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獻者使人銘記,他們的離去是世人的損失。毋庸置疑,農莊所有人都曾得到過易曉川的恩惠,在他死去的當天,眾人為他舉行了悲重的葬禮。
然而,就在易曉川剛走的當天晚上,一場預謀已久的風暴驟然降臨。
晚宴大廳上,托尼在眾人開吃前突然起身:“我忍不住要說,我雖然跟曉川兄弟相識不久,但他的熱心收留和無私胸懷讓我終生難忘。在座的所有人,都應該感謝他。”
端酒對眾人轉了轉,托尼仰頭一飲而儘。然後擦乾嘴角繼續道:“在他的領導下,我們得以遠離惡人和凶獸的侵害。現在他不在了,我們卻不得不繼續生存下去。他的離去也為我們提了醒,危機無處不在。所以,選出新的領頭人,帶領大家維護現有生活,是迫在眉睫的事。”
長桌對麵,陳慕暗暗警惕,托尼的野心已經昭然若揭,很可能,內亂就在今夜。
“我知道,在做的每個人都有自己所長,而且比我優秀的大有人在。但,我不謙虛地說,在防禦守衛這方麵,我以二十多年的經曆勝過在座諸位。今日打獵,我的能力大家也有目共睹,我有信心帶領大家經營好這片農莊,直到救援到來。”
“我不同意。”
不等托尼說完,陸寒大聲反對,冷笑著看了托尼跟克裡斯一眼,譏諷道:“彆忘了誰才是這裡的主人,我們好心收留你等,現在易大哥屍骨未寒,你等就想在這裡反客為主,實在是癡人做夢。”
托尼眼中閃過冷芒,嘴上嗬嗬笑道:“陸兄弟說得有理,我也是為大家著想,想出一份力嘛。誰還有想法,一並說出來,大家探討探討。”
“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
顏冰雲也站了起來:“何況,在農莊裡大家一起勞動,一起患難,彼此互幫互助,沒有誰帶領誰的說法。”
“你們也是這樣想的?”
托尼目光掃向眾人,主要放在陳慕身上。自見到李落的那一刻,他已經有了今日的計劃。他深刻地知道,在這與世隔絕的農莊裡,他們五人與對方之人的思想觀念、道德理念等格格不入,矛盾是遲早的事,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下手為強。
沒有任何約束下,唯有拳頭說了算。除掉帶頭人易曉川,算計剩下男人中的一個,他跟克裡斯就占據了上風。一舉拿下統治權,莊裡的一切資源都是他們的。而他,隻準備占有李落,最多再加一個江南,其餘的都歸克裡斯。
陳慕沉思,本來,他已經做好今晚夢中除掉托尼的打算,但易曉川的死亡打斷了他的計劃,眼前狀況更是逼他不得不立刻表態。雖然他不想參與其中,但若袖手旁觀,托尼馬上就能占領統治地位。失去了顏冰雲跟陸寒,他將不再有跟兩人爭鋒的機會,到時候,托尼必定會得寸進尺妄想自己女友。
“你喝多了,應該回去休息了。”
嘭——
陳慕話音才落,托尼猛地將酒碗砸個粉碎,嚇得屋中膽小的女孩驚顫,隻聽他冷聲哼道:“本想好言相談,你們卻不識抬舉。既然如此,也不必遮遮掩掩,這農莊之主,我今日做定了,不服者,拳頭說理。”
江南坐在李落旁邊大快朵頤,還是托尼打來的獵物,被摔碗驚嚇後,沒好氣地大罵道:“你神經呀?人家吃的好好的,你發什麼瘋?”
“好,很好,早想教訓你這不知好歹的女人。今夜,你就用身體來道歉,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唉喲!人家好怕啊!心臟都跳出來了。還想睡本姑娘,你做夢吧你!”
仗著人多勢眾,江南不屑地做著挑釁動作。托尼怒火中燒,他言辱江南更多是有立威想法,當即跳上桌子向對方撲去。
不少女孩驚呼著躲開,陳慕掄起凳子攔砸而去。克裡斯也動了手,竟從桌下抽出長矛,毫不留情往陳慕刺去。看陣勢,是要致陳慕於死地。
砰——
形勢緊張萬分中,突然一聲槍響驚住了眾人。接著是倒地悶響,體型最駭人的克裡斯躺在了地上。
“敢傷了他,你必死。”
一槍擊倒克裡斯,李落又將槍口對準托尼。這隻是電槍,致暈不致死,但在目前情況下,無異於致命武器。
“好,你彆衝動。”
“謔!我打!”
托尼停住身形向李落屈服,哪知江南突然暴起,同樣跳上餐桌一腳踢出,正中托尼大腿,後者搖搖晃晃跌落在地。
農莊老人大鬆一口氣,感激的目光看向李落,卻又看到了神魂劇顫的一幕。
“都不許動。”
隔著李落一個座位的紅巫女,閃電般衝出位置,搶過了李落的手.槍。
“我肚子痛,你們玩。”
眼見情況不妙,江南趕忙衝出了客廳,紅巫女甚至沒來得及反應。接著堵到門口,防止其他人故伎重演。
陳慕把李落拉在身邊,李落搖搖頭,對紅巫女逼視道:“所以,這一切都是你們預謀好的?”
“很抱歉,我們不得不這樣做。”
黑寡婦站到了紅巫女身邊,教導的口氣道:“你們才住進農莊可能會覺得新奇,但人性遠不止如此。這裡沒有法律製度,沒有道德約束,時間一長,人性中深藏的黑暗欲望隨時可能爆發。我們見過太多這樣的案例,所以必須想辦法阻止。”
“任你如何顛倒黑白,也休想掩飾破壞平靜美好生活的罪惡。”
“曆史已經證明,人類社會需要秩序,否則遲早發生混亂。我們可以給大家商量規則的權利,但製度必須製定。”
“不用了。”
檢查摔傷的托尼忽然高喊,打斷了爭辯的陸寒兩人。仗著同伴有槍,他直接宣告眾人:“從今日起,我就是農莊一號主人,其次是克裡斯。我會給你們每個人排上序,莊裡的一切資源,按順序分配,包括對後序者的占有權。”
“托尼,這跟我們事先商量的不一樣。”
“因為我覺得這樣更好。”
托尼師心自用,紅巫女鎖著眉卻也不再爭辯。她知道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先把外人降服,以後自有機會細說。
“不要做無謂的抵抗,現在,選擇的權力在你們手上。同意我建議的,請圍著餐桌坐下。”
陸寒兩人憤憤不平,但不敢輕舉妄動,電槍的威力他們親眼所見,克裡斯現在還躺在地上生死不明。在城堡受折磨時,他們曾見過這種武器。
氣氛越發凝重,有女孩掙脫了同伴的拉勸,顫顫悸悸地坐到了角落,托尼笑看著她點頭,接著,紅巫女用槍環瞄一周,所過之處,陸續有人坐下。
“如果這就是你們的決定,那麼很抱歉,農莊從此不留沒有秩序的人。”
“好!我們走。”
仇恨地看了作威作福的托尼一眼,陸寒咬牙切齒準備離開,但才踏出步伐,一隻有力的腳掌把他踢到在地。悶痛摔砸中,他感到喉嚨發甜,伸手一抹嘴角,竟流出了血跡。
“欺人太甚。”
顏冰雲立刻起攙扶,陸寒起來瞪圓了紅眼,拳頭緊握牙關欲碎。
“既然大家都想繼承易曉川的領導權,那我們注定成為敵人。我不會蠢到放任敵人潛伏暗處隨時反擊。今日,沒有我的允許,你們誰也彆想離開。”
仗勢欺人地把話說完,托尼沒有多看陸寒一眼,反而將目光看向陳慕:“當然,看在李落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要麼立刻滾出農莊,要麼留下來作奴隸,你沒有選擇普通生活的權力。”
槍口隨著講話移到陳慕身上,陳慕心生憤怒,托尼激切看向李落的眼神已經暴露了其肮臟的內心。他挪了挪身體把李落護到身後,心神緊繃隨時準備反擊。
“易兄兩人體內的怪物,是你做的局吧?”
托尼聞言下意識看了看紅巫女,譏笑道:“現在還想用這種拙劣的手段挑撥離間,不得不說你也太天真了。”
“怪我沒及時提醒大家,也怪我放鬆了警惕,對於昨晚你跟克裡斯獵來的尾巴沒放在心上。”
“原來你知道。”
托尼驚然大笑:“那我是得謝謝你了,否則計劃還真不一定能成功。這可是我跟克裡斯冒著生命危險弄來的,也沒想到島上居然有如此可怕的異獸,後代胚胎儲存在尾巴裡,還能寄生人體迅速成熟。”
“原來是你害死了易大哥夫婦。”
“你們還是不是人?在你們走投無路的時候,易大哥是怎麼對你們的?”
聽到陳慕說明真相,顏冰雲等人更加憤怒,坐到桌邊的幾女都退回了人群,同仇敵愾仿佛要寧死不屈。
“那你呢?你委身易兄,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見陳慕質問的眼神看來,紅巫女露出糾結,最後隻是咬緊嘴唇不說話。
見勢不妙,托尼趕緊打斷了陳慕的拷問:“廢話少說,事已至此,沒必要任何虛偽了。我就是要讓你們負責耕種農莊,一夫一妻小家庭,多餘的女子我們來照顧。
李落姑娘,你願意做這農莊的女主人嗎?那樣你會有權力決定農莊裡其他人的命運。”
李落麵無表情,隻是跟陳慕牽著的小手用了用力對男人表明決心。
“好。我相信,任何美好的東西都是爭取得來的,任何美好的東西終究將屬於強者。李落姑娘,終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心意的。現在,對不起了。”
托尼眼神變冷,直接對紅巫女吩咐道:“開槍吧。”
砰——
響亮的槍聲傳蕩夜空,一具挺直的身軀,重重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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