明殊如瀚景帝一般，那……後果不堪設想。

思及此，楊青音有些擔憂地看著柳元洲，“倘若他當真做了皇帝，會不會……”

柳元洲有些心疼地將她抱進懷裡，一字一句地道：“娘子放心，我自然會護得娘子周全。他剛登基後，朝中畢竟要肅清黨羽，他不會輕舉妄動。”

楊青音點點頭，緊緊揪著他的衣襟，似想到什麼似得，又笑笑道：“我娘，終於要自由了。”

“嗯，十幾年了，她終於盼來了這一日，終於能脫掉身上的枷鎖。”

……

瀚景帝的身體果真一日不如一日，無論如今用什麼上好的藥材，喂過之後，身體都不見好。

冰盼一直守在他的身邊伺候，瀚景帝每每醒來，看見她的模樣，便會笑，不過片刻，又迷迷糊糊地睡去，可夢囈時，念得也是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