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可疑之人

2020-11-10 作者: 河流之汪
第310章 可疑之人

中村實裡神色頗為慌亂。

旁人也很難分辨出,她這是因為被驟然被指認為凶手而慌亂,還是在為即將麵臨的搜身檢查而慌亂。

但不管怎樣,在林新一的要求之下,中村實裡還是臉色難看地配合了檢查。

她先是把自己的褲子口袋翻了出來,緊接著是身上那件羽絨服的幾處口袋。

然後又脫下羽絨服,把裡麵那件根本就沒有地方藏瓶子的襯衣展露出來。

什麼都沒有發現。

“看吧...我身上哪來的藥物瓶子?”

“你們還是到其他地方去找吧!”

“找到的話,正好用上麵的什麼指紋、皮屑,給我洗清嫌疑!”

中村實裡鐵青著臉,嘴裡嘟嘟啷啷地,又要把自己脫下的羽絨服再穿回去。

而就在這時...

“等等!”

林新一眼尖地看到了什麼:

“你那件羽絨服的內襯,好像破了個洞?”

“什、什麼?”中村實裡麵色一僵:“哪有?”

她下意識地攤開羽絨服內襯,低頭一看:

還真有個洞。

裡麵的羽絨都露了出來。

露出來的還不止是白色的羽絨。

還有一根頗為顯眼的,尼龍繩的繩頭。

“繩索?!”

大家的表情都微微發生了變化。

中村實裡本人更是如此:

“我、我的羽絨服裡...怎麼會藏著一根尼龍繩?!”

她駭然驚呼出聲,臉色愈發蒼白了幾分。

而包括她在內,在場所有人,都能在一瞬間把“繩索”跟這起襲擊案聯係起來:

“鈴木小姐的脖子被人用繩子勒過,但現場卻沒找到凶手留下的繩索。”

“也就是說...那條繩索,現在也有可能還藏在‘凶手’身上?”

眾人看向中村實裡的目光都變得異樣起來:

誰沒事會帶根繩子在身上?

而且,還刻意藏在羽絨服內襯的破洞裡?

“不、不...”

中村實裡慌得語無倫次:

“這繩索根本不是我放在裡麵的。”

“一定是有人...有人陷害我!”

“對,是在滑雪場的時候...”

她倉倉皇皇地愣了許久,然後才歇斯底裡地反應過來:

“在滑雪場休息室的時候,我曾經把羽絨服脫下來過!”

“肯定是那時候,有人趁我不注意把繩子偷偷藏了進去,想要陷害我!”

說著,中村實裡臉上已然沒有一絲血色。

她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把那根繩索從羽絨服的內襯裡給拽出來。

“彆動!”

林新一眉頭一皺,及時製止了她:

“彆碰那根繩索。”

“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說,這根繩索是有人陷害於你。”

“那你就應該沒碰過這根繩子,繩子上也不會有你的皮屑留下。”

“但如果你現在伸手碰了,很多事情可就說不清了。”

“這...”中村實裡呆呆地僵在那裡,手臂在緊張中劇烈顫抖。

一陣呆傻之中,她最終還是停了下來,並且老老實實地,讓林新一從她手上將羽絨服拿走。

“證物袋。”

林新一吩咐毛利蘭,取來一隻隨身攜帶的塑料證物袋。

然後他才小心翼翼地,用帶著手套的手,把繩索從那羽絨服內襯裡抽了出來,放進了證物袋裡。

而這拔出蘿卜帶出泥,繩索剛被抽出來,就又有一個小瓶子連帶著從裡麵滾了出來。

這是個深棕色的小試劑瓶,裡麵空空如也,像是已經被倒了個乾淨。

“試劑瓶?”

氣氛頓時變得更加詭異。

中村實裡臉色一青,愈發駭得說不出話來。

“繩索,試劑瓶,這些都在你身上...”

“你看起來真是太像凶手了,中村實裡女士。”

林新一目光炯炯地看了過來。

“我、我不是...”中村實裡似乎已經被嚇得呆傻。

她甚至都無法正常交流,隻能訥訥地重複這麼一句話:“我不是,我不是凶手!”

“是不是凶手,證據會告訴我們答案。”

“請冷靜一點。”

“我不會用‘看著像’這個理由,就判定某個人是凶手的。”

林新一的語氣非常平靜。

他舉起那個小試劑瓶,對著天花板上投下的燈光,觀察起了瓶子上的痕跡。

利用這種透射光觀察法,他很容易就從玻璃瓶這種光滑表麵上,看到了有幾枚形態近乎完整的指紋痕跡。

“試劑瓶上有疑似凶手留下的指紋。”

“而如果那繩索就是凶器,凶手用這繩索用力勒壓園子小姐的脖頸。”

“上麵也應該可以檢查出園子小姐,還有凶手本人身上的皮屑。”

“這樣一來就好辦了。”

“隻要事後把這些物證送到科搜研做鑒定,就能確定中村女士到底是不是凶手。”

林新一這次說話始終留有餘地。

並不像以往辦案時,為了突破凶手心理防線,而顯得那麼咄咄逼人。

因為他本能地覺得這事有些不對。

這些關鍵的證據,未免都來得太簡單了。

其實他一開始就沒想過凶手會真的把這些重要物證藏在身上,要求搜身,也是出於謹慎考慮例行公事。

可沒想到,他竟然還真從這位中村女士的衣服裡搜到了這麼重要的物證。

繩索加試劑瓶,這些證據都足以讓他直接結案了。

當然,蹊蹺歸蹊蹺。

林新一也不能否定,凶手在逃跑時過於慌亂緊張、來不及安全處理物證,才把證據藏在身上的可能。

亦或者是凶手覺得最危險的地方才最安全,所以才把物證藏在羽絨服的內襯裡。

這些猜測都很有可能。

總而言之,中村實裡目前還是最大的嫌疑人。

“所以我不會輕易下判斷。”

“讓證據說話,是我的工作原則。”

林新一既是警告、又是安慰地對中村實裡說道:

“既然物證都在這裡,試劑瓶上甚至還有清晰的指紋。”

“那你是不是凶手,自然會有答案。”

“好、好!”中村實裡訥訥地反應過來:“那現在就查....”

“那瓶子上的指紋不可能是我的...不可能!”

“現在還查不了。”

“必須得等明天路麵積雪被請清掃,我們把物證送到警視廳鑒定之後,才能得出答案。”

林新一這次是直接從大阪出差回來到滑雪場的,身上沒帶勘察箱,缺少完整提取指紋的設備。

而且,就算有設備,他也沒本事現場鑒定指紋。

他是法醫兼半吊子痕檢,不是指紋鑒定員,這不是他的專業。

“請在我們的看管下耐心等待。”

“明天到了警視廳之後,一切都會得到答案。”

林新一合理地表明了態度。

作為頭號嫌疑人,中村實裡必須一直處於嚴密的看管之下,直到明天移交到警視廳。

如果那指紋不是她的,繩索上也沒有她和鈴木園子的皮屑,她自然就能解除嫌疑。

這是最為妥善的處理方法。

而中村實裡仍舊有些惴惴不安。

也不知道是害怕自己的罪行就這樣暴露,還是害怕自己會被警視廳稀裡糊塗地冤枉成凶手。

她的神色仍舊是那麼緊張慌亂:

“對、對了...”

“米原老師和鈴木小姐醒了沒有?”

“隻要她們醒來後說出凶手是誰,就可以證明我的清白了!”

中村實裡聲音顫抖著想找兩個受害者對質,似乎是急於證明自己無罪。

她這副作態看著的確不像凶手。

但林新一是法醫,不是微表情專家。

誰也不知道對方這副急於自證的麵孔是不是演出來的。

就這樣,帶著對中村實裡的警惕和懷疑,大家稍稍等了一會。

被迷暈的米原老師和鈴木園子總算是醒過來了。

先醒過來的是鈴木園子。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緊接著就像彈簧一樣,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救、救命啊——“

“米原老師被殺掉了!!”

“冷靜,園子小姐。”

林新一及時地穩住了驚嚇過度的鈴木小姐:

“米原老師沒事,她隻是跟你一樣昏了過去。”

“現在你先鬆口氣,然後好好幫我們回憶一下,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哦、哦...”

鈴木園子長長地鬆了口氣。

在確認米原老師沒事,自己也安全無恙之後,她才驚魂未定地說道:

“我當時一進那個房間,就看見米原老師神誌不清地躺在地上,像是死了一樣。”

“然後我尖叫求救,卻沒想到...身後突然冒出來個人,用毛巾捂住了我的鼻子。”

“然後...然後我就昏過去了。”

鈴木園子心有餘悸地說道。

“也就是說,你沒看到凶手長什麼樣?”

“沒有...”

“好吧。”林新一輕輕歎了口氣,又將目光投向一旁,似乎馬上就要醒過來的米原老師。

他在等待著向她詢問情況。

隻見米原老師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

這下都不用林新一去問話,中村實裡便迫不及待地湊上前去,匆匆忙忙問道:

“米原!米原!”

“你看到凶手是誰了嗎?”

“唔...”米原晃子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似乎還沒從昏迷中緩過來。

中村實裡激動地連連追問,她才渾渾噩噩地回答了上來:

“沒、沒有...我是被人從背後襲擊的,沒看到凶手長什麼樣子。”

“這...”中村實裡神色僵硬地站在那裡。

她像是被嚇得完全亂了陣腳,僵立著愣了許久,才恍恍惚惚地說道:

“她們都沒說我是凶手...”

“這、這應該能證明什麼吧?”

“不,這什麼都不能證明。”林新一無奈地搖了搖頭:“米原老師和園子小姐都不知道凶手是誰。”

“凶手也知道她們兩個根本沒有看到自己,所以那個凶手,根本不會害怕受害者的證詞。”

“而你迫切地在人前要求和米原老師和園子小姐對峙,以此展現自己內心無愧。”

“雖然這也是人在被冤枉後的正常反應。”

“但很抱歉,從客觀上講...“

“中村女士,這反而讓你顯得更可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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