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月紅挨了打,老實了不少,眼睛卻有些怨恨的等著楊家孝和楊鳳仙,認為都是他們才害得自己被老伴兒當眾打了一巴掌。
魏武眯著眼睛說:“祥子啊,你這媳婦可要好好的管教管教了!”魏武比楊國祥還要大一輩兒,端著長輩的架子說話誰也無法指責什麼。
楊國祥蔫著頭說道:“是,魏叔。”
魏武很是滿意他這個態度,便說道:“這鳳丫頭一家遭了這麼大罪,你們做人父母祖父母的,可要幫襯一些啊,鳳丫頭,有什麼要你奶奶他們賠償的嗎?”
花蘭草不樂意了:“村長,我們這一家人說的什麼兩家話,談什麼賠償不賠償的,生分!”
魏武瞥了她一眼:“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花蘭草被噎了一句也不敢撒野,以魏武的輩分,她都該喊一聲爺爺的,除了楊國祥這個輩分喊村長一句魏叔之外,大家都覺得喊村長顯得他更有派頭一些。而楊鳳仙喊魏武村長爺爺,則是為了顯示自己的親近之意。
楊鳳仙接過話茬說道:“我要茅草屋那塊地的地契和房契。還有足夠一個月生活的糧食。”雖然房子已經沒了,可萬一以後自己費儘了力氣蓋好了房子,趙月紅眼饞的想要,那房契也是頂用的。
而糧食,這段時間她都住在李明秀家裡,也不好白吃白住。她才不想用自己的銀子去填趙氏犯下的錯誤,她沒那麼賤!
楊國祥沒說話,趙月紅先嚷嚷了起來:“不行!那塊地是我的!房子也是我的!”
魏武瞥了她一眼,不滿的說道:“聒噪!”
楊國祥沉默半晌,說道:“給吧。”趙月紅瞪大了眼睛:“你在說什麼?!咱家就那麼點產業,可都要留給我的全生和家禮的!”
“給她!”楊國祥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起來一副凶狠的樣子。
在楊鳳仙的記憶裡,從未見過這個沉默寡言的爺爺這種樣子,看起來很嚇人。原主對爺爺的印象很模糊,他一向是沒什麼存在感的,隻除了陰天下雨犯了腿疼的毛病不能去乾活之外,留下的印象竟然少得可憐。
趙月紅再怎麼渾,也不會在這麼多街坊鄰居麵前下了楊國祥一家之主的麵子,隻能不情不願的進屋拿了房契地契,給了楊鳳仙。
楊鳳仙毫不客氣的將房契地契收進了懷裡,轉頭對魏武說道:“村長爺爺,鳳仙今日就請您做個見證,日後我家蓋了新房子,我奶奶可不能說那是她的。”
魏武點頭道:“那是自然,這房契地契都在你手裡,蓋了房子自然是屬於你的。”
趙月紅不甘心的說道:“哪有這姑娘家拿著房契的道理?還不快給你爹?”隻要給了楊家孝,這房契早晚也會回到她手裡。
楊鳳仙冷冷的笑道:“這就不勞奶奶操心了,我爹他還要給公中種田,帶在身上不安全,還是放我這裡更好。”
楊家孝還想再說些什麼,卻在看到楊鳳仙冰冷陌生的眼神後就放棄了。他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鳳仙一直對他表現的都是孺慕之情,為何卻……
楊鳳仙此時也有些看不上楊家孝,剛剛穿越過來時,她確實感受到了楊家孝對她,對娘,對全福都是真心實意的疼愛和照顧,卻在後來慢慢發現了他的愚孝,是絲毫不講道理的孝順。
再加上趙月紅是個為老不尊的,楊家孝還對她恭敬有加,這讓楊鳳仙的心也慢慢冷了下來。她現在隻想好好的照顧娘和全福,對於楊家孝,她真的不怎麼抱期望了。
弄清了事實真相,也討到了賠償後,楊鳳仙也老實了起來。魏武率先拄著拐棍離開,周圍的人也散了開來。
不過就算是人都散了,這話題也得熱上個把月,農家不管大事小事,隻要是熱鬨,都會被人津津有味的議論,這下趙月紅的名聲可算是臭的不行了。
楊鳳仙走後,楊家孝跟著楊國祥又回了地裡,趙月紅一屁股坐在自家院裡,覺得真是流年不利。
大門關上,花蘭草責備的說道:“娘!您怎麼就把地契給了那小賠錢貨呢!”
趙月紅眼神一斜:“現在你又敢來說我了?剛才怎麼連個屁都不敢放一個?老娘要不是為了全生,早把你這個小賤人給說出來了。你這輩子屁能耐沒有,也就給我生了個可心孫子才這麼囂張吧!”
這是趙月紅第一次毫不客氣的罵花蘭草,花蘭草是隔壁花家村村長的女兒,從小嬌生慣養的,哪被人如此大小聲過?之所以嫁給楊家禮這個沒權沒勢的,不過是因為花蘭草仰慕他是個讀書人,她又慣愛附庸風雅的。
自從嫁給了楊家禮,趙月紅雖說對她不如親娘一樣,可也從來都是客客氣氣的。花蘭草第一次被責罵,自是紅了眼睛,話也不說的跑進了屋裡,和楊家禮哭訴去了。
楊家禮聽了花蘭草的話,三兩步的走出來,卻看到趙月紅還坐在院裡,一副邋邋遢遢的樣子。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隨即又關切的說道:“娘親何故坐在這地上?地上涼,娘親仔細傷了身體,那就不美了。蘭草,快把娘親扶起來,進屋休息則個!”
花蘭草雖有些不情願,但楊家禮既然說了,她也不會駁了他的麵子,便上前把趙月紅扶進了屋裡坐下。
楊家禮扇著折扇,自以為風流瀟灑的說道:“娘親,蘭草不懂事,您莫要和她置氣,氣壞了自己的身子不值當的。隻是這地契和房契,莫非真的給了鳳仙侄女?”
趙月紅頹唐的歪在床上,點了點頭:“村長在一旁看著,我可不想被當做縱火犯抓了去!”
楊家禮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翳:“娘親說的是,等這件事過去,這房契地契還是會有回到您手裡的一天的!”
趙月紅眼神中徒然出現了光亮:“真的嗎?四兒,你知道的,這東西娘要了都沒用,以後都是要留給你和全生的,現在叫那個小賤人得了去……”說著趙月紅就咬牙切齒了起來。
楊家禮扇著扇子道:“娘,此事容後再議。”他使了個眼色,示意花蘭草出去,花蘭草等的就是這會兒,便知情識趣地說道:“我去燒些熱水。”便走了出去。
等到花蘭草走出門,楊家禮才說道:“娘親,以後萬不可再如此訓斥蘭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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