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武田太郎所說,輕寒成功的說服了滿洲國皇上。
輕寒覲見皇上回來後的第三天,武田太郎接到軍部的公文,要求武田太郎逐步推進所定事宜,要與滿洲國皇上搞好關係,目前滿蒙協和依舊是帝國的主要主張。
武田太郎看著手裡的公文,對山下說:“我的猜想一點沒錯,耿輕寒不僅說服力很強,措辭也很有水平,他不僅成功的說服了滿洲國皇上,而且給了滿洲國皇上最好的建議。”
“那我們的計劃還要繼續嗎?”
“當然,軍部的意思很明確。隻不過要改變一下方式方法而已。”
“那要如何做?”
“等著吧,耿輕寒會有辦法的。”
“他畢竟是中國人,他會向著那些中國人的,這樣對我們很不利。”
“無論耿輕寒想如何操作,我們要的隻是結果。凡是對我們沒有用的,隻有一個結果。明白?”
“明白,司令官閣下。”
輕寒從新京回來後的第二天,就急著去了一趟知新書鋪。
兩人隔著書架低聲交談。
“新京那邊談的如何?”
“我的建議皇上舉雙手讚成。皇上那邊也很難,日本人就是想做個樣子,滿洲國是地道的傀儡政府。皇上也在想辦法,儘量的跟日本政府斡旋,為滿蒙爭取利益。所以,我給皇上的建議,皇上認為可行,已給日本政府正式提交了照會,估計那邊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太好了,這就說整個東三省都有可能推行這樣的政策?”
“如果日本人想在東三省站穩腳跟,目前這是最好的辦法。”
“日本人狼子野心,他們圖謀的不僅僅是東三省。”
“他們如此瘋狂的侵吞物產,為的就是圖謀不軌。所以,我們要早做準備。礦上一定要有自己人,一旦有異動,也能在第一時間知道。”
“你說的對,人我會安排。”
“最多再過兩天,武田太郎就會有動作,要儘快。哦,對了,最近酒井和武田太郎難得的協調,我覺得有問題。”
“日本人會有大動作?”
“酒井的人滲透在奉天的各處,如果他們想有大動作,這些人怎麼都會露出尾巴來,要小心。”
“知道了。”
“等下我會去拜訪趙老板和徐老板,給他們提個醒,讓他們心中有點數,彆讓武田太郎來個措手不及。”
“行,就按之前商量好的去做就好。還有一事,保安團改編成了警備司令部,王司令這人我們要注意一下。”
“王司令這人我打過幾次交道,有些意思。”
“哦,你對他有些看法?”
輕寒眼中的王司令看似草莽出身,卻頗有心機。表麵上看著咋咋呼呼的,一副江湖兒女的豪爽,實則心思細膩,很會審時度勢。不同於維持會趙會長那般徹頭徹尾的漢奸,永遠一副卑微奴顏,心甘情願的做一條跟在日本人身後的哈巴狗。也不同於吳鎮守使那樣的三姓家奴,一副商人唯利是圖的嘴臉,有奶便是娘的做事風格,秉承狡兔三窟的處世之道。還是保安團的時候,王團長沒少參與日本人對抗日隊伍的剿滅,每次都是大張旗鼓的把隊伍拉出去,浩浩蕩蕩的出城,每次回來也報不少的傷亡。可事後,輕寒從關老師那裡得到的消息是,隊伍沒有多大的傷亡,保安團的那些人怕死的很,雷聲大雨點小。根本就不是打仗的,兩邊每次都是還沒正式交火,王團長這邊就連哭帶叫,連滾帶爬的撤了。一次兩次是巧合,三次四次就有些問題了。輕寒總覺得哪裡不對,想要仔細了解一番王團長。結果那家夥滑不溜秋的,說起話來滴水不漏,還真沒讓輕寒看出問題來。
所以,麵對關老師的問題,輕寒搖搖頭說:“這人滑得很,我再仔細琢磨琢磨。”
“按道理這人是有些骨氣的,我仔細打聽過,他是馬匪出身,一直走的是黑道。據說非常仗義,在道上也算是有些名頭,有義薄雲天的好名聲。他那個副官,因為替他擋過一槍,雖然能力不足,但這麼多年,這姓王的卻一直帶在身邊,職位不低。”
“我知道了,不過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如今奉天的抗日隊伍很薄弱,禁不起風吹草動。”
“是,這點我明白,再觀察觀察吧。”
“說起這個我倒想起一件事,要警惕酒井在關隊長那邊安插人。”
“我會讓關隊長注意的。”
“關嫂子那邊還是不讓她知道我的身份?”
“這件事我請示過上級了,原本想著讓關嫂子協助你的工作,但上級沒同意。你的身份,不能有絲毫差池。”
“行,我知道了。”
輕寒從關老師那裡出來,又約了趙老板和徐老板。輕寒告訴他們日本人要動手,他們的礦怕是難保。兩人一聽緊張起來,有錢沒錯,但乾不過手裡有槍的,何況日本人這是準備生搶啊。兩人急忙向輕寒討教,該如何避過此難。
輕寒搖搖頭說:“這次怕是在劫難逃,日本人勢在必得。日本人準備了多年,從他們踏進東三省,這一天遲早要來。”
“那該咋辦?難道就真的拱手相讓?這武田也太黑了,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要不,跟他拚了,就是炸了也不給日本人。”
“不妥,想辦法也得把礦保住了。我前兩天去了趟新京,給皇上出了點小建議。不想皇上竟采納了,已經正式照會了日本政府。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日本政府會同意的。”
趙老板笑著說:“耿先生的意思是日本人不會插手?”
“不,日本人一定會插手,不止奉天,整個東三省的礦他們都想插手,而且會想儘辦法豪取強奪。”
趙老板臉色黑了,一臉的失望。徐老板趕緊問:“老趙彆急,重點還沒說呢。耿先生給皇上提的什麼建議?”
“合營,唯有此路可行。”
“合營?”
兩人眼中一亮,合營也能保住至少一半的家產啊。
輕寒看著兩人的晶亮的眼睛說:“問題是怎麼個合法?”
這下兩人就知道還有下文了,睜著眼睛等輕寒繼續。
輕寒卻不多說,端起茶碗,慢條斯理的刮著茶葉沫子,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兩人對視一眼,迷茫一閃而過,腦子裡瞬間亮了。對啊,合營。礦是自己的,賬是自己的,圖在自己手裡,想怎麼合,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幾乎是電石火光間兩人就茅塞頓開,想明白了這一點。馬上又想起問題來。
“聽說日本人有這方麵的專家,還有那先進的儀器,那要是咱把圖藏起來,日本人會不會發現。”
“你們說的這圖就是礦脈圖吧?”
“是啊,這圖才是各家礦的命脈啊。”
“圖是一定要給日本人過目的。不過,咱可以積極主動一些啊,主動呈上一副圖,再把成品擺在武田太郎眼前,充分顯示咱的誠意,我想,武田太郎會很滿意的,不會找麻煩。”
趙老板和徐老板迷糊了,這要是把圖給日本人了,那還能留下什麼啊?兩人眉頭緊蹙。
輕寒卻坐在一邊悠哉悠哉的喝茶。徐老板抬頭看一眼輕寒,眼睛一眯,試探著說:“我家裡有兩幅圖,給小日本一副,難道小日本會對著圖去查?”
輕寒哈哈一笑說:“日本的專家也是有限的,工作很忙。再說,二位有心跟日本人合作,就要拿出誠意,提前做一些準備,賬本呀啥的,讓司令官閣下過目,他心裡有數就行。對不對?”
這下兩人算起明白了,這一明白,心裡就著急起來,事不遲疑,該做的準備馬上要做。圖啊、賬啊,也不是一時三刻就能做出來的,那是要請高手廢寢忘食的幾天幾夜都未必能做出來的啊。
兩人眼珠子一轉,忙說:“耿先生為朋友考慮至此,真是感激不儘,這份情意我們記下了。司令官閣下那裡,還請先生多美言幾句,我們一定會拿出誠意來。”
輕寒微微一笑說:“早做準備,估計最多三天,司令官閣下就會邀請諸位參加宴會了。”
兩人急忙起身告辭,忙著回去做準備了。
看著兩人急匆匆的背影,輕寒相信他們聽明白了自己話。心裡也輕鬆了不少,趙老板和徐老板算是奉天的大戶,輕寒自詡眼光毒辣。跟兩人打交道一年,輕寒認為兩人均是可塑之才。雖有商人的市儈,但不失做人之根本。精明、靈活、慣於審時度勢,同時又不失仗義、豪爽、骨子裡有血性。
輕寒是經過一年的仔細觀察、了解、對比、試探之後,最終選定的。除了這兩人,輕寒還選了王家燒刀子的王大順。這三人輕寒認為可以團結,他們手裡有錢,家裡有實業,如果他們能支持抗日隊伍,那這隻隊伍發展壯大就指日可待。
想到這點,輕寒又皺起眉頭,年前那筆錢已經差不多了,同誌們的日子又難熬了,得想辦法再籌集一些糧食。
武田太郎從輕寒回來就一直等著輕寒主動向他提起此去新京一事。
第一天,輕寒沒來,說是累了在家歇著。第二天,輕寒病了,說是受寒發燒。第三天,輕寒退了燒,身體虛弱又在家歇了一天。也是這天,軍部的命令來了,放在了武田太郎的辦公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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