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雲歡被他問出來的話驚到了,抬起頭茫然的看著他問:“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蕭文澤搖了搖頭,臉上是自己未曾發現過的狼狽與無奈。
他也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他也知道自己這副左右為難的樣子有失君子之風,可那又怎麼辦呢?
這個問題像是一顆毒刺行橫亙在他心頭,開心的時候擔心李雲歡隻是勉強自己,總有一天會離開,吵架的時候這一份恐懼便越發的強烈,就這麼日複一日寢食難安的憂慮徹底將他淹沒。
是自己的喜歡表現的不夠明顯嗎,不然為什麼他會糾結於這個問題。
李雲歡茫然的站在原地,目光愣愣的聚集在蕭文澤身上,這般不加掩飾的遲疑看在蕭文澤眼裡便是肯定的答複,一時間隻覺得更加難堪,逃避似的站起了身。
“你乾什麼呀!”
直到蕭文澤走到門口李雲歡才大夢初醒般回過神來,三兩步跑過去拽著蕭文澤的手要將他拉回來。
可蕭文澤就像是生了根一樣牢牢地站在原地,任憑李雲歡怎麼用力也不曾撼動他分毫。
“你……”李雲歡拉不動人,氣急敗壞的一拳打在他的胸膛上:“你乾嘛呀!”
蕭文澤絲毫不為所動,像是一個木頭人一樣站在原地。
“我……我,我當然,喜歡你~”
李雲歡看著他俊挺的側臉,憋了好久終於還是說了。
蕭文澤動了,看似無神的眼睛裡分明藏了狐疑,李雲歡捕捉到那一閃而過的情緒,被他氣笑了:“看什麼看,你是不相信我的話嗎?”
蕭文澤想了想後竟然真的點了點頭!
“你……”
李雲歡咬牙切齒的說:“你憑什麼不相信。”
蕭文澤剛想張口說話就被李雲歡一陣機關槍似的狙擊逼得閉上了嘴。
“要不是因為喜歡誰在鄉裡等你幾年,要不是因為喜歡誰能忍著你那奇葩的嬸嬸,要不是喜歡誰願意賺錢養你和那個房間裡的小蘿卜頭,要不是因為喜歡……誰讓你抱著親。”
這一串話幾乎沒在心裡打過草稿就一一說來,過程流暢,語序連貫,隻是說到最後一句時聲音陡然變小。
不過這也沒關係,畢竟啊,最應該聽到這句話的人已經聽到了。
“你是說……”
蕭文澤睜大了眼睛,驚喜的看著李雲歡。
“怎麼,我喜歡你不成嗎?”
李雲歡故作冷豔的瞥了他一眼,自以為坦然之下,是她越來越紅的臉頰。
“可以,當然可以。”
蕭文澤笑了,手臂一抬便將離自己半步遠的李雲歡扯到自己懷裡,用臉頰在她溫熱的脖頸處蹭了蹭。
畢竟是剛剛從外麵回來,蕭文澤的臉頰還是冷的,此刻挨在李雲歡的脖頸處,凍的她下意識的往後退。
“讓我抱一抱。”
蕭文澤埋著頭,含糊不清的嘀咕著。
“明明我就在你身邊,你說說你,一天到晚的到底在瞎想什麼。”
蕭文澤無意識的放軟的姿態讓李雲歡心軟了不少,歎了口氣,一邊伸手揉著他的腦袋一邊感歎道。
蕭文澤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李雲歡也沒有逼問,順著他的意思放軟了身體任由他抱著。
李雲歡算是看明白了,這蕭文澤表麵上看起來淡定,實際上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悶騷,把什麼事情都憋在心裡,時間久了自然就開始胡思亂想了。
“好了,我都說了我是自願的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在將軍府到底發現什麼了吧?”
半晌李雲歡推了推自己身前的蕭文澤,重新問道。
被哄好的蕭文澤就像是一隻被順完了毛的金毛,溫順又粘人,李雲歡問什麼他就說什麼,一點都不隱藏。
“看到了一放青玉佩和一枚身份牌。”
“青玉佩和身份牌?這兩樣東西有什麼特彆之處嗎?”
李雲歡順著他的話重複了一下這兩個詞,沒有搞懂這兩樣東西為什麼會讓蕭文澤露出那樣的表情。
“嗯,大崇世家男子成年之後會由家長贈送一方玉佩以示鼓勵和警戒,可章府底蘊深厚,怎麼可能會以青玉吊成玉佩贈送給唯一的嫡子,至於身份牌,它上麵刻著高粱。”
“高粱?這有什麼特彆的嗎?”
李雲歡還是沒有聽明白他的意思。
“高粱是梁國的圖騰,隻有梁國的貴族和高級將領才能在身份牌上雕刻高粱。”
蕭文澤一邊解釋一邊忍不住側目去看李雲歡,這麼家喻戶曉的事情她居然不知道?!
李雲歡此時已經被蕭文澤話裡暗藏的意義吸引去了全部心神,自然沒有注意到他側目的動作。
“你是懷疑他……”
李雲歡堪堪止住了要蹦出嘴的詞,用手指點了點茶水,在桌子上勾勒出一個字。
蕭文澤看去點了點頭,一時間滿室寂靜,兩人的神色同時變得嚴肅了起來。
“或許這就是你身上的汙名的由來。”
李雲歡身子一軟,靠回椅子的靠背處,原本被她擋了八成的字也再一次顯現出來,赫然是一個“叛”字。
那麼接下來缺的就是證據了。
李雲歡想著想著一抬頭看到蕭文澤苦大仇深的表情便覺得好笑,手指悄悄上前戳了戳他的手臂道:“你說我們去官府,找青天大老爺告他一狀如何?”
“不如何。”
蕭文澤被她明亮的眼睛和若有所思的表情逗笑,反手捉住她調皮的柔夷,一點一點收入掌心。
“試試嘛,萬一我們就遇到一個公正不阿,嚴明肅靜的絕世大清官呢。”
李雲歡還是沒有放棄遊說,小手不依不饒的在他的掌心輕輕撓了兩下。
“你說的有道理,那我們明天就去擊鼓鳴冤。”
蕭文澤狀似認真的偏頭思索了良久,捏著李雲歡的鼻子,聲音含笑的說。
“好,那我們明天早點起。”李雲歡同樣煞有其事的點頭。
二人對視間,眉眼中皆是笑意。
說是這麼說,可其實兩個人誰都沒有將這話當成一回事,畢竟他們都打心眼兒裡清楚——那隻是一個身份牌。
如果章澤想,戰場上撿的,小人送的,他可以有無數種辯駁的理由,一個搞不好非但傷不了章澤,還會危及到蕭文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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