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閣,水月洞天內。
看著臉色仍有些蒼白的水靈盈月,南宮天涯神色緊張地問道:“閣主,你的傷勢如何?”
隨著水靈盈月一道手印劃出,彌漫在房中的冰塵雪霧迅速沒入其體內,隨後她緩緩睜開了雙眼,說道:“南宮城主,你不必為我擔心,我的傷勢已無大礙,靈力也在逐漸恢複之中,隻需調養幾日便能恢複如初。”
“沒想到為了我的事,水月閣竟陷入爭鬥的漩渦中,以致墨辰與墨璃姑娘接連隕落,我實在無地自容,特來向閣主致歉!”南宮天涯單膝跪地,低頭彎腰,雙手抱拳舉過頭頂,儼然是一副請罪的樣子。
見狀,水靈盈月隨即站起身來,將對方輕輕拉起,勸慰道:“南宮城主,你無須為此事而自責,水月閣既選擇與你並肩作戰,豈能因弟子的不幸隕落而怪罪於你,何況墨辰與墨璃也是為了誅妖除魔而犧牲,水月閣日後定會向魔教討回這筆血債。”
南宮天涯聞言沉默不語,其臉色頗為悲憤,顯然心中依舊十分自責,他咬了咬裂開的嘴唇,恨聲道:“我再此立誓,若不能手刃曹天瑞,我定會自爆靈晶向兩位姑娘的英靈謝罪!”
南宮天涯這番言辭並非作秀之態,而是真情流露,若非他來求助水月閣,兩位原本處於花樣年華的女子,豈會遭受如此厄運,一位屍骨無存,另一位慘遭神闕撕裂之痛,最終傷重不治。
見南宮天涯的情緒頗為激動,水靈盈月走到對方的身邊,又好言勸慰了一番。
直至情緒趨於穩定,南宮天涯擔憂道:“此次由於曹天瑞之事,戚萬勇臉麵儘失,我擔心他會遷怒於水月閣,不知閣主可有應對之策?”
水靈盈月眉頭微皺道:“城主無須擔憂,此事我師父定然已有部署,倒是曹天瑞的修為如此之高,此次其身份暴露,恐怕會對城主不利,你要多加注意才行。”
南宮天涯沉聲道:“曹天瑞此人真不簡單,原以為他隻是個口蜜腹劍的小人,卻沒想到他竟有如此心機與實力,若非閣主將他挖出來,整個鳳陽城的高手,恐怕皆會被其玩弄於股掌之間。”
水靈盈月輕歎道:“如今鳳陽城情勢瞬息萬變,水月閣與月神殿雖不懼尋武宗與天星教,不過那古天門與蘭亭山莊也絕非善類,尤其是那秦紫都為人油光水滑,處事八麵玲瓏,實在難以揣摩他的心思,若那兩門也倒向戚萬勇,我們很難與之相抗衡。”
眼見水靈盈月有些口乾舌燥,南宮天涯趕忙端起一杯茶水遞了過去,然後說道:“以目前的形勢看,那兩門還不至於會選邊站,曹天瑞是魔教奸細一事,戚萬勇難辭其咎,一旦我們找到真憑實據,諸葛宗主也絕不會坐視不理。”
呡了兩口茶水之後,水靈盈月沉聲道:“依曹天瑞所說,血靈彤萱應當在鳳陽城的附近,連番激戰之下,水月閣擊殺了不少魔教的高手,我擔心她會趁機暗算水月閣,一旦腹背受敵,我們的處境會變得更加不利。”
南宮天涯聞言臉色變得頗為嚴峻,水靈盈月的擔憂不無道理,曹天瑞僅是魔教的先鋒,其修為便如此強大,而血靈彤萱是夜幽邪的六大護法之一,一旦她出手對付水月閣,後果會十分嚴重。
南宮天涯隨即問道:“來此六年多了,還不是太清楚鳳陽城各大勢力真正的實力,閣主可否為我細說一下,我心中也好有應對之策。”
水靈盈月點頭道:“由於戚萬勇大力的扶植,尋武宗一直是肆無忌憚,而天星教則有恃無恐,這兩門一直位居前二位,我水月閣排第三,月神殿、古天門以及蘭亭山莊這三門之間的實力相差不大。”
南宮天涯神色疑惑道:“那閣主為何會說不懼尋武宗與天星教?”
水靈盈月笑道:“實際上,我水月閣隱藏的實力非常雄厚,除了師父是九重靈王後期的修為,還有幾位師伯與師叔也是九重王級的修為,此外還有幾位師祖也在閣中潛心靜修,她們的實力早已突破了尊級。”
南宮天涯不解道:“水月閣有如此深厚的底蘊,卻為何還偏隅在鳳陽城中,不圖開疆辟土?”
水靈盈月緩緩走到窗前,望著水月汐朦朧的月色,輕聲道:“此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自從我與影雪她們被師父選中後,每日除了修煉還是修煉,很多秘辛的往事,師父似乎不願多提,隻是勉勵我們努力提高修為,以圖將水月閣發揚光大。”
察覺到水靈盈月落寞的心情,南宮天涯勸慰道:“以閣主的修為與天賦,可說是鳳陽城同輩中獨一無二的存在,假以時日必能將水月閣發揚光大,何況我也答應過閣主,隻要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一定在所不辭。”
沉默片刻後,南宮天涯說道:“盈月姑娘,你可轉告水寒汐前輩,請她不必為魔教之事擔憂,倘若血靈彤萱真的對水月閣發難,我自有辦法應付。”
聞言,水靈盈月神情有些奇異,不知是因為南宮天涯說有辦法應付血靈彤萱,還是因為對方第一次稱呼自己為盈月姑娘。
一陣輕風吹來,將籠罩在水月汐上空的霧氣吹散,皎潔的月光照射在窗前,將水靈盈月襯托的猶如月中仙子一般清冷高貴,讓南宮天涯看得如癡如醉。
在離開南宮天涯的府邸之後,戚萬勇便直接回到了城主府中,隨後吩咐李疾、彭躍、崔斐等三大侍衛暗中尋找曹天瑞,儘管他心生疑竇,但仍不相信對方會是魔教之人。
接到曹天瑞的指令後,李疾、彭躍以及崔斐三人各帶領一隊人馬在全城暗中搜尋著曹天瑞,然而始終未發現對方的蹤跡。
入夜之後,戚萬勇依然在焦急等待著消息,此前派出去的三人已陸續傳回一些消息,他們在城內的搜尋是一無所獲,目前已將尋找的範圍擴大至城外。
城主府後殿一間裝飾極為奢華的房中,此刻有一位彪形大漢恭敬地站在一旁,此人正是城主府侍衛總管楊啟山,八重槍係器宗的修為。
儘管楊啟山的實力不強,但卻深得戚萬勇的信任,一直由他負責統領城主府的侍衛,以及戚萬勇的生活起居,其地位比起曹天瑞還要高出一些。
“啟山,怎麼還沒有消息?曹天瑞會不會真是魔教的奸細?”戚萬勇半躺在床上,一位長相秀美的侍女正為其按摩著腿部。
楊啟山聞言隨即走到床邊,一臉掐媚道:“依屬下看,一定是那水月閣誣陷曹天瑞,這麼多年他與我一樣對大人忠心耿耿,我懷疑他被水月閣的人暗中困住了,因此才一直沒有消息。”
戚萬勇恨聲道:“既然水月閣執意要幫南宮天涯對付我,那我也不再顧及英長老的麵子了,你去聯絡下尋武宗與天星教,讓他們想辦法儘早除掉這群娘們,今日我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
“是的,大人,一旦有曹天瑞的消息,我會及時向你稟報的。”楊啟山看了一眼床邊那美貌的侍女,其眼中淫光激蕩,隨後他便快速退了出去。
在侍女精心的按摩下,戚萬勇身心舒坦,沒過多久,他竟打起鼾來。
片刻過後,有兩道詭異的身影快速潛了進來,其中一人打出一道手印,整個空間微微一顫,一道透明的禁製隨即將房間封住了,而另一人則向著坐在床邊的侍女,揮出一道閃耀著雷光的指印,生命的色彩迅速在對方眼中消散。
眼見曹天瑞竟擅自擊殺了侍女,幻魅心中有些不悅,不過事已至此,即便將對方責罵一頓,也無濟於事。
隨著侍女噗通一聲倒在床上,戚萬勇從美夢中被驚醒了,眼見對方麵目猙獰,七竅流血,他大吃一驚。
在戚萬勇急速掀開床簾之際,其中一人笑道:“城主大人,聽說您到處在找我,曹某連夜趕來靜候你的吩咐。”
戚萬勇今日受了不少窩囊氣,又遭到水靈盈月的質問,他歇斯底裡狂吼大叫之後,心神疲憊,剛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竟未能察覺到房中已進了不速之客。
“曹天瑞,你竟還有膽子回來?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到底是不是魔教之人?”直至戚萬勇緩過神來,他隨即憤怒地斥問著。
曹天瑞冷聲道:“城主莫急,讓我先介紹下身邊的這位,她是血靈大人的左膀右臂,幽冥教中赫赫有名的幻魅大人。”
聽到幻魅之名,戚萬勇大吃一驚,其全身劇烈顫抖了起來,不過他卻麵不改色地說道:“這麼說,水靈盈月說得全是實情,既然你的身份已暴露,那你還回來做什麼?這裡可是聖盾宗的勢力範圍,不是你們魔教能猖獗的地方!”
眼見戚萬勇罵罵咧咧的,氣焰十分囂張,幻魅不怒反笑道:“哎呦,戚城主還真會裝腔作勢,隻是區區聖盾宗還嚇不住我幽冥教。”
戚萬勇心中本就十分慌亂,又被幻魅的媚功所惑,其心神頓時劇烈地蕩漾起來,如同穿梭在九霄雲端一樣,整個人欲仙欲死,飄飄欲醉,仿佛摒棄了一切煩惱。
隨後,幻魅快步走到床邊,她檢查了一下戚萬勇的狀況,吩咐道:“曹天瑞,此地不宜久留,你先帶上此人返回血殿,交給血靈大人發落,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辦。”
曹天瑞不敢多問什麼,他恭敬地應了一聲,便卷起戚萬勇潛出了城主府,向著無名山莊快速飛去。
在曹天瑞離開之後,幻魅快步走到床邊,她仔細端詳著侍女的身材與容貌,然後從對方體內逼出一些尚有餘溫的精血,隨即吞入腹中。
緊接著,幻魅迅速結出一道玄奧的手印,頃刻間,她的身體便被一團詭異的血光籠罩在內。
直至血光消散,幻魅的容貌與體型已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此刻她竟變成了那位被擊殺的侍女的模樣。
看著鏡中的影像,幻魅有些不太滿意,若想魔魅化形取得最完美的變化效果,則必須得抽取活人的精血,那樣才能惟妙惟肖,一般無二。
然而,這位侍女先前被曹天瑞一招擊殺,再去抽取她的精血之時,其生機已失,變化的效果自然要差一些,因此幻魅看起來臉色有些青白僵硬。
在房中翻箱倒櫃尋找了一番後,幻魅從一個暗格中搜出一道令牌,其嬌媚的眼眸頓時閃過一絲寒光,她冷笑道:“水月閣,我要讓你們體會一下什麼叫做切膚之痛。”
處理完侍女的屍體後,幻魅迅速走出了房間,隨後她悄悄潛出城主府,向著水月閣的方向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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