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陸風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什麼,驚疑出聲:“是孫柳柳?”
祝一重帶著幾分憋屈點頭:“那日我離開劍墟回觀的路上,遭到了她的伏擊,被她手下擄來了這裡不說,她還夥同這裡的一個藥師,一度逼迫我幫著她們煉什麼邪丹。”
陸風眼中精光一閃,兀自想到孫柳柳曾提及過的手中南神之火儘皆消耗完畢一事,想來定是因嘗試操控無果,難以細化煉丹,扛不住南神之火的霸道才毀於一旦,這才將主意打到祝一重身上。
五行純火體所蘊含的火行氣質量雖不如南神之火,但比之尋常人確實要強上許多。
祝一重苦笑了一聲:“我有心耍滑頭控不好火行氣的量,一度毀了她們好些藥材,結果那藥師居然不生氣藥材的損耗,反倒罵我廢物,似我的火行氣讓她失望了,沒達到她的標準。”
“然後把我關了好長一段時間,當我都以為她們把我遺忘的時候,她們突然尋來個陣師,布下了不知道什麼鬼祟邪門的陣法,居然可以抽離我體內的火行氣,通過陣法調度向一個個巴掌大小的小丹爐裡頭,每個丹爐裡頭都存著一顆邪丹,丹紋隱現,像是都到了最後一步,就差我的火行氣激發藥性成丹似的。”
“一開始她每隔一段時間會安排抽上一回,每次大概十來次的樣子,此般消耗我勉強還支撐得住;但後來就不對勁了,她居然一天裡頭抽了我二三十次,相隔時間也短了許多,近乎半月左右就來搞我一次。”
陸風聽著祝一重的話神情不由古怪下來,‘丹爐’、‘十來次’、‘半月’、‘二三十次’……
這不正好對應上他同孫柳柳之間的那個交易,每次所給付丹爐的時間和數量嗎!?
陸風也終是明白孫柳柳真正意圖所在,治療隱疾怕隻是個幌子,就算不全是幌子,至少也存著極大的掩飾,為的就是騙取他的南神之火,融於那特製瞧不出名堂的古怪丹爐裡。
因為量少,陸風雖有過懷疑,但也沒有太過在意,此刻反應過來下,不由驚惱,此般微量的南神之火氣息雖煉化不了整爐造化丹,但一顆顆來,卻是綽綽有餘的。
她們抽調祝一重體內的火行氣融於丹爐,應該也不是為了激發造化丹藥性,而是起到單純的輔助作用,保護造化丹成丹時不被南神之火過度催化,喪失藥性。
“那方才又是怎麼回事?”
陸風好奇詢問。
祝一重苦喪道:“彆提了,我火行氣被榨乾了,沒了利用價值,那惡毒女藥師命令孫柳柳離開前將我於此處置掉,叫我死的神不知鬼不覺。”
陸風不解:“我查驗了一下你的身體狀態,雖過度消耗,但卻還不至於到經絡枯萎地步,以你體質的特殊,少許時日便可恢複,何以就沒利用價值了?”
祝一重歎息:“這我就不清楚了,許是她們瞧不上我了,又許是她們於那邪丹上有了新的突破,不再需要我的火行氣助益了……”
說著突然想到什麼,驚道:“沒錯了,定是這個原因,我無意間聽到幾句孫柳柳同那藥師的對話,說什麼丹藥存著完美與瑕疵兩
種,將我舍棄的原因定是因為她們覺得瑕疵的邪丹就已經夠她們用了,才不願再大費周章的煉製完美丹藥。”
陸風聞言,眉宇間閃過幾分思慮。
就血族於造化丹一事上的付出,又如何滿足於瑕疵的水準。
此般舍棄,恐怕除了因煉製據點被發現要遷移未免麻煩外,還存著他的關係在裡頭。
在他同孫柳柳撕破臉皮後,那般交易也就不存在了,她們缺少南神之火助益下,這才無奈選擇的舍棄。
又或者說,手中完美級彆的造化丹數量已經足夠,剩下存著瑕疵的部分,已經可以不依靠南神之火那等級彆的火行氣助益。
陸風待要進一步詢問時,卻見山坳外範琳琳和幻手鬼刀儘皆負傷癱倒在地。
見勢不妙下,陸風連忙帶著祝一重趕去。
“公孫冉冉……”
範琳琳見陸風歸來,指著身側方向道:“方才她從這逃了出去,我們攔不下她。”
幻手鬼刀滿是愧疚道:“堂主~她就一個人,都是因為我,若不是我拖累了範姐……也不至於讓那女的給跑了。”
範琳琳大度一笑:“她就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跑了就跑了。”
說著朝陸風問道:“孫柳柳那邊可有什麼發現?”
陸風搖頭,簡單陳述了一下方才的經過。
範琳琳聽得燒毀的儘皆是不相乾之物,目光頓時朝山坳方向看去,“此地無銀三百兩,好端端她斷不至於行此調虎離山之事,定是在為了掩護裡頭的勾當,在拖延時間,我們快過去……”
範琳琳焦急的扯著陸風衣擺,但卻被後者製止了下來。
陸風看著範琳琳、幻手鬼刀和祝一重三人,直言道:“後邊的探查,我一個人去,你帶著他們先離開這。”
範琳琳一怔,見陸風連玉龍駒都放給了她們,儼然打定了主意要獨行,預感到後路危險下,不滿道:“說好的一起行動呢!我雖然實力不如你,可這段時間來對造化丹一事做得調查,可比你多多了,定有發揮作用的地方。”
“而且,我一個人帶著他們兩個騎玉龍駒也不方便啊。”
祝一重道:“你們兩人先走,不用顧我。”
範琳琳白了一眼,她哪裡是想顧不顧的意思,暗道這人怎麼這般拎不清,瞧不出自己放心不下,想一起入山調查嘛。
陸風感受到範琳琳在意的情緒,改口道:“山坳中光是那頭凶獸就不好對付,我一人前去若遇凶險,也更好脫身,你若實在不願離去,就去方才布置的陣法中藏著等我。”
範琳琳無奈隻好應下。
祝一重這時出聲道:“那凶獸就在囚禁我的那片區域的對岸,是一頭天魂境後息層麵的‘邪虹碧眼隼’,前陣子剛被換過血,目前處於虛弱適應狀態,應該發揮不了太多實力,她們為保其康複,也不會給它摻和動手機會。”
“換血?”範琳琳詫異問道:“是同那嫁接邪術有關嗎?它的血被抽調灌入人類體內了?”
祝一重搖頭,“不止這樣,人類的血也抽調入了它的體內,助它提升
了血脈質量,從而攻破了桎梏,跨入了天魂境後息層麵。”
陸風一驚:“人類的血於邪虹碧眼隼這等層麵的凶獸都能有著助益?”
祝一重道:“換血之人是赤刹劍宗的副宗主,他年輕時曾飲下過一頭凶禽的精血,加之其本身超高實力影響下的血液質量,可以說完美契合著邪虹碧眼隼。”
範琳琳憂心道:“那人被換上邪虹碧眼隼的血後怎麼樣了?”
祝一重搖頭:“之後就沒再見過他了,許是被送回赤刹劍宗休養適應去了,也可能扛不住換血帶來的排異死了。”
“那就好,”範琳琳暗自鬆了口氣,若赤刹劍宗於此除了赤崆外再多個彆的什麼高人,那就太難對付了。
“不會有事的吧?”
陸風臨走前,範琳琳又提著心道了一句,連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何這般節骨眼,心中會是那麼的彷徨與不安。
明明理智告訴著她,自己趕緊離開不拖累是最優選擇,但內心深處卻仿佛有著一股力量想著要留下,哪怕結局會是死。
似乎……相比於自己身死,她更害怕見到陸風發生什麼意外。
往回走的路上。
幻手鬼刀衝著祝一重問了一句:“你有見著孫家的孫平甑嗎?”
“孫家的人?”祝一重聽言愣了一下,而後說道:“我見孫柳柳朝著一名中年男子喚過一聲七叔,不知是不是你口中的什麼孫平甑,那人於山坳之中搭建了一處休閒的小棚屋,已經待了好些時日了。”
幻手鬼刀神色頓時冷了下來。
……
與此同時。
在距離山坳不遠的另一處山頭上。
錦官栢、錦官裴裴、錦官凱三人神色冷厲的看著踏入山坳的陸風,以及遠去的範琳琳三人。
“哥~”錦官裴裴帶著幾分不滿朝錦官栢說道:“為什麼不叫虎叔一並解決了那些人啊?以虎叔的實力解決掉他們輕輕鬆鬆的吧。”
錦官栢嚴肅道:“你虎叔身份特殊,因少帝吩咐的緣故,於那人存著顧慮,不好直麵出手。”
錦官凱插了一句:“那人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連我都在那人手中吃過癟。”
錦官裴裴秀眉一挑:“搶走你刻刀的就是他?”
錦官凱聞言,臉色頓時陰沉了下去。
錦官裴裴寵溺的摸了摸錦官凱的腦袋:“沒想到咱們小凱還有被人欺負的一天,放心,回頭姐姐幫你找回這個場子。”
“不用,”錦官凱傲氣道:“這個仇,我自己能報!”
繼而問道:“反倒是裴裴姐你,當真不用理會離開的那幾人?要不要我去將他們帶回來?”
錦官栢抬了抬手,阻攔道:“沒這必要,人是孫柳柳放走的,惹出麻煩也隻會落到她頭上。”
錦官裴裴失笑:“人家姑娘家對你一片癡心,你卻處處在算計著她,也不幫她一把,這樣真的好嗎?”
雖在關心,但語氣卻滿是調侃與戲謔,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模樣。
錦官栢深邃一笑:“如此,她才沒彆的路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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