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平寫道:“這是我從書裡找到的治療啞巴的藥方,你隻管按照上麵寫的抓來給我就是了,不可告訴任何人。”
聽琴聽了高興極了:“那麼說,姑娘以後就可以開口說話了?”
周太平按了按聽琴的頭:“叫你彆聲張,你可記住了。”然後給了聽琴一個銅絲手鐲,“這個當作給你的打賞。”
聽琴於是去抓藥去了。
周太平對著銅鏡中的自己,唇色不紅,臉色蒼白,一看就是營養不良的樣子,歎了口氣。
柳姨娘在過去給她灌了多少藥,才把她害成這個樣子的。
她隻能自己把自己的身體補回來。
給聽琴的藥方並不是治療啞巴的。
她的身體元氣大傷,必須身體恢複了才能再治療啞巴。
能不能治愈啞巴的病,她不敢說,畢竟柳姨娘下毒太徹底,她已經毒入骨髓了。
想要回歸正常,需要很長的時間。
好在她懂醫術,身邊還有個隻忠於自己的丫鬟聽琴。
今日陽光明媚,桃花開得正好。
前幾天風中還帶了晚冬的寒氣,可是這幾天寒氣已經褪去,春天真正的來了。
聽琴取了件猩猩紅高腰裙來,“姑娘身份高貴,就應該用紅色來表示。”
可是,周太平搖了搖頭,指了指衣櫥裡那件粉紫團花百褶裙,上麵繡了彩虹追月的。
周太平麵色不好,臉瘦,穿太紅隻怕壓不住,還不如低調些,粉紫正好。
百褶裙上還有她繡上去的大多大多花瓣繁複的花兒,樣式新穎,可以襯得她蒼白皮膚有血色一些,俏皮一些。
雖然這幾日周太平都在吃自己開的藥方,但是畢竟,身體虧去容易補回來難呢,隻是吃多了藥湯,她精神上稍微覺得有力了一些。
之前,周太平瘦得像紙片人一樣,之前甚至手伸直都直不了。至少現在手腳靈活了很多。她決定有機會了一定不能就這麼算了。
穿戴齊整後,丫鬟就扶著周太平來到春暉院,和林氏會合。
“夫人喝湯。這是我們姑娘一大早就去廚房燉的紅棗雞肉湯,最是滋補了。”聽琴說。
林氏看了周太平一眼,很是高興:“多謝你太平,你對娘好,娘都知道的。”
周太平笑著點點頭。
她在這院子裡,不能隻有她一個人,林氏雖然膽量小,可是人還不錯,值得和林氏聯合。
“你今日穿的衣服也很合宜,眼光不錯。老夫人已經備好了轎子,在外院等著我們了,我們走吧。”林氏說。
於是一行人從外院走去。
隻是,讓周太平奇怪的是,二房的周芷晴竟然也在現場。
孫月娥看到林氏就笑道:“老夫人說了,不多這一個人,便向芷晴也一道去,橫豎隻是多一頂轎子罷了。”
林氏一怔,卻見老夫人身邊的雲嬤嬤,也在那裡說:“老夫人是這個意思。”
林氏說:“我是沒有意見的,隻是請帖中規定,除了長輩,隻能帶兩個孩子。”
孫月娥說:“請帖中可不是這麼說的,嫂嫂你難道看岔了?請帖上是說隻要去三四個人就是了。如果大嫂覺得人太多,那嫂嫂你可以不去呀。你要是不去,那不就正好四個人了?雲嬤嬤,你道是不是?”
雲嬤嬤一怔,孫月娥這個說法是可以的,知識,雲嬤嬤可不是過來得罪人的:“這個我不敢做主,若是你們有意見,可以去征詢一下老夫人的意思。”
林氏說:“我若是不去了,那相公帶著三個孩子去,其不被人笑話家中沒有主母?”
孫月娥冷笑道:“去參加杏林宴又不是讓你出風頭的,隻是為了給三個孩子相看未來的佳婿,你去不去又有何關係呢?反正我們都是女孩子過去,若是有男兒看中我們家女孩,自然會上門投拜貼過來拜訪我們,你過去乾什麼?又不是給你兒子相看媳婦的?”
這話簡直就是直直地粉刺林氏是過去給她兒子看相看媳婦了。
林氏臉皮薄,因為家世低的原因,麵對趾高氣揚的孫月娥,林氏平時就是沒什麼底氣的,此時竟也不敢再爭。
周太平冷笑,難怪之前祖母問她們去不去,二房故意推辭說不去,想不到臨行之前,二房施了苦肉計,讓周芷晴百般討好老夫人,老夫人心中不舍,才給林氏臨時出了這樣一個難題。
這下可好了,林氏軟弱,不敢頂回孫月娥,孫月娥又吃定周太平是個啞巴,若是林氏不去了,那周太平想要拉攏林氏就前功儘棄了。
周太平看了聽琴一眼,聽琴從衣袖裡拿出了筆紙給周太平,周太平寫好了就交給了林氏。
“老夫人一定是希望母親要過去的,不然的話,父親一個人帶著三個女孩子,難免會讓人笑話,定國公府丟不起這個人。”
寥寥幾筆,點出了深意,林氏懂了,感激地摸了摸周太平的頭,“我曉得了。”
林氏硬了氣說:“二弟妹說的什麼話?世子爺一個男人帶著三個女孩子去皇家做客如何可以呢?不要說被人笑話了,但是男女之間不方便,就已經是個大問題。既然二弟妹一定要讓你的女兒去是嗎?不如就我家太平不要去了吧,橫豎你們都笑話,太平是個啞巴,去了也要被人笑。”
這話夾槍帶棒的,孫月娥氣歸氣,可是卻半句也接不過去。
若是同意了,豈不是說他們二房害得周太平去不成了?
近來老夫人可是頗喜歡周太平的,孫月娥可不敢再出什麼幺蛾子,好不容易就從老夫人麵前求來的機會給弄沒了,馬上笑著哀求說:“好嫂嫂,橫豎就多一抬轎子罷了,你就讓我們家芷晴過去吧,成嗎?回頭讓芷晴孝順你去。”
說完就摸了摸周太平的頭,笑道:“太平聰慧又好看,我喜歡還來不及呢,幾時笑話她是啞巴了?你可不要把你家姨娘說的話,活生生的加到我的頭上,我可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林氏見孫月娥服了軟,原本就想這樣過去的。可是周太平又給她寫了張紙條:“三房的雲蘿還沒有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林氏一怔,三房素來講信用不會遲到,今天怎麼這麼晚了還不見過來?
周芷晴卻過來了,難不成,三房被周芷晴換下來了?
想來也不可能,三房畢竟是老夫人的嫡出,二房才是庶子。
豈有舍了嫡出讓庶子過去的道理?
可周太平既然提出了這個疑問,就不是空穴來風。
會不會是三房臨時出了狀況,老夫人才讓周芷晴代替的?
林氏說:“我們先去拜見老夫人吧,到時候問問三弟妹什麼情況。”
這是一行人來到了老夫人跟前,行禮完畢,林氏問起了三房。
老夫人歎氣說:“實在不巧,昨晚忽然發了傷寒,今天早上還在床上呆著呢,怕是去不了了,就算是去了,萬一過了病氣給彆人也是不佳的。”
“那真是不巧了,隻是事情出的突然,怎麼好端端的雲蘿就發病了呢?昨天早上我看她還是好好的。”林氏懷疑地看了孫月娥一眼。
孫月娥麵容沉靜。
周雲蘿發病,受益的自然是周芷晴了。
二房的周賓官職不大,自己的女兒周雲蘿想要高嫁,價介紹的人並不多,這次的杏林宴自然是個很大的機會,孫月娥不擇手段地想要抓住這個機會,也是可能的。
老夫人說:“去不成就去不成吧,咱們這樣的人家也不需要孫女帶病過去。”
老夫人倒是大氣,可是三房周元並無官職在身,若是沒有通過杏林宴認識一些好男兒,隻怕以後再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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