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寒審訊陳秀浪當日,李落因為陳慕的事匆匆離場,而關閉錄像叫停審訊後,張寒跟陳秀浪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對話。
如今,陳秀浪死亡,這段秘密隻有張寒一個人知道。
攝像頭照不到的隱秘角落,張寒麵對陳慕背靠牆壁,再次環視周圍,才一臉嚴肅地對陳慕說道:“這件事,我本來是想等落落回來一起商量的,但如今現在情況,隻能我們兩想辦法了。”
“你說”
陳慕認真起來,他看得出女人是有重大情報。
“陳秀浪腦死亡之前,我問過他內鬼的情況。他告訴我,他們是通過夢境平台聯係,相互之間從未見過麵,他隻知道對方是一名三級圓夢師。
非自然的三級圓夢師數量就那麼幾個,事後我去查檔案想有個底,剛好撞見韓震篡改他的檔案。他沒發現我,但我對他的行為很懷疑,所以趁機下載了他的原始檔案,你看看有沒有線索。”
陳慕皺著眉接過張寒遞出的身份卡,私自篡改個人檔案,確實不符規定。滑動手指掃閱文字,意外地得知韓震竟然也是一名圓夢師。
“他也是三級圓夢師?”
“不錯,但很少見他動用天賦能力,聽說是怕被犯罪分子趁機奪舍。”
翻到夢力屬性一欄,陳慕有些似曾相識,於是隨口問了句:“落落帶回來的夢力追源器匹配到嫌疑人沒有?”
“今早剛匹配完,據科技股的同事說,嫌疑人夢力屬性不在數據庫。”
“你什麼時候進的檔案室?”
“昨天”
“昨天?”
陳慕心神微跳,當即吩咐道:“先彆聲張,讓科技股的同事對比一下這張夢力屬性.圖。”
“你也懷疑是他?”
張寒再次看了一眼身份卡上的圖,依然沒看出什麼。這夢力屬性經過測試記錄後,可以通過特殊儀器生成獨有圖案,就跟指紋一樣,即使圓夢師僅憑肉眼也難以看出其獨有特征。
“沒有證據之前,我不懷疑任何同事,你先去吧。”
目送張寒離開,陳慕又駐留了片刻才重返走道。與其說是去彙報行動結果和下一步計劃,不如說是去請教的。七名嫌疑人,個個身份不簡單,即使是劉明也得考慮如何將影響降至最低。
趁著四下無人,陳慕進入劉明辦公室,順手將門關上。劉明埋頭案堆中,聽到動靜抬頭看了一眼,見是陳慕又繼續埋頭。
“有什麼收獲?”
陳慕走近,自顧拉了椅子坐到對麵:“王青給了兩名嫌疑人姓名。”
劉明詫異,下意識合上檔案重新抬頭:“怎麼做到的,跟他交易了?”
“哈,明叔挺了解我的。”
“胡來”
劉明突然嗬斥:“跟嫌疑犯做交易,你是怎麼想的?忘了你怎麼進肅清局的?既然進了體製,就必須講紀律。
不管你承諾了什麼,我都不答應。”
陳慕不以為然,他印象中,劉明從來都是這幅模樣,標準的外冷內熱。
“我沒打算答應他什麼,他是吳叔點名的嫌疑人之一,等把其他幫凶抓住,我也逃不掉。”
“背信棄義?”
“跟殺人凶手之間沒有信用。”
“這就是大學四年學到的東西?”
劉明臉色更冷:“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讓你離開正京,你吳叔走了我不說他,但你看看,這四年你都乾成了什麼?
以前獎學金就沒停過,現在都會掛科了。”
陳慕疑惑,伸頭看了一眼,驚訝地看到劉明竟然是在看他的檔案。
“明叔,我來是有正事跟你商量。”
“端正態度之前,案子的事你不許再插手。”
陳慕無奈,起身行了一個標準軍禮:“報告長官,陳慕有事彙報。”
“德性”
劉明麵無表情瞪了一眼,陳慕父親是他們的大師兄,走後他們都將陳慕視為己出,從小陳慕也沒讓他們失望。但剛看完陳慕這三年多的所作所為,加上因為吳鵬之事,心中異常憤火,才忍不住嗬斥了陳慕一頓。
“先說,你用什麼跟王青做的交易。”
“我答應撤銷對他的控訴。”
沒有隱瞞的必要,陳慕將事情原委說了一遍。劉明聽完麵露思索:“陳家堂的男兒一言九鼎,你既然答應了他,就履行自己的承諾。”
陳慕不同意:“他是凶手之一,不用跟凶手將信用。”
“我說答應就答應,控訴他的事情,我自會安排。”
陳慕恍然,想了想又將逮捕付丹兩人的計劃跟劉明彙報。
“一科的同事正在準備,我打算今晚之前實施逮捕行動。”
“天助是女孩,人家現在是替我們操勞,今晚你先去給你吳叔守靈。若不能馬上行動,就等明天。”
“好”
打心底裡,陳慕是不想跟劉明獨處的,實在是感受從來沒好過。得到同意,他來不及吃晚飯就前往一科動員人手。
然而,剛到一科外的走廊上,就看到,以張寒為首,一群氣勢洶洶的人員堵在二科門口。
“怎麼回事?”
陳慕鎖著眉擠過去,人群紛紛讓道,他現在是代理科長,在一科麵前還算有些臉麵。
“夢力屬性匹配結果出來了,百分之百吻合,就是韓震。”
張寒神色嚴肅地宣告,陳慕聞言大吃一驚:“他是內鬼?”
“說誰是內鬼呢?”
對峙在門口的二科人員立刻抵懟,譏諷的目光看向陳慕:“吃軟飯靠後台的二世祖,有什麼資格妄論我們韓科?”
“她叫畢芳,是韓震的徒弟。”
陳慕點頭,也不在乎對方的諷刺,轉身吩咐景田:“把證據交給王處,請她過來一趟。”
“可笑,偽造的證據也敢拿出來?明知我們韓科剛出去就來堵門,欺負我們二科沒人嗎?”
畢芳咄咄逼人地喝罵,回頭還想請諸位同事助陣,但心沉地發現,二科人員隻是站在門口,跟一科的大部分人一樣沉默不語。
“各位兄弟姐妹,人家都欺負上門了,咱就這樣忍氣吞聲嗎?”
“小芳,先彆鬨了,等王處來再說吧。我相信,一科的同事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
陳慕反應過來,眼前這女孩,進入非自然局的時間比他還短,顯然不知道外勤各科無數次聯合行動締結的深厚革命友誼。全場除了她,還真沒人說幾句話。
“都回去吧,馬上還有行動。就算韓科違紀,也不要因此壞了同事之間的友誼。”
陳慕說完還對二科的人道聲抱歉,張寒帶著眾人返回。隻有畢芳,在二科人連連客氣散場後仍然不依不饒。
“偽君子,你以為這樣就能離間我們跟韓科的關係?做夢吧你,等結果出來,我們一定告你誹謗。”
陳慕不想理會,沒有想到非自然局也會有如此無理取鬨之人。得知韓震不在同樣返回,計劃著逮捕付丹兩人的事。
豈知道,畢芳不是一般的胡攪蠻纏,居然直接攔到陳慕麵前,猛推了他威脅道:“二世祖,衝了我們的門就想這樣一走了之嗎?”
啪!
陳慕沒說話,張寒突然一巴打在畢芳臉上。
“哪來這麼不懂規矩的人,語言頂撞領導就罷了,還動手動腳?”
“你打我?”
畢芳驚愣住,回過神來二話不說向張寒抓去。二科人紛紛低頭裝作沒看見,一科人冷眼旁觀讓張寒教訓。若不是張寒,他們也想動手了。
張寒進入夢境次數不多,但收拾一個新人不在話下,三五兩下畢芳已經哭天喊地。陳慕似乎忘了勸阻,緊盯這畢芳長相不知在想什麼。
“不好,韓震,韓震要逃了。”
陳慕忽然高喊,一層樓的人全部探頭過來,卻見他問向二科的同事:“她是不是韓震帶來的?”
“是啊,才來一個月,還是大四的實習生,你看出什麼了?”
“快找韓震,她在拖延時間。”
眾人不解,將信將疑地沒有動作。張寒同樣疑惑,壓住了畢芳問道:“她跟韓震有關係?”
“她原名雙兒,是韓震從奴隸島帶回來的人。”
“上次聯合國際行動的奴隸島?”
“不錯”
“我立刻打韓科電話”
奴隸島行動,夢都非自然局參與的人不多,去之前,韓震都還隻是一名行動隊長。現在一聽陳慕解釋,他們都猜到了事情嚴重性。
果然,連續幾個電話,一個沒打通。
“都堵在這麼乾什麼,叫韓震出來。”
“王處”
輕斥的聲音走廊儘頭傳來,眾人順勢看去紛紛低頭,外勤處長王菲終於趕來。
“王處,我們韓科剛出門,電話沒打通。”
“我看他是畏罪潛逃了。先把畢芳拘留,一科二科立刻行動,今天之內必須把人找到。”
“是”
陳慕很想去逮捕付丹兩人,但直係領導發話,他若是去找劉明來壓那也太不像話。無可奈何,隻得改變方案與二科相互配合,確定各自範圍搜尋韓震。
更何況,韓震這條意外線索,對於他來說也是更重要的目標。極有可能,對方就是入侵江南夢境的圓夢師,隻要落網,將會有關於背後勢力更多的情報。
與此同時,吳鵬的彆墅裡,靈堂布置早已完畢。兩女都是第一次操辦喪事,但其實也不難,相互配合著,把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條。
隻是,有件事讓李落感到微微尷尬:正京陸續有人趕來,跟陳天助打聲招呼就投入幫忙。發現她後,個個投來包含同情和安慰的目光。陳天助偷著笑,卻極少為她解釋。
直到,一位婦女直接對她說道:“小嫂子,節哀順變吧,你還年輕,又那麼漂亮,將來一定會遇到更好的。”
沒辦法忍了,都不清楚對方是誰,也不知該怎麼解釋,李落直接撥打了男友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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