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宋蔡家兄弟2聽到對方報上的名諱,梁川連忙把酒放下,臉上滿是敬佩的神色,肅然然道:‘你是蔡襄?
蔡襄意外地嗯了一句,說實話,他知道有人認識自己,但是在興化一般人不會認出他!更不會聽到他們名字,除非是官場中人!
‘久仰大名如雷貫耳!
梁川一點都不是在拍蔡襄的馬屁!
這哥們非常牛逼,萬安渡邊上那橋好像就是這位大哥修的,經過一千年的時光依舊成為兩岸百姓通行的必經之路!
他在任上也是非常有作為,隻是梁川沒有想到,他的年紀會這麼大!
梁川不經意看向一旁坐著的年輕人,兩人以兄弟相稱,那麼這位小哥,是蔡京?
梁川蠻問了一句道:‘這位是?
蔡襄輕笑一聲,手指了一下道:‘這位是我的族弟,蔡京蔡元長!
蔡京表字元長!
梁川臉上馬上有一副果然是你的表情,看在二人的眼裡,二人馬上對梁川警惕起來。
梁川知道蔡京,這小子比蔡襄更了不得,隻是不是什麼好名聲罷了。。
但是二人無比驚異!
這人識得兄弟二人?
如果認識蔡襄那不意外,蔡襄在外為官久矣,也是官聲在外,多年從政贏得民心無數,民間的口碑非常好,隻是在老家非常低調,沒人提及罷了,像在清源與榕城二地,那是人儘皆知,真可稱謂一方父母官!
但是蔡京,現在還沒有考出什麼名堂,也就是本地一普通的秀才,他也有人認識!
果然,梁川也朝蔡京行了一個禮道,臉上的表情比看到蔡襄時更加精彩,完全不是敷衍的樣子!
‘久仰久仰!兄台之名四海皆知,今日得見足慰平生!
蔡京原來坐著眼睛都懶得看梁川,卻聽他這般吹捧自己,坐得都有點不好意思,尷尬地站了起來,有些結巴地道:‘呃,不知兄台如何稱呼?
三人似乎進入了同一個頻道,梁川道:‘在下梁川!
梁川這個名字,如同一道驚雷,在平地炸響!
蔡襄寵辱不驚,臉上古井不波,蔡京可就精彩了,錯諤恐懼全部擠在臉上,一張略顯青澀的臉倒是不自如何自處!
‘「眾裡尋他千百度,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你就是那個梁川?
蔡京的內心已如江海翻騰。
梁川想了想道:‘好像是。
什麼叫好像是,有此才情,天下人誰都爭著出頭,卻還有人不以為意?
兩人相視,竟不知道要怎麼把話說下去!
此刻,蔡京的內心在想的是,如果這個梁川便是那首詞的作者,那便意味著他就是夏竦身邊的那位梁川,剛剛他們兩兄弟還大罵夏竦,豈不全讓人家給聽了去!
蔡京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無比,身子也不由開始顫抖起來!
罵人這種事一時痛快,可是要是傳到被罵人的耳朵裡,那就不是一件痛快的事了,尤其是這個人還是一個自己得罪不起的人!
完了,自己的前途完了,若是梁川把話傳給夏竦,那捏死自己跟捏死一隻螞蟻差不多!
‘蔡兄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梁川看到蔡京身體顫起來,以為他吃壞了東西,關切地問道。
隻有蔡襄最了解這個兄弟,卻也不揭破,隻是淡淡地道:‘早聞鳳山有一位大才子,人稱梁三郎,才情無雙詩詞雙絕,是興化百
年來難得一見的天才人物,我們兄弟二人有心想拜會,苦於常年在外未得一見,不想今日在此處遇見!
蔡襄心裡想的是,你也喜歡逛青樓,印象分瞬間低了許多分!
他心裡敬重的是為國為民之人,範韓之輩當為楷模,峙才尋歡的人,並不為他所好!
‘此處喝酒不痛快,兩位何不移步,我們找個安靜之所,可以促膝長談!
蔡京心中叫苦不迭,這還有個屁好談的,你苦是一開始就自報家門,也免他嘴上失言!現在的蔡京一言不發,就怕再說錯話!
他這樣的人,就是典型的嘴上跑馬圖一時嘴快的人,真的遇上事情,第一衡量的還是利弊得失!
蔡襄也不喜歡金樓的氣氛,梁川正說到他的心坎裡去,道:‘若不嫌棄可以到寒舍歇腳!
梁川也高興,道:‘那便最好!
二蔡領著梁川往海邊方向走,整個興化東鄰大海,西靠群山,地勢西高東低,兩處的風土人情也不儘相同。
整體來說,東邊的經濟會比西邊好上許多,興化東邊的百姓多討海為生,海上的物產豐富,雖然構不上富庶,溫飽難度並不大!因而這裡的孩子也有更多的機會可以去求學,出的知名人物也比西部的山區更多!
蔡氏便是這裡的大族。
不過二蔡雖是同族,但是是遠親,幾代人下來,二人出生已在不同的村,不過蔡襄現在雖然被貶回家,可是他現在被授翰林學士,權理三司使,從副相的位上退了下來,朝廷隨時可能啟用,正在他們蔡氏一族最有身份地位的人,不管是哪裡的遠房親戚全部冒了出來,爭相與其攀親。
蔡京倒真的與他有親,兩人雖是不同村,卻挨得極近,中間僅隔著一條東溪。
蔡京也是蔡氏近年來最風雲的青年人物,十三歲便得秀才名頭,熟讀百家詩書,過目能誦,更是寫得一手好字,就連蔡襄看了都自歎不如!蔡襄也斷定,這小子將來的成就不會低!因為蔡襄回鄉,彆的宗親也不理會,就與蔡京多有交流!
興化古地也確實牛逼,以鬆柏瘦地自稱,千年來卻有無數風流人物輩出,光是有宋一代,就有這蔡氏二兄弟,後麵更有無數文人騷客政壇風雲人物,實在讓人稱奇!
路上蔡襄直言不諱地道:‘梁三郎認得我二人?
梁川也是爽快,直接道:‘並不認得,當初我也在汴京呆過,可是那時候也未曾與二位有交集!
蔡襄想了想,那時候梁川要麼跟著夏竦要麼就是之前的丁謂,那時候他還在榕城為官,還沒有更進一步,卻實與梁川沒有交集。
至於蔡京,那便更無從談起,蔡京現在什麼也不是!
‘那便是客套之詞!
梁川與蔡襄相視,同時高聲笑了起來,你不藏著,我也不掖著,都是爽快之人,隻有蔡京在一旁麵色如土,一言不發。
都什麼時候了還笑得出來!
這可是夏竦的人,蔡京更是深知,這個族兄走的路線與夏竦完全不同,稱得上是死對頭!
梁川也道:‘也不儘然,隻是真的大名如雷,印象深刻!
蔡襄可不是一般的人,為官一任他留下了無數的美名,不論是著述還是政績皆有可圈可點的地方。
一千年以後誰多人大多都隻存在於書本當中,但是蔡大哥的遺產卻還為萬安當地的百姓造福,影響著這些人。
一條東江溪從蔡氏的故地流過,把二人的祖地一分為二。
蔡襄的祖屋極大,
可以說整個蔡坑是他家還有彆人家,其他的人家連成一片,也不如他們一座來得氣派。
有宋一朝,朝廷給官員的待遇可謂史上最高!隻要不是在汴京買房,想在彆處置辦房產,那是小菜一碟!回鄉來蓋厝起屋,那更是輕輕鬆鬆,因為鄉下的土地不值錢,物料人工價格也遠不如汴京等地,做到蔡襄這級彆的官員,每個月光俸祿就有三百貫,三百貫呐,尋常人家永遠不可能賺到這個數,要是按興化的水活水平,夠普通人家活上十年了!
當年梁川蓋自己的望鄉大宅,也花了千貫之數,已經是非常奢華了,也在鳳山大出風頭,對於蔡襄來說,這麼一棟屋子既能傳世,又不需要他去做犯法的事情來中飽私囊便能蓋起來!他果斷回鄉蓋了這麼大一棟宅子!
這屋子傳上幾百年,不成問題,若是後人有心,代代傳下也未必不可能!
蔡襄也不明白這個夏竦身邊的紅人,當年丁謂家的管事,為什麼這麼看得起自己!
按他的理解,自己算是清流一派,對他們來說應該是非常排斥才是,因為自己身邊的這圈朋友,可沒少在朝堂之上攻擊他們!
看梁川的樣子,又不像是在說假大空的話,眼神非常的真誠!
當年在汴京的時候,據說範韓歐晏等許多人都與這小子有過交集,對他的評價還非常高!隻是當時自己沒有在汴京,不清楚個中的緣由!
雖說梁川與自己派係不同,蔡襄還是大大方方地將其迎進了自己的家中。
都是興化人士,而且蔡襄也是非常欣賞梁川,光是那一道詞就讓他非常觸動,興化還有姓梁的晚生這麼優秀,實在沒有想到!
蔡襄將二人請到正堂落坐,正屋當中掛著無數的匾額,中間最大的一塊上書翰林學士!
蔡襄雖不曾自誇,可是吳用看到這塊牌匾的時候還是怔怔地站在原地許久!
這可是他此生孜孜以求的目標。。
走出來才發現,原來天下這麼大,也知道原來朝堂這麼小,這麼多龍鳳人物就在自己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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