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府馬車內,易橒澹黑眸無寂:
“以後,入宮是必不可少的,小心趙景澤、魏姍兒。”
洛瑧安靜地:
“好。”
之後,易橒澹閉目養神,再無他話,洛瑧也輕靠在一旁,休息了片刻。
郡王府
芙萱園,洛瑧坐於桌前,手裡拿沈筠寫給她的信,眉眼含笑----
洛瑧,見信安!才與你分彆了兩日,猶感度日如年。六年前,你離開家,因覺著你是去求學,總有一日你會如期而歸,心裡隻有盼望和盼望!而今,你已是嫁於他人,想著,你為郡王府妃,必定得處處守著規矩,也要好好過你自己的日子,我心中,忽感無限的悵然孤獨。不過,你放心,我會聽你這長姐的話,安定心性,刻苦研學,隻是,你何時有空了,千萬千萬要快快回洛府來,我們想你。”
洛瑧放下信,雙眸瀅瀅。記憶裡,沈筠從未這般強烈地表露過對自己的牽掛與思念之情,許是曆經世事,讓她成長了不少。
小綰急急忙忙走進來:
“大小姐,相思園裡出事了!公主今晨起忽然暈倒,太醫診脈後說是中毒!”
洛瑧起身:
“中毒!怎麼會忽然中毒了?”
“我也不知啊!相思園的起居飲食,都是公主身邊的小瓷專門打理的,甚是小心謹慎。況且,府裡隻發現公主中毒,這事太奇怪了!”
“我們去看看。”
洛瑧說著,走出門去。
相思園
太醫回話完畢,剛剛離開,易橒澹眸色冷寂站在門口。
洛瑧趕來:
“王妃怎麼樣了?”
易橒澹問:
“你可知眠草這種毒?”
洛瑧心中一驚:
“眠草?古書記載,此草長在深山,生長期是無毒的,隻有將其曬乾熬成汁,才會生成使人致幻的毒藥。中此毒,精神亢奮,出現幻覺,還伴有嗜睡不醒。”
易橒澹冷眸如冰:
“王妃就是中了此毒,眠草被下在了她每日都會吃的點心裡。”
洛瑧凝思:
“想要熬製眠草,頗費時效,通常要收集上百斤的眠草才能熬製成少許的毒,那相思園裡,可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這正是可疑之處,除了點心裡有此毒外,四周竟然沒有絲毫眠草出現過的痕跡。”
這時,侍衛來報:
“殿下,找到了這個。”
易橒澹接過侍衛手裡,一隻掌心大小的紅瓷小瓶,打開看了看,遞過洛瑧。
洛瑧輕輕聞了聞,眸色一沉:
“是眠草。”
易橒澹語氣如冷:
“哪裡找到的?”
侍衛欲言又止:
“是,是在側妃的芙萱園裡找到的。”
易橒澹漠然看向洛瑧,後者雙眸微顫:
“我園裡沒有這種東西。”
“原來是側妃!”小瓷跑到麵前,激動地,“側妃,你為何要下毒害王妃,王妃一直對你很是親和友善啊!”
小綰攔在洛瑧的身前:
“殿下,大小姐是冤枉的!請你相信她,她沒有做過!我可以作證的!”
小瓷忿然:
“你如何作證?你本就是側妃身邊的人,為了維護她,自然不惜隱瞞真相!可憐,王妃身份是何等的尊貴,竟然被你們害得昏迷不醒!殿下,請你為王妃做主!”
洛瑧麵向易橒澹:
“我沒有下毒害王妃。”
易橒澹目光沉寂:
“把側妃禁足在芙萱園內,沒有命令,不得離開半步。”
“殿下,你怎能如此冤枉大小姐!”
在小綰委屈地喊聲裡,洛瑧忘了一眼冷漠的易橒澹,默默走回芙蓉萱園。
翌日
洛瑧坐在屋裡,專心致誌地翻看完了一堆的藥典書籍,轉眼,時間已從清晨到了晌午時分。
小綰端著飯菜進屋,合上了門:
“大小姐,聽送飯的婢女說,王妃醒了。”
洛瑧手裡拿著一本《漢代藥錄》,眸色清冷:
“醒了就好。宮裡可有來人了?”
小綰點頭:
“大小姐猜得沒錯。前廳喧喧嚷嚷的,我問過打掃的小煙,她說,皇太後派了崔公公親自來詢問王妃的病情,還下令徹查此事,務必要嚴懲下毒者。”
洛瑧放下書,語氣如靜:
“情理之中。”
小綰目色憂慮:
“大小姐,你怎麼還這般坐得住!他們就要把你當成害人凶手,嚴懲了!”
“清者自清。”
“那也得殿下相信你,皇太後相信你才行啊!”
“如今,隻有找可疑之處,我才能自救!其餘的事,我什麼也做不了,更管不了彆人信不信我。”
“你是在怪殿下嗎?成親至今,殿下一次也沒來過,本來你們之間就生疏,發生了這樣的事,更讓你們橫生芥蒂,未來日子長遠,可如何是好。”
洛瑧起身,靜靜望向園中:
“殿下不來芙萱園,也不是因為這一件事的。我也無能為力,順其自然吧。”
小綰輕歎:
“那大小姐可找到了什麼線索?”
“確實有一處,眠草,自身帶有特殊的嫣紅色,凡事沾染到的人,就會留下痕跡,一時間很難清除,熬製眠草的人,手上或多或少,一定會染上這種顏色。”
“太好了!我們趕快把這件事告知殿下。”
前院,易橒澹觀察眼前一排侍女們的雙手,目色如冰:
“你,上前一步。”
被喚的婢女低著頭,緊緊握著嫣紅的手指,上前來。
“眠草是你熬製的。”
婢女撲通一聲跪下:
“請殿下饒命!”
“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是......是奴婢自己做的?”
易橒澹冷冷地:
“那你說說,你一個小小婢女是如何找到這麼多眠草的?”
婢女瑟瑟發抖:
“奴婢是廚娘,趁外出采辦時,去,去郊外山上挖的。”
“哪座山?”
“是......是郊外的滏山。”
“你撒謊!眠草性寒,隻長於偏僻寒冷的深山,滏山朝南,山勢平坦,終年溫熱,哪裡有眠草生長!”
婢女深埋著頭:
“就是奴婢......生了邪念,想要加害王妃,請殿下處置便是了。”
一旁的豐管家喝道:
“好你個刁奴!你還不坦白,來人,用刑!”
易橒澹抬手製止,雙眼盯著那隻紅色的瓷瓶出神:
“送交官府。”
豐管家回話:
“是,殿下。”
相思園
“殿下!”
趙朝雨見易橒澹前來探望,忙從床上坐了起來。
“躺著吧,你的毒雖解了,身體卻還虛弱。”
易橒澹慢慢走近。
“這次,多虧殿下慧眼如炬,明察秋毫,及時抓住真凶,可也讓洛妹妹受委屈了。”
病中的趙朝雨柔聲如水,彆有一番楚楚動人的模樣。
“王妃無礙,就是最重要的事。”
易橒澹目色清朗。
聞言,趙朝雨輕輕拉住易橒澹的衣袖,美目流盼:
“殿下是在擔心朝雨嗎?朝雨心中很是欣喜!還望殿下能留下來,多陪陪朝雨,想起昨日之險,我的心裡還是後怕之極的。”
易橒澹低頭看著趙朝雨拉著他的手,目色無瀾:
“那我就在相思園裡處理公務,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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