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靈圖錄啊?”
蛤蟆還真有心想要去見識一下。
望著四下裡的黑暗,以及那不斷想要衝入體內的陰煞之氣,他還是選擇了這裡。
畢竟如此才符合他的性子,在作死的道路上,已經越走越遠的來不及回頭。
又或者說自己的性子裡真就有極其嚴重的自毀傾向?
可為什麼自己又會恐懼呢?
並且在這股無法剔除的害怕裡,亦有一股讓人忍不住的興奮。
“我還真是夠變態的啊!”
宋大蛤蟆一邊自言自語的同時,周身卻是妖光一閃,並在下一個瞬間裡,蹤跡全無的消失在了黑暗裡。
而之後的不久,也就是在一個地底裂縫的一側,冷不丁的突然蹦出了一隻金紅兩色的蛤蟆出來,巴掌大小,腮幫子一股一股的同時,忍不住的“呱!”了一聲。
再三條腿的一用力,這隻周身詭異色澤的蛤蟆便鑽到了地縫之中。
接下來,便是遊蕩,沐浴在陰冷的煞氣裡,蛤蟆的周身不時便會傳來一陣刺痛感,就跟被針紮的感覺一樣。
“好像是一股子陰冥氣,和劍湖裡的劍煞完全不是一回事。”
蛤蟆轉動著一對魚泡眼,又覺著不太對,因為這股煞氣裡好像隱隱的還透露著絲絲縷縷的魔氣。
如此不禁讓他回想起了小雲天裡的那一次極冰海之行。
應該算不得一段愉快的記憶,但好在是和她在一起。
蛤蟆翻了個白眼,就在一隻指頭大小的花斑大蚊子,從其眼前一飛而過的瞬間,幾乎是下意識的大舌頭一甩,這蚊子便憑空不見的消失了。
反觀金背紅邊的蛤蟆,木然不動的就仿佛一座小雕像,隻是不時的蠕動幾下腮幫子,再一口咽下的同時,不禁感慨道:“好重的毒性。”
可惜隻有一……
就在他如此想的時候,一隻又一隻的大蚊子,比起先前的不僅大上了一倍還不止,其尾巴根就跟螢火蟲的屁股一樣,居然閃爍著陣陣的熒光。
“我擦了個dj!”
蛤蟆忍不住的咽了口唾沫,不敢再甩舌頭的一陣亂舞,而是退避三舍的躲了起來。
再看那些聚集成球的蚊子,似乎是受到了某種召喚一樣,嗡嗡聲一起,就跟一個小太陽一樣,一股腦的便衝進了深澗壁岩上的某個不易被覺察出的石洞。
蛤蟆扭頭往四周觀望了一陣,全是一些土石大樹根,幾乎填滿了深澗這條相對狹長的底部,而兩旁四周雖然同樣也是這幅德行,但並非無處可去。
比如那些散發著陣陣陰氣的孔洞,就跟蜂窩一樣的出現在了蛤蟆的眼底。
又好像蜘蛛的眼睛,密密麻麻的讓人一陣的惡心。
然而卻沒有活人的氣息。
蛤蟆心中存疑,畢竟他可聽說那塌方的鎮極山上,不僅隱居了不少的散修,似乎還有一個門人過百的靈秀宗。
即便整個山都炸飛了出去,卻不是憑空炸裂,而是由內而外的往下,效果就像是山的底下無緣無故的出現了一個大洞,致使整座大山深陷其中的同時,而山體內部又發生了不知名的炸裂。
這才形成了猶如天坑一樣的巨大漏鬥形的深澗。
以上純屬蛤蟆自己勘察地脈以後而得出來的推測。
穀 但他又並不覺著鎮極山上的那些人毫無活口,底層的修士或許抗衡不了這突然爆發的災難,但是上邊的那些人,多多少少的總應該還能活著幾位吧?
而除去這些不談,兩邊岩壁上的那些洞孔又是怎麼一回事?
難不成鎮極山下本就是千瘡百孔的緣故,才致使山體深陷而跌落,但那股莫名奇妙的崩裂又如何的解釋?
蛤蟆轉動著自己的眼珠子,再想放出神念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陣低空飛掠時的破空之音。
於是神經一緊,尋個地縫就鑽進去的瞬間,三道流光飛閃的遁光,便極速的出現在了眼簾深處。
可未等其臨近自己這邊,就仿佛飄搖在深夜裡的燈火一樣,那三道流光猛然間就滅了兩盞。
有些莫名其妙,而當蛤蟆妖眼一凝的瞬間,立馬便發現了頗為不對的地方。
因為那流光閃亮的遁光,並非勁風來襲時給吹滅的,而是……
“救……救命啊!”
最後一道遁光,就在已經無限接近蛤蟆這裡的同時,頓時熄滅光亮的一刹那間,一根極為粗大的彎鉤倒刺,正好無比精準的洞穿了那名修士的遁光,包括他的軀體。
接下來,屍體就在白絲細線的裹纏之下,被綁成了一個繭狀的物體,並在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裡,和另外兩具屍體一起的消失在了黑暗裡。
“我去……蜘蛛精?”
蛤蟆這一回算是明白了,為啥方才的那些大毒蚊子一股腦的全飛了,未曾想這底下居然才隱藏著這些大家夥,凶的很呐!
不過瞅著方才的那幾位,好像並非靈秀宗的人,倒是更像是和他一樣,對此深澗很是感興趣的散修。
也就是說,都是來自春嵐關城的人。
“越來越有意思了啊!”
蛤蟆極其詭異的居然露出了非常擬人化的笑容出來。
“莫名其妙的血染半邊天,不知原因的山體陷落和爆炸,以及地底深處的妖物爬蟲!”
“嗯!”蛤蟆仰頭瞅了瞅那被濃鬱陰氣所遮掩的上方大裂口。
還真是像一個沉睡已久,剛剛才蘇醒過來並且要吞噬萬物的巨大獸口。
蛤蟆身在其中,總覺著這股漩渦的中心似乎距離自己還算挺近的,於是就在那群身形淹沒在黑暗裡的巨型蜘蛛,窸窸窣窣的爬進兩側岩壁的蜂窩孔洞之時,這隻身藏地縫裡的蛤蟆,蹦蹦跳跳的也跟了上去。
而在距離此處的不遠處,也就是巨大深坑的外圍,亦有一道遁光,飛掠而至。
當其無限接近那好似深淵一樣的洞口之際,一位身穿綢緞黑袍的年輕男子,則從中走了出來。
並沒有立馬的深入其內,而是仰頭望天的瞧向了雲層深處道:“田老啊田老,你說你都這麼一把年紀了,不好好的在家等死,怎麼也跑來這裡湊上了熱鬨?”
“馮天晟,你好大的膽!”
這個聲音不似老態龍鐘的人的聲音,而且還是一個女聲。
可等著雲層深處忽然晃動出兩個人影時,這才讓人看的清楚,居然是一老一少。
老的那位,正是一身的青袍,麵色不變的田老,至於頗為年輕的,則是那位田家的三當家,田可兒。
馮天晟並未因為對方的一聲嗬斥而有所生氣,反倒是嗬嗬一笑的說了一句:“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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