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褚佑薇的心思
底下,褚佑薇自是注意到了不遠處傳出的動靜,在感受到褚佑仁與人發生衝突之時,血脈之中那份根深蒂固的親情還是讓她免不了泛起一抹擔憂。
而在瞧見與褚佑仁衝突之人的相貌後,褚佑薇臉上不禁浮現出了幾分愕然吃驚,連帶著那份擔憂也被蓋了過去。
“不是說隻是一個偏遠小地方的普通勢力嗎?”
“怎麼會有資格入得了二層閣樓席位?”
褚佑薇滿臉疑惑的看著陸風,見其在麵對褚宣鶴時都波瀾不驚,還淡然自若的飲著茶水,內心不禁更為好奇。
究竟是有著什麼樣的底氣,能讓得他在麵對褚宣鶴這等存在都能做到旁若無人呢?
若真的那麼厲害……
褚佑薇內心深處,竟萌生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
這些年,她過得實在太苦,太苦了,好想……真的好想找個可以依托的對象。
褚佑薇想到那一夜青山宗主於河畔對自己的安慰,以及那番風趣的談吐,不知不覺間,心底的那般情緒悄然被放大了許多。
隱隱變質間還多了幾分真情實意之感。
“三百,破三百了!”
人群中一道洪亮的男音吆喝出聲。
緊接著,整個律司樓內的氣氛被烘托到了極致。
破三百上品源石的拍品,那可一年都難得見一回。
今兒個可真是來值了!
此刻拿下競拍話語權的正是孫柳柳,但她臉上的神情卻沒有半絲欣喜,反而愈發凝重。
家族給她的職權範疇內所能調動的源石便隻有這個數,再往上,她可再無底氣去競爭了。
而洛天福那邊,顯然沒打算這般輕易的便放手。
在律司鼓響的第二聲,洛天福再次舉起了手中的競價牌。
同樣的,他也感受到了無比凝重的壓力,超過三百塊上品源石,本就是一場豪賭,若說這環渦榕樹真的事關碎片下落那也還好,若說拍了個空,那他可就沒法交代了。
思量間,底氣雖同樣少了許多,但想著世間應該還沒人膽敢同洛家開這麼大的玩笑,心中還是存著最後的一份堅持。
而那二層的麻衣客,自競價達到二百五十塊源石後,便再也沒有出過聲,猶如不存在一般。
自那一刻,洛天賜也再沒有飲過半口茶水。
同樣的,秦天良雖然有心橫插一手,但也到了極限,在不知所以然的情況下,他可不敢拿三百來塊上品源石去搞事情。
場上,所有人都明白,環渦榕樹最終的得主,隻在孫柳柳和洛天福之間了。
競價至此,二人也都能體會得到對方毫不退讓、勢在必得的決心。
洛天福仍舊沒有想明白孫柳柳此般和自己作對的緣由,雖說二人平日裡往來並不密切,交情一般,但也不至於有什麼仇怨,犯不著這樣爭鋒相對,唯一的可能便是後者得知了環渦榕樹有關洛氏碎片的消息,故意刁難所致,一時間,心中不由怒火連連。
而孫柳柳顯然要機警許多,在秦天良也出麵打岔後不久,她便冷靜了下來,打消了先前的一係列猜疑。
明白自己和洛天福應該都是被人當槍使了,定有人在背後布局,營造出了惡意競價的場麵。
而這幕後之人也不難猜測,若不是秦天良,那便是底下的麻衣客,非二者無疑。
孫柳柳自問對秦天良還是有著一些了解的,以後者的性子應該不敢在君家地盤這般枉為。
那麼,便唯有那神秘麻衣客了!
孫誠諾,極有可能便在那人手中!
“啞叔~”孫柳柳思慮間朝身側的中年男子看去,簡單的交待了幾句後,那中年男子的目光便鎖死在了底下的麻衣客之上,於無聲無息之間一縷氣息沾連而去。
孫柳柳雖已明了有人在暗處布局,但奈何事關自己親弟弟孫誠諾的性命,卻是無論如何都不願輕易罷手。
思量間,心中已是做好了典當自己私人資源充當競拍金的打算。
“三百三!”
孫柳柳再一次舉起了手中的競價牌,喊出了她所能抗下的最高競價,壓過洛天福一大籌。
競價已達三百三十塊上品源石!
壓力來到洛天福身上。
其側所站著的那名中年男子示意性的朝其搖了搖頭。
他們為此臨時所籌備的源石資源,已然達到極限,再競價下去,雖說還能籌集更多,但不免會對洛家未來一段時間的發展規劃所造成影響,甚至是影響到他家主之位的競爭。
衡量利弊之下,洛天福眼中閃過一抹怨恨,終還是選擇了放棄。
源石的拮據讓他冷不丁的清醒了幾分。
目前所見的僅是環渦榕樹這一件拍品,雖說包裹著環渦榕樹的那層花布,同給自己傳信時,印有洛氏碎片紋路的碎布如出一轍,但‘洛氏碎片藏於環渦榕樹之中’這一念頭,說到底不過是他自己的一個主觀猜測。
此番放棄競價,雖錯失了一次可能獲取或者換取碎片的機會。
但在知曉競價得主的前提下,卻又並不算徹底的錯失。
退一步而言,三百多塊上品源石,花在哪不好?何必去空賭這麼一場。
孫柳柳雖然不好對付,但若確定碎片最終真落入了後者手中,那麼三百多塊源石,也足以請得動黑榜上的那些亡命之徒,那些存在,可不會懼怕孫家分毫,為了三百塊上品源石,可什麼都做得出來。
咚、咚、咚!
律司鼓傳出的每一聲,都猶如敲打在孫柳柳的心頭。
讓她倍感沉重的同時,也暗自鬆了口氣,整個人都為之癱軟了幾分。
而當一切塵埃落定,律司樓內的氣氛卻不由被哄抬到了極致。
原本甲類拍品都不一定能達到的競價,卻是戲劇般的出現在了一件不堪入眼的辛類拍品上,這讓所有人都不由為之好奇,這新任的律司樓樓主,怎麼一上來就整出這麼大的一件烏龍拍品。
在不知情的人看來,這君家的臉麵,可都被君子謙給丟儘了。
君子謙此時的神色說不出的難看,猶如吃了屎一般低沉著臉,在律司鼓敲完的瞬間,便宣布拍賣會提前迎來了短暫休息時間。
而他也第一時間回到了主家區域,同君子朔以及屏風後,暗閣所在的庫房成員商談起來。
陸風這邊,黃賀婁平靜的臉下卻是一顆怦然又欣喜若狂的內心,激動間恨不得跳到圓台上去,將四景劍法耍上那麼一圈,來宣泄心中的亢奮情緒。
三百三十塊源石啊!
還是最頂尖的上品源石!
黃賀婁自問這輩子都沒這般的刺激緊張過,想著自己這位‘便宜’宗主同孫柳柳之間的矛盾,不禁暗自心驚。
孫柳柳於菩陽花一事上坑了自己這宗主三十塊上品源石,這才不消幾日,便付出了這般慘痛的代價。
整整十倍還多啊!還是上品源石間的倍數。
以倍數而論都難以體現這其中的痛苦差距!
自己這宗主的心計,實在是太可怕了些,真叫一個玩死人都不償命啊。
孫柳柳估計到死都猜不到自己錯在哪裡!
思慮間,黃賀婁的目光不由朝身側的陸風看去,卻見後者淡然如水,神情不透絲毫波瀾,正悠然自得的飲著茶水,仿若四周的一切都與之毫不相關。
高,實在是高!
黃賀婁恨不得當眾叫嚷誇讚個三百回合。
此般不顯山不露水,卻將敵人玩弄於鼓掌間的手段,屬實是高!
一時間,黃賀婁心中對於陸風的地位郝然提升了上去,對比之下,竟愕然發覺,饒是曾經的流光劍宗宗主,單論心計而論,怕也遠不及眼前這位後生的千百分之一。
關鍵,他才不足第一紀年啊!
此般年紀,此般心計……
實乃妖孽而不足以論之!
“若是昔日流光劍宗是由他帶領,恐結局會截然不同吧。”
突兀的,黃賀婁心中竟將當初流光劍宗的沒落,歸結到了昔日宗主能力之上,一時間,不由心生慚愧,暗惱不該此般‘見了好,隨風倒’。
主家區域,暗閣所在。
君子謙滿臉憎怒的出聲:“朔哥,各位庫房長老,有人再暗中拿此屆拍賣會做局,陷我於不義!還請明查!”
君子朔冷冷的掃了君子謙一眼,沉聲道:“能看出這點,還不算太笨,你待要如何去處理此事?”
事實上,君子朔心中早已有了應對方案,但君子雅既然將律司樓掌權交由君子謙所管,那他便也必須冷下心,旁觀考驗,而不處處相助。
君子謙回應道:“我這就去將寄拍這環渦榕樹的秦朝瑟給帶過來,好好的質問一番!”
說話間便欲轉身朝外走去。
“胡鬨!”君子朔恨鐵不成鋼的瞪眼,斥責道:“你此般妄自帶人過來,旁人會如何看待我君家?即使秦家那小子真在搞事,他於寄拍環渦榕樹一事上也並沒有半分違規,符合著我律司樓的所有規矩!”
一眾庫房長老附和:“確實未曾違規,不可貿然逮人質問。”
君子謙見狀不由泄氣三分,忿忿不平道:“不能抓過來拷問的話,難道就任由著他此般擾亂競拍秩序?”
君子朔搖了搖頭:“你難道還沒看出來,此事的問題所在嗎?”
君子謙茫然。
君子朔歎息道:“問題並不是出在環渦榕樹本身,我君家律司樓庫房的鑒定水準再不濟,也斷不至於這般看走眼。”
君子謙當即恍然,驚道:“是孫柳柳和洛天福!”
“這環渦榕樹本身確實是不值錢,但對二者卻有著彆的價值存在,定然是這個理沒錯。”
作為君家後生,君子謙的頭腦還是靈活的,在君子朔稍作點醒的情況下,已是明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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