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打小鬨

一桌子小輩，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納蘭德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優雅大方。“你衝著我發什麼脾氣，當家主權看似在我手裡，可這些年我到底是管過幾件事？”

“你！”

這些女兒不敢說話，但是生為嫡子的葉離江敢。見母親受了委屈，葉離江還能坐得住？

“父親，母親都不管府中事，你責備她做什麼？”

葉承緊皺眉心，不怒自威。

趙柔心頭一緊，忙站起來。“妾有錯。”

納蘭德從葉承納妾之後就死了心，更是懶理府中雜事。趙柔進門之後，開始還循規蹈矩，後頭就開始漸漸的著實雜事小事，再後來就直接成了相府後院管事的人。除了一個主母頭銜，她該有的都有了。

這事兒不怪她，還真不知道要怪誰。

葉承的目光柔和了幾分，說話也緩和了不少。“你且坐著吧。這應該是府上下人私自苛待了知清才會鬨出此事來，一會兒回去之後再把那不是規矩的惡仆找出來就是。”

“哪兒能餓得著她，上次她還搶了我的一頓晚膳呢！”這件事情葉昭雪一直不平在心裡。葉離江為母親不平，她還為趙柔不平呢。

趙柔此刻已經站起來，不好再在桌下給葉昭雪提醒，隻能在心裡罵了一句蠢貨。

葉知清有些委屈，回道：“上次也是昭雪妹妹你太欺負人，你不僅叫人扣了我的夥食，還不給我熱水用。我是無所謂，瘦瘦這一身肉也可以，但淩香還在長身體呢。”

本來什麼事兒都沒了，偏偏葉昭雪要說一句話。既然要說，那就都說了，她葉知清可從沒怕過誰！

哼！

一聲嘲諷冷笑，來自納蘭德。

“沒想到現在這相府，已經成了彆人做主了？”

納蘭德出身高貴，乃是鄰國丞相之女。兩國來往通商永無戰事，又加上姻親，關係更是親密，納蘭德雖是相府夫人，但總來往宮中，得太後喜歡，與皇後親密。葉承哪怕再不喜歡她也總得給她幾分麵子。

趙柔還未說什麼，葉承就已經幫她解釋，“柔兒不是這樣的性子，昭雪與知清也不過就是小打小鬨而已…”

納蘭德冷瞪著葉承，多年來的怨氣都積攢在這一刻爆發。“那這府上的福氣是誰縱容出來的？是相爺你嗎？是我納蘭德嗎？今天也隻是我們自己家人在場，若是又彆人在場，聽了又該如何？事情傳出去又該如何收場？知清即將要嫁入九王府，若是讓人知道她在府中吃不飽穿不暖，你葉相爺的麵子，上哪兒撿！”

提起這樁事情，不光是葉承，就是在做的所有人也都不敢再說什麼了。

南宮絕雖然殘廢了一雙腿，可總還有個皇子的身份放在那擺著。以葉知清代替葉婉婷出嫁本就算是抗旨了，若在這個關頭上再惹出什麼事情來，那可就不收場了。

“葉昭雪！”

葉承怒火無處發泄，隻能對著葉昭雪一通臭罵。趙柔心疼女兒，卻不敢在這個場合再說任何一句。罵過之後，葉承又冷著臉的對趙柔說：“以後府上的事情你不許再插手了，彆到時候叫人傳出去我葉承寵妾滅妻，不知好歹！”

說罷，葉承站起身來，對葉離江說：“明日你來我書房，我有話要交代給你。”

葉離江應下。“知道了，父親。”

葉承離開之後，趙柔也不願意待了，領著哭哭啼啼的葉昭雪匆匆離去。納蘭德自然也沒了興致，葉婉婷亦是覺得掃興。

這一桌子人，都散了。

葉知清正要離開，葉離江卻將她叫住。“這一桌子菜，你還要不要？”

她點頭。“要。”

“一桌子剩菜剩飯拿去做什麼，我讓廚房再做一桌，送到你屋裡去。”

葉知清笑笑，“不用這麼麻煩，我屋裡那一張小桌也擺不下這麼多的東西，而且吃不完也會壞了，浪費。”她滿意的指了指這一張飯桌，“就這些吧。”

葉離江深看了她兩眼，吩咐下人幫著葉知清把這一桌東西都送過去。出了正廳門，淩香有些不敢相信，“小姐，這一桌子飯菜真的送去我們那邊？”

“那是自然，這可是你家小姐我給你爭取的。”

“小姐，今天是過什麼節？”

“今天不過節，今天咱們沾了二哥哥的光。”

……

主仆倆都走遠了，這一番話還留在葉離江的耳朵裡。想起剛剛飯桌上的事情，葉離江抿了抿唇，朝著納蘭德那邊過去了。

先一步回了屋裡的趙柔關上門房就冷了臉，“現在看出妻妾的區彆了？正妻手裡有治家管家之權，哪怕你娘我再得寵，這權利她想收就收。一副理所當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這便是區彆！”

趙柔磨牙切齒，撇開葉承，直接就把過錯推到了納蘭德身上。“這些年她甩手不管府中事物，要不是我管著，這家裡都不知道成什麼樣子了。現在她說收回就收回，對我這些年竟一口感謝都沒有，合著我就這麼下賤，這麼活該？”

見女兒還在那哭哭啼啼的，趙柔一陣心煩。

“彆哭了！我都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平時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遇上了葉知清你就變成了個蠢貨？說話是要分場合的，挑刺兒也要找著機會！”趙柔氣不過，在葉昭雪的腦門上狠狠一戳，“你怎麼就這麼笨呢？人家就是故意挖了個坑給你跳進去的！”

“娘，我……”葉昭雪長這麼大還從沒挨過這麼狠的罵，心裡越發委屈，哭的就比之前更加大聲了。

“你給我閉嘴！”趙柔眼底劃過狠戾之色，“隻會在這哭有什麼用，人家現在可正在屋裡得意呢。這口氣你吞不下去，我比你還吞不下去！我還真是小看了這葉知清！她最好是沒把柄抓在我手裡，否則我絕饒不了她！”

葉離江到了納蘭德屋裡的時候，葉婉婷正在給躺在軟塌上的納蘭德揉著發緊的額頭，見他進來，葉婉婷才小聲提醒，“娘，弟弟過來了。”

納蘭德睜開眼睛，見果然是葉離江過來了。她起身，扶了扶不舒服的額頭。

“母親的頭痛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