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掐死

2個月前 作者: 九分雨
第537章 掐死

老馬一行人一路去了墳場,遠遠的停下,讓三年輕人去挖坑。

老馬的老婆此時眼神清明,哪裡像瘋子,抱著兒子說:“老馬,快點。”

老馬點頭,讓吳媽和老婆站在前麵擋著,老馬和吳叔兩人抬起棺槨裡的小棺材,下麵就是老馬一輩子掙的家當,兩人打好包袱背在身上,套好棺槨。

棺槨入土,老馬給三年輕人多給了幾個錢,讓他們先走,自個兒一家人想多陪陪孩子。

三人一走,老馬一家子迅速往村子裡奔,在村子裡租了馬車,一路往南而去。

三年輕人進城們時,當兵的竟然認識他們,多問了一句:“咋光你們回來了?”

三年輕人老實,回當兵的。

爹娘傷心,想給孩子多燒點紙,多陪陪孩子。

哦。

這話半個小時後,讓王處長知道了。

王處長眯眼一想,壞了,那個棺槨有問題。

老馬把家當藏棺槨裡了。

怪不得覺得奇怪,誰家橫死的小丫頭用棺槨。

快追。

走遠了的老馬心裡暗想,王乘風啊,王乘風,等你想明白,黃花菜都涼了。

曼妮再次有老馬的消息,還是王乘風特意告知的。

1941年的老曆年剛過,孫老板在自個家辦了一個小型宴會,宴請北平的權貴們,也邀請耿輕寒,特意讓耿輕寒帶上自個兒的妹子。

席間,王處長舉著酒杯笑意盈盈,故意感慨:“老馬還真是有本事,離開北平去了南京,眼下可是汪主席眼前的紅人。真是應了那句話,是金子總會發光。”

曼妮神色不變,與王處長碰杯。

“良禽擇木而棲,審時度勢,老馬深諳此道。”

“耿大小姐難道不害怕?”

曼妮揚揚眉:“我有什麼好害怕的?”

王處長目光陰冷:“耿大小姐就不怕老馬說點什麼?嗯,也許對耿大小姐非常不利呢。”

“王處長,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跟我有關係的,王處長也跑不了,畢竟我們一直都是同事,一條繩上的螞蚱,對嗎?”

王處長用手點點曼妮,冷哼一聲:“你很好。”

“我當然很好。”

曼妮高傲的轉身。

王處長站在原地,神色莫名。

魯山和尹老板最終因證據不足,被關在特高課的牢房裡。

這是唯一進了特高課還活著的的好消息,曼妮每每獨自一人時,都是絕望無助的。

曼妮徹底安靜下來,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大小姐生活。

這種平淡無奇,憋屈鬱悶的生活不是曼妮想要的。

但曼妮沒有方向,隻能日複一日的等待。

曼妮沒有等來想見的人,等來的是王處長的瘋狂。

3月,冬天已經過去。

上海的大明星來了北平,北平各大報刊紛紛報道,女明星美若天仙,氣質高雅。

這是日軍占領北平後第一次文化活動,許多名人權貴都去捧場。

曼妮跟著同學也熱情高漲的去一睹芳容。

酒會上,北平的權貴悉數到場,人聲鼎沸,觥光交錯,燈紅酒綠,哪裡有國破家亡的悲傷?

就連武田太郎都興致勃勃的去了酒會,感歎於中國美女的漂亮和優雅。

耿輕寒自然也一同前往。

酒會結束,輕寒、雅子和曼妮一同回家。

輕寒和雅子才剛兒躺下,外麵就傳來大管家驚慌失措的叫聲。

“大少爺,大少爺。”

黑暗中輕寒伸手壓住雅子欲起來的身子。

“你先歇著,我去瞧瞧。”

輕寒出了屋,大管家和玉蘭站在院子裡。

大管家帶著哭腔說:“大少爺,晴姨娘,晴姨娘歿了。”

輕寒一驚:“下晌還好好的……”

“您去瞧瞧吧,晴姨娘是被人害死的……”

輕寒腳步匆匆趕到晴姨娘的院子。

曼妮已經哭的梨花帶雨,悲憤欲絕。

“大哥,大哥,是王乘風,是王乘風,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曼妮撲進輕寒的懷裡,嚎啕大哭。

輕寒掃一眼屋裡,沒看見下人。

輕寒皺起眉頭,大管家隨著輕寒的目光一瞧,心裡“咯噔”一下。

耿府這兩年主子少了,下人那是活兒少人多,原本要辭退幾個的。

可隻要是讓誰明兒起甭來了,那就是一頓哭天搶地,這年頭日子難熬,在耿府做事,不僅能吃飽穿暖,關鍵是安全啊。

耿府的老爺是個心軟的,聽了大管家的話,歎口氣說:“活著艱難,耿府也不差那幾個錢,給他們條活路,就當積德行善了”

可就老爺這一心軟,就出了菊花那樣的,大管家親手料理了菊花後,也辭退了一些年紀小的丫頭,和瞧著不大老實的下人。

如今耿府雇的壯年男子多,幾個女傭都是跟在主子身邊的。

月季和菊花先後出事兒,晴姨娘身邊沒了老人,是福嬤嬤給推薦了一個,也在府裡乾了豪些年,手腳麻利,有眼力勁兒,也算是老實本分。大管家一想,放在晴姨娘身邊也算妥當。

這會兒,咋就沒瞧見那個叫海棠的女傭?

大管家心裡一哆嗦,難道又是奴才整的事兒?

輕寒瞧了一眼晴姨娘,是被人掐死的,脖子上的傷痕一眼就能瞧出來。

女傭的手勁兒能有這麼大?

輕寒安撫曼妮,一邊仔細問了情況,大管家使人闔府也找不到海棠。

名叫海棠的女傭不見了。

守後門的說,海棠下晌就急匆匆的出了門,說是男人又犯病了。八點來鐘,海棠領著一位爺,說是晴姨娘的娘家人,家裡出了急事兒,忙著要見姨娘。

那位爺瞧著眼生,以前沒見過,多問了一句,說是姨娘的堂哥。

那位爺沒一會兒就走了,火燒屁股似的,瞧著確實有急事兒。

海棠並未出門。

海棠還在府裡。

在哪兒?

“啊………”

曼妮瘋狂大叫。

耿府連夜布置了靈堂。

大管家不敢給老爺稟這事兒,可晴姨娘有兒有女,活得通透明白,深得老爺喜歡。

晴姨娘的身後事必須得大辦。

輕寒歎口氣,使人先去請大夫,等大夫進了門,才跟大管家一起去了前院書房。

老爺登時噴出一口血,大夫立馬施救。

翌日一早,耿府門口掛著的白燈籠驚了北平城。

耿府流年不利啊。

吊唁的人還沒上門,警察倒是先上了門。

王處長的辦公室,曹奉儀有些狼狽。

王處長沉聲說:“到底怎麼回事?”

曹奉儀無奈的說:“真的是意外。”

事情得從幾個月前說起。

菊花出事後,王處長對耿府幾乎失了掌控,迫切的需要,尋找下一個目標。

就在這時,曹奉儀無意中發現,耿府的女傭海棠與自己住的很近,就隔一條胡同。

海棠的丈夫身體不好,一直咳漱,是癆病,不能做工。家裡有兩個孩子,大兒子十歲小女兒才五歲。

家裡僅靠一個女人做工養家,丈夫還要吃藥,很是艱難。

前幾年海棠去了耿府做事,家裡情況才好一些。

曹奉儀調查清楚後,得知海棠伺候的是晴姨娘,那不就是耿曼妮的親娘嗎。

真是剛好瞌睡就有人送了枕頭。

曹奉儀向王處長提議,收買海棠,讓她注意耿曼妮的情況。

王處長當時就笑了,耿曼妮,這回非得撕下你的一層皮來。

曹奉儀自此非常注意海棠一家,一天夜裡,海棠的丈夫發病,大口大口咳血。

海棠家一片慌亂。

海棠家是地道的北平人,左鄰右舍都是老鄰居。

知道海棠家有事,本性善良的鄰人紛紛去看是否需要幫忙。

一直關注海棠的曹奉儀自然也知道了。隔條胡同也熱心的前去幫忙,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有一天,海棠回家,在胡同口碰見曹奉儀。

海棠感激鄰居們,所以親熱的與曹奉儀打招呼:“曹爺吉祥!剛回來啊。”

曹奉儀笑著說:“甭這麼叫,擔不起,叫我老曹就行,今兒回來的早啊。”

“是啊,當家的最近不太好,回來瞧瞧。”

“真是辛苦你了。”

海棠眼睛一紅,匆匆要走。

曹奉儀似乎突然想起,就喊:“彆走,我有事情跟你說。”

海棠停下來,看著曹奉儀說:“曹爺有什麼事情?”

“是這樣,我做事的地兒離市政府很近,市政府有個年輕人常跟我聊,是個熱心人。今兒,我無意提起你家的事,那個年輕人很是同情。我就說你家小孩子十歲了,他提議可以去賣報,不需要本錢的,他可以做保。”

“是真的嗎?”

“是。”

“真實太謝謝曹爺,我可怎麼謝您呢?我給您磕頭。”

“彆,千萬彆。”

“謝謝!謝謝!”

海棠喜極而泣,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謝意,隻是不停的說著謝謝,對著曹奉儀鞠躬。

曹奉儀很滿意,謙虛的說:“不用謝我,要謝也得謝那年輕人。”

“一定的,一定的。”

“明兒讓你兒子去我那裡,我帶他認識一下。”

“好的,好的,要不,明兒我也請假過去?”

“不用,以後有的是時間見麵。”

就這樣,海棠的兒子去賣報紙了,因為有市政府的人擔保,劃分的片也是好的,每日比彆人都多賺錢。

海棠一家對曹奉儀感恩戴德。

偶爾在胡同口碰見,那也是感謝的話一籮筐一籮筐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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