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劉月瑤心裡有個小本本，誰都自己好，誰對自己不好，都明明白白的記著呢！

“就是不知道這日子得過多久，苦的瑤兒要跟咱們一起受罪。”

林氏情緒低落，眼淚又大顆大顆的掉了出來。

這回分家，二房沒有分到田地，更是一個銅板也沒有。隻給了幾十斤米糧，茅草屋裡潮濕陰暗，沒一件像樣的家具，找人修又掏不出銀錢。

劉月瑤知道林氏是在擔心往後的生活。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娘，你甭哭，錢咱們會賺到的，房子，以後也會蓋起來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劉月瑤心裡可是悔的腸子都青了。如果她知道劉鐵柱會這麼匆忙分出來另起爐灶，那少年給她玉佩的時候她肯定接，當了也能值不少銀子，省的林氏為生活煩憂。

聽到閨女的勸，林氏有點訝然。

她自己吃苦住哪兒都沒啥，還不就是心疼閨女。可是瞅著閨女這副小大人的模樣，還反過來勸自己，林氏心裡說不出是啥滋味。

“好閨女！”劉鐵柱對劉月瑤豎起一根大拇指。

“嘻嘻。”楊若晴甜甜一笑，看了眼外麵那天色：“呀，這都過響午了，難怪肚子那麼餓。爹，娘，我去灶房燒飯去，好了喊你們。”

林氏忙抹去臉上的淚痕，“娘陪你一塊兒去。”

“娘，不用了，我一個能行。你在屋裡陪爹說說話，再給衣裳櫃子收拾收拾。”

劉月瑤留下林氏，獨自一人出了屋，去了旁邊的灶房，打水，洗鍋，淘米，從空間拿出一些昨日摘的野菜，開始起火燒飯。

劉月瑤就著桂雲嬸子送來的雞蛋，燒了個蕨菜炒雞蛋；莧菜有補血的功效，對劉鐵柱身子好，就又做了蒜蓉莧菜。

一家三口，兩道菜，簡簡單單。

“爹，娘，吃飯了。”

劉月瑤將牆角的四方桌，推到劉鐵柱的床邊，方便劉鐵柱靠在床上吃飯夠得到，又去廚房把飯菜端進來。

怕一會兒林氏問起野菜的來由，假裝竊喜道：“幸好早上搬東西的時候，我趁奶不注意，偷摸去灶房帶了點菜出來，不然，今兒響午咱搬家的第一餐，就得吃乾飯了。”

劉鐵柱梗了一下。

心裡也覺得賀氏做的有點太苛刻，再怎麼，他也是她的親兒子，誰知分家出來另起爐灶不給銀錢良地也就算了，竟臉柴米油鹽也不願給，那大米還是劉老頭堅持要給，賀氏才鬆的口。

但轉念一想，自己不聽勸強勢要分出來，賀氏這是恨之深愛之切。

劉鐵柱心裡又舒坦了。

“瑤兒，往後這種小偷小摸的事兒可不能再做。”林氏抿唇，嗔了一眼劉月瑤，教導她。

劉月瑤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閨女知道了。有句古話咋說來著？恩……勿以惡小而為之，娘是這意思吧！”

林氏沒念過書，對古詩言文之類的不太會，但大致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對，就是這意思。”

“瑤兒啥性子，你還不知道嗎？能乾出啥壞事兒來，再說，就算壞也是我劉鐵柱的閨女。”

劉鐵柱前半句，林氏還覺著靠譜，一聽後半句，直接給了他一記白眼。臉上卻帶著笑，“你就寵吧，寵壞了看你咋整。”

“寵壞了我自己養一輩子。瑤兒，來讓爹嘗嘗你的手藝，早前就聽你娘說你燒菜手藝好。”

漢子神色激動，帶著興奮的語氣。

劉月瑤遞了雙筷子給劉鐵柱，“爹，你快嘗嘗，保管你吃了還想吃下一次。”

漢子也不客氣，接過筷子，就夾了一口莧菜放嘴裡嚼。

在劉月瑤和林氏期待的眼神中，點頭稱讚，“恩，好吃，比你娘和奶做的都好吃。我閨女不僅長的漂亮，腦袋也聰明，不用你娘教，都會自己做菜。哈哈……”

“看把你給樂的。”林氏抿嘴笑道。

劉月瑤眉毛都笑彎了。

一家三人開開心心的端起碗開始享受屬於他們自家的第一頓飯。

外邊突然傳來了嘈雜聲響。

“咦？我咋聽著外邊有人？”林氏豎起耳朵。

劉月瑤也抬起頭，這時，籬笆院門口傳來一身低沉渾厚的嗓音：“彩娘，鐵柱……”

“是你外公。”

林氏眼睛一亮，放下碗筷，起身就朝門外，奔迎過去。

“昨晚我和你爺商量好分家後，早晨你娘就讓人給你外公傳消息過去，本以為過幾日才回來，沒想到你外公那麼快就來了。”

奈何劉鐵柱腿腳不便，催促著對劉月瑤道，“瑤兒，快，替爹出去迎迎。”

劉月瑤嘻嘻一笑，也跟著出了門。

籬笆小院門口外邊停著一輛牛車，牛車上放著兩大木桶，邊上還著幾個係著口的麻皮袋子。

林氏正跟一個身材壯實，頭發花白的老漢說著話。

“爹，我清早才讓人給你傳的話，你咋那麼快就來了？”

林氏的娘家說是木家村隔壁，但路程遙遠，來回得翻一座山，且路不太好走。

“一得到消息，你娘哪還坐得住，讓我去倉庫裡收拾了一百斤沒去殼的稻穀，五十斤的白米，三十斤的麵粉，趕著帶給你。桶裡還有十斤瘦肉，二十斤肥肉給你熬豬油。”老漢道。

林彩娘的親爹，因為是附近鄰村聞名的屠戶，所以被稱為林屠戶。

林屠戶一生就倆女兒，大女林鳳娘是招婿上門，生有二子，現在又懷了一胎已近臨產期，大女婿跟在他後學了宰豬手藝，一起賣豬肉，老婆子趙氏身子不太好，常年窩在家裡鮮少出門。林氏是幺女，外嫁給劉鐵柱。

就因為知道林家忙，怕爹娘擔心，所以上次劉鐵柱受傷，林氏壓下消息沒傳回去林，可今現在是分家，是大事，必須傳消息和林家通個氣。

林氏這才傳消息回林家。

這一連幾個消息可是嚇壞了趙氏，擔心劉月瑤的處境，又心疼閨女和女婿的遭遇，連忙讓林屠戶收攤來看林氏和劉鐵柱夫婦。

“娘有心了。”林氏感動的紅了眼。誰人再好，也沒親爹親娘對自己好，一聽遠在山那邊的閨女家出事，馬不停蹄的翻山來看自己。

“你們倆夫妻也是，家裡出了那麼大的事兒，現在才來給我們傳信，把你娘嚇的夠嗆。”林屠戶不滿的輕斥道。

“……”林氏沒有出聲。

“外公。”劉月瑤朝那林屠戶喚了一聲。

林屠戶扭頭看到劉月瑤，訝了下，趁著這功夫，劉月瑤來到了老漢的跟前。

“外公，趕了一路，累了吧？趕緊進屋歇息，吃口飯。”

林屠戶看著麵前這頭發柔順紮馬尾辮的外孫女，有模有樣的跟自個說話，有些不敢相信。

“彩娘，瑤兒這是……”

“爹，忘了給您說，瑤兒的呆病好了。”林氏忙解釋道。

“啊？”林屠戶激動得臉上的肌肉都抽搐了幾下。

抬手在劉月瑤的頭上輕輕撫摸了一下，林屠戶點點頭，眼眶中有點濕潤，一連說了幾個好。

“娘，你和外公進屋，我去灶房加倆菜去。”劉月瑤催促林氏。

林氏回過神來，麵帶喜色對林屠戶道：“瑤兒說的對，爹，咱進屋說，鐵柱還在屋裡等著呢！”

“好，回屋說，回屋說。”

然後，林屠戶林氏合力將牛車上麵的木桶，麻皮袋子搬進灶房。林屠戶就去了劉鐵柱的屋裡去喝茶拉家常。

林氏來到灶房幫劉月瑤洗菜，打下手。

“娘，外公在家應該要住幾日吧。家裡的菜也不多了，回頭我去竹林多挖點春筍來，醃一點，能存時間久。給外公嘗嘗鮮，到時候還能讓外公帶點回去讓外婆，姨母嘗嘗。”劉月瑤塞了幾根柴禾讓火大些。

“成，下午娘和你一起挖去。”林氏一臉欣慰的看著劉月瑤。

母女倆一合計，在灶房裡熱火朝天的開始炒菜。

燒菜還是劉月瑤來掌勺，不多時，一碗涼拌木耳，一碗回鍋肉，再加一碗紅燒野山菌上桌了。

就劉月瑤的手藝，免不了又是一頓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