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兒姑娘怎麼進去這麼久都不見出來的?”
“莫不是出眾者甚多,季老難以抉擇?”
“依我看,多或是不多,都沒有你二人的份兒。”
嘭。
琉璃茶杯應聲而碎。
宗樾梟樘頗有不耐的抬眼看向這幾個圍繞在自己身旁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人。
“吵嚷聲再大些,本公子讓你們同這茶杯一樣。”
語氣並不是多麼狠辣,卻讓人膽戰心驚。
“那人好大的脾氣,從他進了這琉璃坊大門到現在,一直都這幅模樣,像是誰欠了他錢似的。”
“你可小心些,莫要被聽了去,此人並非我朝之人,切莫得罪了去。”
“怕什麼,沉國之人如何?番邦的又如何?在我朝地界還輕狂至極,是當我朝沒有人了嗎?”
身後,不知是哪家小姐,言語間儘是對宗樾梟樘的不滿。
兩人說話聲倒是不大,可足夠讓坐在她們隔壁的蘇卿卿等人聽個清楚。
尤是禦瑾墨,在聽到番邦、沉國之時,眸子暗了暗。
不由得想起至今還被墨玖審問的那些刺客,那些刺客是番邦人。
而樓下之人,身份不明,舉手投足之間有些貴氣,若……
“這是怎麼了?一會子功夫怎麼這般安靜?難不成是鄢兒耽擱時間太久,惹了各位不快?”
睜眼說瞎話,是一門功夫,鄢兒姑娘是知曉緣由的。
這會兒卻裝作一無所有的模樣聊笑著,手中握著的紙張隨著動作一起一落。
紅唇微啟,媚眼如絲,聲線嬌柔,“今兒個可是個奇景,入了季老眼的今次是真真不多的。”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鄢兒姑娘那雙眼看向宗樾梟樘時頓了頓。
許是鄢兒姑娘太過嬌媚,又許是閨閣小姐看不慣她這幅勾人樣。
不屑的嘲諷到,“鄢兒姑娘莫不是將詩會當做了尋歡作樂的地方?莫要這般吊著人的心思,有什麼說什麼痛痛快快的。”
“就是,這兒不止有公子,還有閨閣小姐,鄢兒姑娘做派是將我們這一眾閨閣小姐不當客?”
嫉妒是女人的天性,隻要有人開頭,就有人承接。眼下就是這情形。
被指責的鄢兒不見惱怒,卻是那些個公子生了怒意,眼看著要為鄢兒姑娘抱不平,但被鄢兒姑娘給擋了回去。
隻見站在台上的人兒承笑著,沒有理會眾人,也沒有在吊著胃口。
“承季老之言,今次詩會,合意者甚少,眾人之內思量之下,決出數二十人餘,未入選者,留也罷,走也罷。”
滿滿當當整個琉璃坊少說數百人,那會子交到鄢兒姑娘手中的可是厚厚一遝。
厚厚一遝中選出二十個,到底是有些為難的。
十人、十五人、十八人……一個接一個的名字,回響在琉璃坊,回響在蘇卿卿耳畔。
蘇卿卿是緊張的,畢竟那些是她自己寫的,手心裡已經攥出了汗的。
清泠有真曲,樵采無知音。
美人何時來,幽徑委綠苔。
穀口好泉石,居人能陸沉。
不隨晴野儘,獨向深鬆積。
落照入寒光,偏能伴幽寂。
夜月家家望,亭亭愛此樓。
纖雲溪上斷,疏柳影中秋。
漸映千峰山,遙分萬派流。
關山誰複見,應獨起邊愁。
聲餘月樹動,響儘霜天空。
“此十句皆為一人所做,季老所定榜首陸玖柒。”
快要掐出印的拳頭終於放鬆下來,蘇卿卿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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