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彩月便在一旁直樂,打趣蔡萋萋道:“我怎麼覺得,這若非是晗潼的生辰宴,你這會兒就要飛回你家中去嘗試一下了?”
蔡萋萋紅了臉,卻也沒否認,很是直白的坦承:“是呀,阮姑娘講的東西,讓我腦中霍然開朗,我是真的恨不得早些去按照阮姑娘教的法子,嘗試一二。”
晗潼小郡主雙手放在膝上,坐姿十分端莊,微笑道:“那可不行。萋萋最起碼要陪我用完這頓生辰宴。”
蔡萋萋紅著臉:“我曉得的,我就想想,我不走的……”
大家忍俊不禁起來。
暖簾微微響動,有人撩起門簾,笑道:“我不過出去了一會兒,大家聊得這般歡快?我在外麵都聽到了你們的笑聲。”
阮明姿微微一頓。
這聲音……
她不動聲色的往暖簾那望去,瞳孔微微一擴。
果不其然,是她!
……
舒雅嬋從丫鬟打起的暖簾後,進了暖閣,正想再說幾句什麼,卻猝不及防的看到了坐在主位一側的阮明姿。
舒雅嬋一時間,隻覺得手腳冰涼。
是她!她怎麼來京城了!
饒是慣會做戲的舒雅嬋,這會兒臉也一點點變白了。
跟著舒雅嬋一道出去的某千金小姐,也注意到了阮明姿,倒吸了一口涼氣,小聲同舒雅嬋道:“那是哪家的千金?雅嬋你知道嗎?我竟是從未見過那麼好看的人……”
說完這話,她自知失言,忙補救道,“當然,還是雅嬋你的氣質更勝她幾分……”卻頗有幾分越描越黑的效果。
舒雅嬋渾然不覺,自己手指甲都快將手心摳破了。
晗潼小郡主見舒雅嬋這般,眸中閃過一抹深意,她笑了笑,出聲同舒雅嬋道:“……雅嬋賞雪回來了?快過來暖和暖和。”
舒雅嬋如夢初醒,勉強自己鎮定下來,她勉強的露出個笑來,朝晗潼小郡主這邊走來。
“……這位沒見過的妹妹是?”舒雅嬋臉色微微發白,試探的問。
阮明姿卻不願意跟舒雅嬋配合,她直視著舒雅嬋,露出個淺淺淡淡的微笑來。
這笑,落在封彩月她們眼裡,隻會覺得美不勝收。
然而,落在舒雅嬋眼中,卻是猙獰的可怕。
阮明姿淺笑道:“舒小姐忘了?我們見過的。”
彆說好奇心旺盛的封彩月了,就連坐得端莊筆直的晗潼小郡主,這會兒也忍不住耳朵微微動了動。
眾人一副等著聽八卦的模樣。
舒雅嬋掩住臉上的僵硬,這幾步路緩緩走來的功夫,已是儘可能的調整好了神色。
隻是臉上多少還有些發白。
舒雅嬋勉強笑道:“哦?是這樣嗎?”
竟是還不承認。
阮明姿倒也不揭穿,她微微笑了下:“許是舒小姐忘了,也無妨,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封彩月有些懵懂的看了阮明姿一眼。
舒雅嬋被阮明姿這話刺的,差點沒繃住臉上的神色。
她盯著阮明姿,臉上露出一分有些恍然的神色來:“這麼說來……我好似見過阮姑娘。不過,那可是一個偏遠地方……”
她頓了頓,故意沒把話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阮明姿一眼。
阮明姿隻覺得好笑。
這舒雅嬋,自以為拿捏住了她的商女身份把柄?
還故意這般意味深長的看她。
可笑,真真是太可笑了。
阮明姿想起先前舒雅嬋跟韋佳潼做的事,眼神冷了冷。
把她綁去,當成是她們的替身,丟給賊匪,企圖讓她承擔那些賊人的怒火。
若非她機智跑了出來,怕是再過些日子,都可以給她過一周年的忌日了!
最好笑的是,開在她奇趣堂旁邊的珍寶閣,掌櫃是從京城來的,又一直不計成本的針對於奇趣堂,顯然是衝著她來的。
背後的主使簡直不言而喻!
阮明姿真是服了。
不過阮明姿可從來不是什麼軟弱的性子,她也不怕什麼縣主,什麼侯府千金。
阮明姿垂下眼眸,笑著接上了舒雅嬋的話:“那舒小姐許是沒記錯,我確實是從一個偏遠地方來的。”
“……”舒雅嬋哪裡想得到,阮明姿竟然這般……這般不要臉麵,竟然當著這麼一群千金小姐的麵,自曝其短。
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你一個偏遠地方來的鄉巴佬,也有臉站在這兒?
就不怕被排擠?!
舒雅嬋咬了咬後槽牙。
她決定把這事給揭過去。
畢竟,她不希望阮明姿把先前那賊匪的事捅出來,縱然她可以編七八個借口去蒙混過去,可是人言可畏,到時候傳出去什麼不好的流言可怎麼辦?
眼下她正在議親,在這要緊的關頭,千萬不能節外生枝!
舒雅嬋勉強笑了笑:“……我也記不清了,算了,不提那個了……晗潼,我倒想問問你,你們府上中庭那邊的園子,是誰打理的。回頭能不能把人借我一下,我還挺喜歡這個風格的,也想讓人家打理一下我的院子。”
她略有些生硬的岔開了話題。
除去鄒思靖那等飛揚跋扈的,晗潼小郡主這個當主家的,對待客人還是十分的妥帖周到。
晗潼小郡主微微笑道:“我記得好像是童側妃請來的園藝大師。”她喚來一個小丫鬟,“去問問童側妃,咱們中庭這邊的園子,是誰打理的?”
丫鬟領命去了。
這事便這麼過去了。
暖閣裡熱熱鬨鬨的又開始說起了新近流行的胭脂水粉,阮明姿意味深長的看了舒雅嬋一眼,沒有死纏爛打。
她們之間的賬,早晚都要算的。
鄒思靖雖說方才被阮明姿她們氣得跑了出去,但臨到開宴的時辰,她還是青著一張臉回來了。
晗潼小郡主雖說對客人溫柔妥帖的很,卻也不願意慣著鄒思靖的臭毛病。她淡淡的開導了鄒思靖幾句,見鄒思靖依舊黑著一張臉,不大理會人的模樣,也懶得再管她了。
真要論起來,她是郡主,鄒思靖縱然身上有皇室血脈,也不過是個縣主而已。
鄒思靖自個兒覺得她是縣主,旁人都該捧著她,哄著她。
那她還是郡主呢,也沒見著鄒思靖對她多恭敬啊。
不過是雙標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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